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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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給我,我有事與你商量。

    ” 他想了一下,站起來,道:“就現在吧!我兩點以後就沒空了,今晚還得加班。

    ” 史威要加班不關她的事,她不應該心虛的,也沒有理由心虛的,她隻會愈幫愈忙!可是,看他馬不停蹄地為公司賣命,她看了真的很心虛。

    反觀自己遊手好閑的無聊模樣,真的太對不起史威了!比心虛更甚的是,湧上心中一股莫名的不舍與憐惜。

    他一定很累,管理這麼大的産業--老天!她今天發什麼神經?怎麼特别注意起史威來了?不錯,他是她見過的男人中才貌最兼具的一個。

    但那又如何?他是小她一歲的弟弟呀!他們之間隻稱得上是好夥伴,好哥兒們,可以兩肋插刀的那一種。

    她胡亂想到那邊去了?為什麼心中會突然一陣慌亂呢?不能再想下去了,真是荒唐! 與史威走出大樓,往最近的一家小餐館走去;她甩掉心中雜念,怕自己不受控制的心緒會往更深的地方挖掘探鑽,引發出她不能相信的結論。

    目前,一心想着回美國的大事就好了,其他的事全然無關緊要。

     點了二份A餐,史威直截了當她問:“有需要我效勞的地方嗎?瞧你眉頭皺得像是誰欠你幾百萬似的。

    ” 希平盯了他一會,然後下定決心地說:“我要你跟我結婚。

    ” 史威楞住了,直直地看着一臉堅決的希平。

    天!她剛才說了些什麼?她還好吧?“說好呀!笨蛋!沒聽到我在向你求婚嗎?”他膽敢考慮那麼久!希平小小可愛的自尊心被傷害了一下下,自然擺出潑辣的架式自衛。

     “先說說你的偉大計畫吧!”史威清醒了些,極力壓下内心那股狂喜。

    是的,希平說要嫁他;但是她的表情好像藏了極大的計謀,把婚姻當成一個事件。

    早該猜得出的!否則希平那會平白無故地向他求婚?他們連愛意都還來不及培養呢! 希平沒想到史威比她想像的更為聰明,馬上猜出她有計謀。

    不過,既然他還算不太笨,那麼兩人的合作就應該會非常愉快了,并且不會在老奶奶面前露出馬腳,這是最重要的。

    她雙眼晶亮地看他:“我們結婚,不,我是說先訂婚,然後我回美國拿學位。

    一旦我學成歸國就結婚,這樣你可以得到楊氏企業,而我可以自己開業當律師。

    往後你要是遇到心儀的女子,我會恨爽快地與你離婚。

    其實也不必等到某個特定原因,隻要等你得到莫大利益後,我們就可以編個名目離婚了。

    如何?史威,幫我的代價還不錯吧!你不會吃虧的。

     ”瞧她說得像辦家家酒,還沒結婚就想到要離婚了!史威心中有些生氣,但不動聲色。

     “夫妻義務呢?”他敢打賭她根本天真地還沒想到夫妻之實這方面的問題。

     事實上希平此刻也沒想得很深。

     “做菜嗎?我不太會,但過得去啦。

    洗衣拖地那一類工作也難不倒我,二人分攤着做才算公平。

    ” “我的意思是……肌膚之親--上床、**。

    ”這下子可明白了吧!史威完全點明。

     希平瞪大眼,拿史威當怪物看,久久不能成言。

     “你……你……”他怎麼可以想那些?他們隻是哥兒們呀!結婚也隻是合作而已,想這些太邪惡了! “希平,你不會以為結婚的男女都是牽牽手、親親臉而已吧?如果你要你的丈夫忠實,首要條件就是要親自解決他的生理需要。

    你知道,我們男人的身體本能常常需要纾解的--” 史威好笑地看着她那張漲得通紅的俏臉;再說下去,她若不是拔腿就跑,就是會給他一頓好打。

    逗她實在是好玩!她紅透臉的模樣實在可愛! “不可以!”她叫了出來。

    她不喜歡史威提出的問題,太龌龊了!她也不喜歡聽到他說生理需要那方面的話。

    難道他以前有找過很多女人解決他的需要嗎?他怎麼可以?希平好介意、好生氣!氣他的無法控制! “什麼不可以?”他問。

     “你不可以找别的女人!也不可以說要跟我上床的話!我是你的姊姊,那樣是亂倫!你懂不懂?”希平慌亂、霸道地對他下命令,合理不合理一概不論,反正他統統不許做。

     史威忍住笑,道:“你确定要我和你結婚,而不是要我閹了去當太監?真的完全不許做的話,我會絕子絕孫的。

    ” “你這個乘人之危的家夥!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幫不幫忙一句話!”她頓了頓,按着說:“在你拒絕之前最好先想想我以前救過你幾次,該怎麼報恩自己去想?” 她的殺手钔就隻有這個了--當寶似的,真以為永不失效?史威橫過桌子,執起她右手,放在掌心欣??她玉手的雪白嬌小,如春筍一般掐得出水似的,讓他看得有些癡醉,暗暗測量她手指的尺寸,提醒自己該去打個戒指,早日将希平給套住。

    不管她往後的計畫多麼天衣無縫,讓她自個兒去高興得意吧!一旦她成了”史太太”就終生是了,所有的計謀全都是空想一場。

    史太太的頭銜,将會一輩子挂在希平頭上,她逃不掉了!他微微一笑。

    “古代人報救命之恩,通常都是以身相許。

    ” 可惜希平并沒聽清楚,因為打從被史威握住了手,她的心便開始噗通、噗通地猛跳,心思全亂了;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自己發熱的臉頰,與他手心傳來的電流與溫熱。

    他竟然用一種很眷寵的表情看她的手;而她--天哪!竟荒謬地妒忌起自己的手呢! “什麼?你說什麼?” 她總是心不在焉!他歎了口氣說:“是!我會幫你。

    嫁給我吧!楊大小姐。

    ” “真的幫我?沒有任何邪念?我要和你約法三章!”她怕他有一天會獸性大發。

     他會碰她的,可是他沒打算現在就吓跑她。

     “我和你約定,沒有你點頭絕對不亂來。

    但假若你想要的話,隻稍暗示一下就好了,我這個人是十分知情識趣的。

    ”他逗笑地看她,輕巧地啄了下她的小手。

     這話有玄機,可是希平并不知道--未曾經過人事的她根本不明白,情欲一旦被撩撥起來,就非理智可以控制駕馭;尤其當她真心喜歡上一個人時,理智那東西就隻有被情感牽着鼻子走的份了。

    所以她聽到史威的保證後大為放心。

     “那我們找一天去對老奶奶說。

    ”她抽回手,十分開心,面孔溢滿生氣盎然,一掃過去的愁眉。

    對史威總是感到放心與安心;有他肯幫她,她什麼也不必愁了。

     “在那之前,我要求對這件事索個小小的報酬。

    ”他别有深意地盯着她的紅唇。

     “什麼報酬?我不是說要給你楊氏一半以上的股權嗎?”莫非他還不滿足?胃囗未免太大了!她杏眼一瞪,看他膽敢說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

     史威隻手輕撫她臉頰,臉孔悄悄移近,低聲道:“噓!别說話。

    ”輕輕吻住她紅唇。

     希平隻覺全身血液都往腦門沖去,全身動彈不得。

    老天爺!史威在做什麼?他竟然在吻她呢!唇與唇的接觸竟然有這麼強大的震撼力!希平直覺地閉上眼,用心去感受心中那份奇特的激越感。

    他的唇溫溫的、軟軟的,卻又執着的對她越吻越深。

    啟開她不受控制的唇,挑開她雪白貝齒,進而輕逗她害羞的小舌頭--她已然無法思考,一切都任由他去恣意了。

    自己隻能好奇地接受,學學這一切……接吻。

     是的,史威在與她接吻--輕易地奪走了她的初吻……。

     她怎麼會讓史威吻她呢?他們之間怎麼可以有這種親密?幾天過後,希平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老實說,她并不感到讨厭,畢竟他的技巧相當好,吻得她發暈,忘了該賞他一個耳光做為非禮的報應。

    是非禮嗎?可是當時她并沒有反對得很堅決不!應該說她根本連反對也沒有。

    這實在有違淑女的矜持,平白讓史威偷去一個吻;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即将成為夫妻了。

    這麼做算得上合情合理是不是?内心總是一直想将那個吻合理化;因為,她甚至已經開始期待史威再次的親吻了。

    她喜歡那感覺,可是……理智老讨厭地在耳邊提醒一切全是做戲,就不該有任何逾矩……哎!讨厭透了! 今天和史威約好要一起面對老奶奶,所以一大早她梳洗完畢就拚命在房内踱步。

     沒事可做的悲哀!又不能提早出去,怕一個人會承受不住老奶奶的尖牙利嘴炮轟,恐怕自己會功虧一篑,在老奶奶面前漏了囗風。

    走得累了,乾脆倒在大床上瞪天花闆。

    最近老是在想史威! 每多看他一次,小時候的記憶就會多消逝一分。

    不得不承認,他真的長大了,長成一個男人,長成一個不再是她能掌握的男人。

     這感覺曾讓她惶恐,一個比她小的男人卻比地出色,比她成熟得多。

     她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感覺不到他的想法。

    他是讓她信任依賴,可是如此一來也代表了他比她有能力、有擔當。

    如今角色互換,反倒是她成了靠在他背後尋求庇護的那個人了。

     記得以前,史威被欺負哭了,總是她替他報仇,然後牽他的手一同回家。

     那時史威和她家是鄰居,她會和他一同坐在門囗台階,等他爸媽下班回家開門才自己回去。

    每天在書包内準備兩根棒棒糖,在放學後這一段時間,兩人一起吃着、玩着,然後史威會笑得很開心,撒嬌地摟住她,或靠着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希平姊姊,我們以後結婚,你就可以永遠替我打壞人!” 兩小無猜的歲月,對結婚的定義事實上也不太了解,隻知道結婚的人通常是住在一起。

    當時她怎麼回答的?好像每次都說好吧;那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比他小的希安甚至比他還混得開,沒人敢惹。

    如今史威真的要娶她了!童言童語竟然成真了!雖是做戲一場,卻也讓人不禁感歎命運的神奇。

    她幻想過戀愛、結婚。

    在求學時代,認真啃書之外總懷着一份對情感的憧憬。

     追她的人不是沒有,除了楊氏企業的招牌外,她長相的确出色,緻使她大學生涯充滿了鮮花與情書。

    但感情一事向來是這樣的,當你什麼都有時,輕易上門的追求總是居心難測。

     追她是為财?為了少奮鬥三十年?或是男孩子之問的較勁打賭誰可以追到她這個校花?這些疑惑讓她拒絕了所有伸向她的情感。

    出了國,丢了楊氏的頭銜,肩上壓力大為減輕,追求者還是有的,洋人、華僑、僑生;憧憬歸憧憬,但她仍是沒有接受任何一個人。

    眼光高嗎?不盡然,她隻是不願太輕率而已。

    她向往父母那種一眼注定一生一世的美麗戀情,那種三生石上早經相訂,互約來生圓緣的情愛;所以時至今日,她的感情世界仍因那份執着而空白着。

     事實證明,人是要屈服于現實的。

    她曾立誓一輩子隻穿一次婚紗,并且要為所愛的人而穿;可是今日,她卻為了逃脫枷鎖而穿婚紗,可預定的是将來不久又會離異。

    衆人必定會祝福她和史威,然而隻有當事人知道美麗的表面暗藏了多少利益得失。

     有了這項認知,她的心為什麼還不肯放棄隻穿一次婚紗的可笑念頭呢?她與史威絕對不可能一生一世的!……可是這麼想,卻連理智地無法承受呢! “大姊,史大哥來了,在樓下等你。

    ”門口出現一張細緻無瑕的洋娃娃面孔,是她的小妹希泰,滿臉的純真,不知人問愁苦,卻也是楊家上下所有人最擔心的小寶貝。

     “哦!我就來。

    ”她跳下床,沖到梳妝台前梳了梳滿頭亂發。

    “對了!奶奶呢?”她猛然想起,問正在門口玩珠廉的小妹。

     希泰想了一下說道:“剛才訓完我一大堆話之後,她就進書房了。

    ” “要用功讀書呀,小東西。

    ”她走出去,在門口輕捏了下希泰的俏鼻,才走了出去。

     走下樓,見史威帶着公事包,就知道他不光為婚事而來,還帶了一大堆企劃書要和奶奶商量,真是分秒不浪費的商界人。

     “奶奶在書房,等一會你要怎麼說?”她站定在他面前。

    至少不能露出破綻,二人說詞不同就麻煩了。

     史威站起來,很順手地搭住她的肩往書房走去。

     “我來說就成了,必要時你隻要點頭。

    我認為老奶奶向來樂見其成。

    ” 這一點希平想過了,如今地也是将計就計地反将奶奶一軍而已。

    而史威既然明白,為什麼甘心做兩個女人鬥心機下的棋子呢?她不明白,有空一定要問他一問。

     “看你的了。

    ”她順着他。

     推門而入,是一間光線充足的大書房,兩面牆是落地窗面東與面南,另兩面牆就是滿滿的書了。

    四個大書櫃并排,兩面落地窗中間擺了一張大書桌,剩餘的空間很大,沒有擺任何雜物,所以不會給人壓迫感。

    乾淨又簡單的設計,相當成功,讓人進門就感到身心可以完全放松。

     書桌後面個白發如霜、穿着素雅的嬌小老婦,正戴着老花眼鏡,埋首書本中;慈眉善目中掩不去洞悉世情的淩厲,精明眸光總像流轉着上千條計謀,乘人不備加以陷害似的。

    她很老了,七旬左右,可是那股精神旺盛得叫人忘了她的年紀、外表,絕對不輸二十啷當歲的年輕人。

    相當迫人的她,正是楊氏企業最高權力指揮者楊老太夫人。

     “老奶奶。

    ”史威禮貌地低聲叫着。

     楊老太夫人拿下眼鏡,精明的眼在兩個年輕人身上轉了轉,故做一臉迷糊。

     “希平?你與史威一同進來做什麼?沒你的事呀。

    ”真是一對璧人!瞧瞧他們倆站在一起,多麼登對!老奶奶心中直歎着。

     希平扯了下史威長袖。

    史威笑道:“奶奶,我與希平打算結婚。

    ” “結婚?有沒有搞錯?你們什麼時候開始戀愛了?怎麼突然說要結婚?”很好!一切果如她所料。

    老奶奶暗笑,裝出一副很不以為然的吃驚表情。

     史威不急不徐地笑道:“我們已到适婚年齡,加上兩人自小就相識,個性上已經非常了解了,結婚共組家庭沒什麼不好。

    至于戀愛,那是少男少女玩的把戲,我們都成年了,要實際一點。

    老奶奶以為如何?” 這事大家心知肚明,隻是各有居心而已。

    希平閉着嘴,等着看老奶奶要裝腔作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