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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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系紐扣的動作是一道耳光,打得周洛耳根紅透,強烈的精神刺激**,像脫缰的瘋馬。

    他腦子火辣辣的,想着她收藏的那首小*詩,想着江醫生對她的觸碰,心中瘋狂地燃燒起一陣叛逆的怨恨和不平。

     她憑什麼?! 南雅利落地剪斷線頭,T恤還給他。

    周洛麻木地接過。

     她似乎不想和他有目光交流,也不想看他穿衣,轉過身去整理縫紉機上的線頭。

     旗袍絲滑,包裹着她纖細勻稱的身體,柔軟起伏的線條一覽無餘。

    她背對他,彎着腰,有些寬泛的旗袍緊繃起來,一串背脊骨浮現在絲緞上,像一串滾動的珠子,沿脊珠往下,水綠色的料子裹着她的*,*。

     周洛**,站在她背後。

     他看着她微微抖動的背影,如同看着自己生命之最初始的啟蒙,最原始的**,……。

     周洛隻想撫摸她背上的那串珠子,……。

     鬼使神差,他真這麼做了。

     像一滴水落在幹枯的唇上,周洛全身湧起一陣奇異的激蕩感。

     南雅如同觸電,猛地轉過身,縫紉機被撞得劇烈搖晃,她寒毛直豎,睜大雙眼看着他,如同瞪着地痞流氓; 周洛猛遭當頭一棒,**頭腦突然清醒,頓時後怕地冒出一身冷汗,有些絕望地看着她。

     南雅在一秒間冷靜下來,瞥開眼,臉色迅速變冷淡,道:“出去。

    ” 周洛自尊心碎成渣,羞恥又無地自容。

    可少年正是驕傲的年紀,恥辱很快轉化成憤怒。

    他腦子裡瘋狂搜刮着狠話,吐出一句: “你裝什麼裝?” 南雅微微瞠目。

     周洛見她失語,惡念如星火燎原,迅速占據上風:“江智是來看衣服的?我看是來看你的,手都摸上了還買什麼衣服?你那扣子可不是我松開的,沒想到我長了眼睛看得到麼?也是你要給我縫衣服的,沒想到我得**衣服,騙誰?或是你要貼着我在我身上縫?總歸是你放縱,别人才會找上門來。

    還有,我在學校圖書館看見你收藏的詩集了,看那種小**詩你肯定就不正經,不怪鎮上的人都說你不檢點。

    ” 南雅眼神漸冷,直視着他。

    周洛被她盯得心慌,背脊發涼。

    她卻沒有一句多的話,掀開簾子出去了。

     周洛一拳揮在棉花上,适才的勝利感頓時轉為憋屈。

    他煩躁地穿好衣服,掀開簾子,也不看她,直沖沖出了門去。

     可畢竟才十七歲,哪裡沉得住氣,出走不過十幾米,實在咽不下,又返身殺回店裡,到南雅跟前揚威:“怎麼?我都說對了,讓你沒話說了?” 南雅正裁布,頭也不擡,語氣平淡至極:“以後,我不想再跟你講一句話。

    ” 周洛心口被冷箭刺穿,他頓時成了個傻子,呆呆站在她跟前,而她根本不願擡頭再多看他一眼。

     “哼,誰稀罕?”他冷笑一聲,逞強着不忘再來一句毒的,“留着跟别的男人說吧。

    ” 南雅置若罔聞。

     周洛恨恨離去。

     走出店裡,卻覺得心都碎了。

     他跳下山澗,沿着清水河邊的稻田一路狂走,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陽光和溪水混在一起白花花的。

    他一身熱汗,又煩又燥,走到半路開始痛恨自己身上那件T恤。

     他一把将T恤脫下來摔進水裡: “都怪你!” 他憤怒地叫:“本來沒事的,都怪你!――誰讓你破掉的!――我根本不想說那些話!都怪你!” 眼見溪水把它沖到老遠開外,他想着衣服被南雅摁在縫紉機上穿針引線的畫面,又舍不得,慌忙追去把濕淋淋的衣服撿回。

     周洛在水裡好幾個趔趄,腳踢到石頭,痛得龇牙咧嘴。

    他勉強把衣服抓回來,捂着腳坐到溪邊,胡亂把T恤重新套上。

    冰涼的衣服貼着肌膚,山風一吹,他打了個哆嗦。

    羞憤,不甘,痛恨,各種洶湧的情緒被風一掃而空,少年的心漏了一個大洞,空了。

     想着音響店相遇的默契眼神,修單放機的友好,拿玩偶給他看的親近,全和打碎的鏡子一樣,再也回不去了。

     她說得清清楚楚,以後不想跟他講一句話。

     要是剛才返回店裡道歉就好了,要是不說那些混賬話就好了。

    可現在肯定來不及了。

     撲面的難過情緒把他席卷。

     他心灰意冷,倒在草地上,把T恤掀起來遮住了頭。

     …… 周洛坐在山上,俯瞰着小碗一樣的清水鎮,紅色的白色的房子掩映在茂密的樹林裡;梯田一塊一塊,黃的是稻米,綠的是油菜;銀色的像碎鏡子一樣的是魚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