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貴女始朋争

關燈
前線訓斥了大兒子,收了他的虎符,剝奪了他的治兵權,讓梁州血戰中的功臣戰将,三品臨武将軍盧倫暫代其職,東賢王灰溜溜地跟着聖上回到朝堂,關在王府裡認真閉門思過。

     可是錦繡還沒等樂完,聖上開始動手整編她的勢力了,在朝堂上将主張立非流為太子的陳瑞忠五馬分屍,妻韓氏懸梁賜死,陳氏及韓氏家族皆抄家流三千裡,又把幾個接送劉彥璞的小太監全部杖斃。

     聖上以督護失職為由撤換錦繡心腹,内務府太監總管霍枚,又以調配不當為由罷了原非煙一手提拔的戶部尚書管迎垜,同時命管迎垛寫休書,貶妻子洪氏。

     内侍監秘傳聖上口喻,安年公主于修身思過三月,錦皇貴妃禁足宮中,改由皇後攝六宮事,一并悉心教導漢中王。

     所有牽扯此事的官員皆罰薪一年,以示懲戒。

     如此一來,聖上把劉彥璞一事歸咎于心疾促死,保住了女兒,對于皇儲之事,衆人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妄自揣測。

     聖上在朝堂上嚴厲斥責朋黨之亂:“若無要事,皇室宗親不宜與外臣過往從密,若非節慶之日,臣僚之間禁酒樂宴遊,以免禍起百端,朋黨亂國…….内外命婦等猶當曉此律,潔汝身而守婦德,擅議朝政,事無大小,一律賜死。

    ” 我雖然及時關閉了玉裝樓在宮中的表演,并且在雙方争鬥時選擇稱病不出,故而并無大難,但畢竟也受到了牽連,大理寺勒令查封玉裝樓,但我對“聘用良家子,傷風敗俗,”一判表示不服,曾在事後上表力掙,某些朝官故意毀壞良家子名譽,大理寺卿卻懸而未決,一拖再拖,大抵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斷決會拖了整整三年,至到元德元年,當然這是後話。

     不僅如此,聖上下旨,令所有的三品以上的官員之子,一滿六歲皆須入朝庭設立的府學,皇子以及各親王郡王之子滿六歲者都必須入宮承學,再不許留待家中各自教養。

     于是,這場幾要動搖皇朝根基的“貴女朋争”之亂才宣告結束。

    而“貴女朋争”事件中,非白這邊嚴令門下輕舉妄動,事後倒是安然無恙,我心中不由暗自佩服原非白的政治見地。

     一段時間内,貴女們不敢輕易出門,相聚三八,使得我的女系列生意一落千丈,而各地教坊酒肆的生意也門可羅雀。

    果然水清則無魚,過分嚴苛的政治對于經濟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不久,另一個商機又悄悄地向我叩門! 皇後主事後,便熱烈響應皇帝的号召,打算好好教育一下大塬朝無法無天的女人們,着内務府傳令讓我多印些烈女傳,女戒,女則等等,贈送各門各府,供衆女眷學習,我便想衆官員女眷既出不了門,肯定會有人在府中多事閱讀,何不發展出版行業?當下便悄悄收購幾家印刷鋪子,同齊放小玉他們一起研究陶活字印刷法,以改良傳統的雕版印刷,一開始多是些忠君愛國,引人向善的故事,朝庭自是極力促成,大開方便之門,慢慢地我着暗人四處搜集各種奇聞野趣,異志手稿什麼的,編成各種裁的故事,為此,我好幾晚不睡覺,盡可能把前世的西遊記、聊齋等故事給編圓了,唉!那幾天我真是非常想念牛排的褲腰帶。

     同時我又高價養起一堆有才華的長期簽約作家或漫畫家等,通過他們編輯出版了大批引人入勝的故事,怕有老百姓不識字,很多便以連環畫的形式放到市集上,當然每本小說或畫志必在最後一頁題些警世箴言,勸戒世人忠君愛國,不可結黨營私,不違法犯罪,多行義舉雲雲。

     總之,我的新生意慢慢地有了長期的客戶,愛看言情小資的多是些出不得門的夫人小姐,市井小民則最熱衷于連環畫形式的武俠忠義,鬼怪異志,或是所謂的男女□,連皇宮中也開始留傳一些故事畫本,皇後很喜歡三言兩刻這種俚俗小說,錦繡偷偷傳話,不準非流身邊的随侍讓他看西遊記,喜羊羊也不準看,隻準看四書五經,非流這孩子别說還真有點做皇帝的韌,他跟皇帝說,要同重陽握手言和,皇帝當然很高興,然後說要送重陽一本西遊記,請皇帝替他找到,皇帝找到了,重陽的暗人沒有活字模子來印,但是厲害就在人家有異士可以在這一夜之間,照樣子再繪一本,而且一模一樣,于是他成功地得到了一本西遊記。

     而青媚秘報我說連太祖皇帝也喜在睡前閱讀一會兒,這一點我比較佩服太祖皇帝,俱說他喜歡把《綠怪列傳》畫本(史瑞克連環畫)和金裝《紅樓夢》放在一起看,而且是看一章節《綠怪列傳》,再看一章《紅樓夢》,然後再看一章《綠怪列傳》,再看《紅樓夢》,往往一會兒笑,一會兒歎。

     皇帝到底是皇帝,要我怎麼也不能把荒誕鬼怪爆笑小說和莊重的紅學放在一起同時看。

     不管怎麼樣,有了穩定的行業收入,總算補了玉樓裝這塊,不久便在朱雀大街上成立書局,考慮到文化的政治敏感,某些裁極易遭到禁殺,便把書局起名為“忠君報國書局”,皇帝即刻頒旨,派了一位工部的好手加入印書局來學習陶字活版印刷,使得這項技藝流傳開來,大塬朝的京都長安成為印刷界的龍頭,為日後到敵城撒傳單,搞革命宣傳活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然而,雕版印刷的淘汰,使得太祖皇帝也有了一個合理的借口進行了大塬朝第一次大規模的“文化大清洗”,彼時暗人秘按太祖皇帝授意,趁機紛紛收繳那些煽動造反,譏諷時事,以及抵毀原氏文章詩作等雕版模子,連出版成書一并焚毀,因暗人大多不懂得文字作品的文學價值,禀着甯可“錯燒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為由,使得很多珍貴的曆史典籍,以及優秀的文學作品遭到毀壞,史稱“活字清文”。

     我看“活字清文”有愈演愈烈之勢,便秘密聯絡非白門客,翰林十八學士,聯名上奏朝庭,據理力争,以朝基未穩,不易擾亂人心,禍亂百姓為名,方使此風漸消,也及時阻止了大興文字獄的苗頭,當然此事也成了後來我進過诏獄的一個誘因。

     不過,我的确也徇私枉法了一陣,我稱職務之便,将所有關于花西夫人的□豔畫,連刻印模子一起給收繳起來,一并銷毀,除了幾本畫作實在動人的,言詞實在優美的,我實在…沒舍得燒,便留了幾本,後來這幾本後□豔畫無意間留傳出宮,成為了後世各朝地下古玩市場的珍品。

     我憑借君氏活版印刷的貢獻,暗求皇上讓兩位貴女得以母子團圓,聖上仍不準錦繡出入雙輝東貴樓,雖沒有取回實權,卻能随時召漢中王相見,安年公主同樣不得出府,但聖上格外開恩,送重陽世子回公主府,得以母子團聚。

     錦繡與宋明磊兩邊這一回合鬥下來,對彼此都有了忌憚,暫時退下戰場,輕傷口,暗中彼此戒備,維持表面的平靜,我心中也慢慢地籲了一口氣。

     好在,不久前線傳來好消息,使得兩位大塬朝最高貴的女人解了禁,官員們喝上了小酒,女人們又能出門唠了嗑。

    晉王攻下了塑州和代州,進逼定州,麟德軍也攻下了恒州,奉德軍攻下了赢州,天德軍在代州與諸軍會合。

     且說,自太祖默許了暗宮支持我金婵花,我不停地往大理調配藥材,夏日裡那場瘟疫漸漸壓了下去,轉而北移,塬朝早有準備,沒有大肆感染,隻有鄂州一二個村莊感染,但張之嚴的小庭朝卻開始漫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