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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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一拉他的手:“你看!” 原來和坤也在那裡欣賞字畫,隻見他穿著件黑色的馬褂,頭上戴一頂黑色小帽,低著頭,似乎在想心事。

     永漣想起永熔,打了一個寒戰,很不願意在這裡看見和坤。

    福康安曾經在乾隆面前見過和坤一面,當時對他的印象也很差。

     榮寶齋的老闆看見了福康安,連忙過來打招呼:“原來是福少爺來了,恕小人有失遠迎!這位是……” 他打量著永漣。

     “哦,這是艾公子。

    ”福康安介紹道。

     “我們久仰大名,想來挑一兩件好的古玩欣賞欣賞。

    ”永漣說道。

     “哪裡哪裡,”老闆紅光滿面他說道,“如果貨架上的不能滿您的意,裡面有好貨!越王劍、高鼎、宣德爐、宋代的枕瓷……除了姜大公的釣魚鉤和卓文君的賣酒壺,您要什麼有什麼!我和福少爺都是老交情了,盡管開口!” 永漣被他的話逗得哈哈大笑,看那貨架上,果然是琳琅滿目、古香古色,字畫、瓷器、銅鼎、古錢、古玉、端硯、漢磚、瓦當、煙鼻壺……一切都擺得錯落有緻,典雅堂皇。

     永漣指著牆上挂著的一幅畫說道:“這幅《太宗八駿圖》是董香光的字畫?拿過來看看!” 老闆笑嘻嘻地說:“艾公子,您才是真正識貨!這幅字畫,您走遍整個京城,也絕不可能找出第二幅!” “可惜啊可惜!這隻是一幅技藝高超的贗品,說白了,就是一個假貨!”和坤早就認出了永漣和福康安,于是大聲說道。

     自永溶死後,和坤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凄慘感覺,表現得很寂寞,內心裡卻對永漣和福康安的手段感到害怕。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跟著永熔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在他的眼裡,永漣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

     今天,面對著機會,他內心深處的那份野心義開始蠢蠢欲動了,“要麼完蛋,要麼成功!”他在心裡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終于,他拉下了一切面子,好象和永漣從來就沒有任何沖突一樣。

     “原來是艾公子和福少爺!失敬失敬啊!你看我這眼神!”顯然,他已經聽見了前面的對話。

     永漣冷冷他說:“原來是和先生!請問有什麼指教?” 榮寶齋的老闆也急了:“這位先生!您可不要亂說!我們是京城裡的第一家老字號,上百年的經營歷史了,怎麼會砸自己的招牌呢?你看這幅字畫的紙色墨跡、勾畫婊背,哪一點是假的?” “艾公子您請看,”和坤毫不理會那老闆,“現在作偽的技藝高多了!隻要找一張宣紙,放在桌子上,上下兩層玻璃,真品放在下面,再下一層是一面鏡子,把太陽光反射在桌面上,下面的真品就可以一筆不差地映在宣紙上,再用細細的碳條在上面描著畫,這就和真的一模一樣了!” 永漣見他說得活靈活現,禁不住仔細看了看。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您看這印章,碳條無論如何是仿照不出真正的印章那種靈動和精神。

    最難就是在這裡,太真了的話象是剛剛加上去的,太虛了又體現不出那股韻味,真正的內行往往是從印章上來鑒別字畫的真假的。

    ”和坤又禁不住賣弄。

     永漣和福康安仔細一看,果然是這樣,心裡不禁暗暗佩服。

     老闆在旁邊聽了,非常服氣他說:“這位是真正的行家!我三千兩銀子進貨,前幾天有人出到四千三我都不肯出手,原來還把它當作是鎮店之寶呢!哎,虧了血本了!” 和坤安慰他道:“我就不揭破了,如果再有人來買,有一千兩就趕快出手吧!” 老闆見被和坤揭了老底,心裡有幾分發虛,更加覺得人不可貌相,趕緊也給和坤倒了一壺茶:“今天我算是真正遇到高手了!別的貨您也給我看看,也讓我多長點見識。

    ” “別的嘛一一一”看到永漣和福康安驚訝地看著自己,和坤不禁有幾分得意,拉長了嗓門說道,“那些古錢是真品。

    這隻宋瓷碗,隻怕你店裡的所有貨物都不值這一隻碗的價錢!那座佛祖像也是真品一一一你把那隻竹雕拿來看看。

    ” 這時大家都被和坤的學識折服了,隻見老闆戰戰兢兢,就象小學生對待老師那樣把那隻竹雕筆筒雙手捧給和坤。

     和坤接過來指點道:“艾公子,您來看,這隻筆筒出價五千兩銀子,實際上隻值五十兩!用新鮮的竹子雕刻成筆筒以後,在水缸中浸上半年,出來後用樹葉一熏,再打打桐油,就可以出賣了!” 老闆頭點得象雞啄米一樣,急忙回答:“是,是,是。

    ” 永漣突然覺得眼前的和坤也不是原來那麼可惡了。

    出門後,他哈哈大笑著對和坤說:“想不到你還精土此道!回去後我書房裡的字畫你也給我看看!” 和坤見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終于被永漣接受了。

     趕緊說:“三阿哥!那幅《太宗八駿圖》的價格已經壓下來了,明天您就趕快把他買下來,那幅畫是真的!” “啊”永漣和福康安又是一驚。

     和坤鬼鬼地笑著說:“不知您留心了沒有”、那畫的左上角還蓋著一枚印章,那是真的,隻是年代久遠了看得不真切。

    賣主是個非常內行的高手!他一定是被迫無奈才變賣這幅字畫的,他在真品的上面又自己蓋了一個印章,給行家們造成是作假的印象,以便以後再把它贖回來。

    ” “你這小子!真是真真假假,真假難辨啊!”福康安也不禁感歎道。

     聽著福康安無意之中的話,永漣也是心裡一驚:對于這樣的人,自己也未必駕馭得了,還是小心為好,弄不好他那一肚于壞水就是潑向自己的一鍋禍水! “聽說這幾天三阿哥的心情不太好?”和坤試探著。

     “誰在造謠?我是阿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麼心情不好的?”永褳哈哈一笑。

     “但是有一樣東西三阿哥就未必能得到。

    ” “什麼?” “阿哥是個明白人,您知道這樣東西是所有的阿哥部想得到的!”和坤一語點破,他慢悠悠地說道,“我還知道三阿哥的一塊心病!” “你說是什麼?”永漣冷冷說道。

     和坤把自己的手伸到永漣面前,在手心裡寫了個“棋”字。

     “放肆!”永漣不禁勃然變色。

     “三阿哥不必生氣,小人有一劑良藥可以治阿哥的這塊心病。

    ” 看見永漣不做聲,和坤知道自己的話已經進了永漣的心裡,于是大膽地湊過去說了起來。

     三個腦袋又緊緊地湊在了一塊。

     突然,永漣緊鎖的眉頭開始舒展開了,他想了想:“就找蕭劍和晴兒為突破口!福康安也得意地笑了:“蕭劍啊蕭劍,上次沒有扳倒你,這次無論如何你也在劫難逃了!”一提起“蕭劍”這個名字,福康安心裡就隱隱作痛。

     慈甯宮內、一派祥和的景象。

     永漣正在陪老佛爺聊天。

     這時,一個小太監進來通報:“總管儀仗大臣和砷和大人求見老佛爺!” “哦,是這小子來了,以後就不用通報了。

    ”看來和坤在老佛爺面前下了不少工夫,因此才能得到老佛爺這樣特別的信任。

     “奴才給老佛爺請安!老佛爺吉祥!”和坤規規矩矩地叩了三個響頭。

     “起來,你這孩子,就喜歡這麼多禮”,老佛爺心裡樂開了花,“今天有什麼事啊?” “奴才得到一件寶貝,正是老佛爺喜歡的,奴才想把它敬獻給老佛爺!”和坤答道。

     “難得你有這份孝心,是什麼寶貝啊?” “是奴才在榮寶齋裡找到的一件好東西——竹雕筆筒。

    ” 永漣一看,幾乎笑出聲來,正是和砷說過的那個隻值五十兩銀子的筆筒。

     和坤滔滔不絕地介紹道:“這可是一件珍寶啊!您別看它小,這是用了上百根的上等嫩竹才制成的。

    ” 永漣再也忍不住了:“和坤,這次用了幾十兩銀子?” 老佛爺不禁一楞。

     誰知和坤仍是不慌不忙,嘻嘻哈哈地把五十兩銀子的典故又繪聲繪色他說了一次後說道:“老佛爺,這次奴才可是又替您節省了三千兩銀子。

    ” 老佛爺已經被他逗得合不攏嘴了:“你這小子!怎麼就跟猴子一樣精呢!” 永漣又是心中一凜,即使是自己也未必能得到老佛爺對和坤一樣的信任,他在心裡又不禁增加了對和砷的幾分戒備。

     “老佛爺,有件事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和坤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什麼事就直說吧。

    在我面前還吞吞吐吐的?” “奴才聽人說,晴格格和蕭劍好上了?” “哪個蕭劍?” “就是上次和五阿哥他們一塊回宮的那個‘江湖好漢’。

    ” 老佛爺一臉的不高興:“就是他?和坤,你可不要亂講,平白污蔑了晴兒的名聲,我會打壞你的嘴!” “這麼重大的事情,奴才怎麼會亂講呢?奴才能有幾個腦袋?”和坤作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永漣見時機成熟了,隨即說道:“老佛爺,确有其事,連皇阿瑪都知道了,怎麼,他沒有告訴您?” “沒有?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見?”老佛爺有些生氣。

     “是的,我也覺得不妥,不管怎麼說,晴兒畢竟是我們皇家的格格,滿族後裔;那個蕭劍隻是個民間百姓,兩個人的差距太大了,況且,他的父親是因為當年寫了反詩才被皇阿瑪殺掉的!”永漣說道。

     “啊!這還了得!你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樣的人在晴兒身邊,留在皇宮裡,讓我怎麼放心得下!”老佛爺更加擔心了。

     “都因為那個蕭劍能言善辯,說服了皇上,加上皇上又以慈悲為懷,以大度的胸懷宣告天下他不計前嫌,這是一種治國之術,情有可原,但是,聽任他和晴兒的關系繼續發展,未免不妥。

    ”和坤繼續說道。

     “晴兒年紀也不小了,又是長期在宮中,對在江湖上闖蕩的男子有一種好感,是難免的,因為展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奇世界,”老佛爺分析道,“但是,作為皇上,也應該考慮到基本的規矩,這是祖宗傳下來多少年了,都不能變的呀!不行,我要找皇帝說說。

    ” “自古以來,隻有皇家阿哥愛上民間女子的,沒有格格喜歡民間男子的;在史家的筆下,皇家阿哥愛上民間女子,是一段佳話;但是,格格如果喜歡上了民間男子,那就是醜聞了!”和坤說道。

     “馬上把晴兒叫來!”老佛爺氣匆匆的對秋葉說。

     不一會,秋葉回來了:“稟老佛爺,晴格格不在房間裡。

    ” “那她去哪兒了?你是跟晴兒在一起的,難道她飛了不成?”老佛爺陰沉著臉說。

     “奴婢真的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晴格格的行蹤奴婢一直都不太了解,隻是……隻是聽說她有時候會出宮去。

    ”秋葉嚇得發抖。

     “老佛爺,這還用問嗎?”和坤說道,“肯定是又和蕭劍出宮了。

    ” “一個皇家格格,還沒有定下任何名分,就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男人上街遊玩,老佛爺,這傳出去可是會影響我們皇家的聲譽的。

    ”永漣繼續添油加醋。

     “太不象話!等晴兒回來,讓她立即見我!”老佛爺幾乎是咆哮而去。

     從秋葉的口中,晴兒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當她到了慈甯宮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看見晴兒,老佛爺一下子轉過臉去。

     “晴兒給老佛爺請安。

    ”晴兒一下跪在她的面前。

     “你還知道回來,我們都以為你失蹤了呢?”老佛爺氣哼哼地說。

     “晴兒錯了。

    ”她深深地低下頭。

     “你還知錯嗎?一個皇家格格,竟然和一個陌生男子上街遊玩,成何體統!你叫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擱!” “老佛爺,晴兒錯在沒有及時告訴老佛爺,但我和蕭劍在一起的事情,并沒有什麼錯誤。

    ” “你大膽!誰允許你跟他在一起了,這就是你所謂的‘蠢蠢欲動’的感情?”老佛爺有些惱怒。

     “老佛爺,您不是答應過我,讓我自己決定嗎?”晴兒說道,“您還說,如果我有了意中人的話,一定要告訴您,我現在就告訴您,蕭劍和我情趣相投,他就是讓我內心裡的激情煥發出來的人!” “別人我都可以答應,但這個蕭劍我無論任何也不能答應廣在太後的心中,晴兒一向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即使自己有什麼委屈和不同于她的想法,隻會婉轉地提出來,但在今天,在這些太監和宮女面前當面頂擅自己,是第一次讓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她加強了反對的決心。

    “為什麼?”晴兒不禁問道。

     “蕭劍的父親是反對大清的罪犯!再說,他今天的地位根本不配做我大清的駙馬!”太後氣沖沖他說。

     “老佛爺!”晴兒情真意切地說,“說心裡話,自從爾康愛上紫薇,從我身邊離開後,我确實難過了好一陣子。

    但是,這一切,我沒有對任何人講過,我也不期望這輩子能遇到象爾康那樣出色的男孩子。

    自從見到蕭劍之後,我的世界裡發生了變化。

    開始,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他,因為爾康已經在我的心靈裡留下了一個空白!後來,我才真正地意識到,蕭劍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人!不知為什麼,我對皇宮裡的一切都有一種厭惡的感覺,蕭劍到來後,他的率直,他的善良,他的嫉惡如仇,他的才華橫溢……他一切的一切!都給我帶來了許多與以前不同的感覺!有時候,他單純得象一杯白開水,完全不懂得官場上的種種阿談奉承,拍馬溜須;有時候,他又象是歷經滄桑,仿佛是無所不知……” “夠了!”太後叫道,“我就不信,他就是這樣完美的人物,你也不要想拿皇帝來對付我,隻要我老太婆還在,你的終身大事就要由我來做主!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不想繼續看到你執迷不悟了!” 說完,太後拂袖而去。

     隻剩下呆坐的晴兒和空空蕩蕩的大房子。

     永琪站在乾清宮門外,已有五個時辰了。

     早春料峭的寒風依然吹得人瑟瑟發抖。

    永琪雖然穿著厚厚的衣裳,披著狐皮裘袍,圍著皮毛圍脖,一陣冷風吹過時,仍禁不住打個哆嚏。

     皇阿瑪究竟怎麼了,怎麼到現在都不願接見任何人? 永琪滿腹的疑團:永熔的死太突然了,讓人始料不及,這其中大有名堂! 但沒有人告訴永棋是怎樣回事、眾臼廠辭的說法是:暴病身亡。

     永琪想從皇阿瑪口中得到一點消息:但皇阿瑪自他巡疆回來之後,隻接見過兩次,話不多,常常欲言又止,憂心忡忡。

     永琪正思索著,一名皇上的貼身太監從乾清宮匆匆走出。

     永琪急忙一把拽住他:“劉公公,我想冒味地問一下,皇阿瑪現在有沒有在乾清宮?” 那太監回頭一看是五阿哥,忙滿臉堆笑:“奴才給五阿哥請安!皇上此刻不在乾清宮。

    二個時辰前,皇上已起駕去了慈甯宮,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所以,還請五阿哥體諒奴才的難處。

    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再來見皇上。

    ” “哦?有這事?” 永淇越發的一頭霧水了,但又隱隱覺得:“宮中的人事即將起大的變故了!”乾隆此刻的确不在乾清宮。

     自從永熔死後,乾隆一直處于一種深深的自責、懊惱和沮喪之中。

    乾隆雖然是滿清皇帝,但他自幼飽讀史學經書,中國歷朝歷代帝王家的興衰成敗在他的心中了如指掌,為爭奪皇位而骨肉相殘歷史上都是難免的,乾隆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但他沒想到的是竟然來得這麼快! 經過深思熟慮,乾隆才決定將永琪從邊疆召回。

     現在,他要和太後好好地商議一些事情。

     乾隆與太後相對而坐。

     “不知皇帝現在打算怎麼辦?按照祖宗傳下來的遺訓,應該早點立下主子,制好密詔。

    ” 太後看著乾隆,小聲他說。

     乾隆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沒有正面回答,隻是說:“如果要立太子,皇額娘以為立誰好?哪一位阿哥最适合繼承這大清江山?” “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可以幹預朝政呢?”主意還得皇帝自己拿!” 大後連忙推辭。

    因為清代的祖訓,女人是不可以幹政的。

     乾隆笑了:“皇額娘不要多心,朕隻是想聽聽你的意見,沒有別的意思。

    ” 既而,乾隆的臉又陰了下來:“現在,各位阿哥為了爭奪太子之位,已經鬥得你死我活。

    永熔的死,就是做了這場宮廷鬥爭的犧牲品了!” 太後聞言一驚:“永熔?不是說暴病身亡嗎?怎麼……” 乾隆搖搖頭:“暴病身亡隻是為了掩住眾人的耳目罷了。

    太醫們雖然呈報上來的驗屍報告都是這樣說的,但朕的心中很清楚,畢竟朕登位之前也做過阿哥,也做過太子。

    這些爭權奪利的伎倆,朕一識就破。

    ” 大後突然有點傷心:“說句老實活,阿哥們都是我的孫兒輩,哪一個我部疼愛,哪一個我都舍不得。

    但有時候又不得不拘于禮節,硬著心腸,不表露出祖母對孫兒的慈愛。

    如今為爭皇位,搞得自相殘殺,骨肉相煎,我這心裡真是難受極了。

    ” 乾隆安慰太後。

     “皇額娘,朕也知道你的心思,是希望朕早點作出決定。

    其實朕已經考慮清楚了,已經有一個合适的人選,想和額娘好好商議一下。

    ” “你是說……五阿哥”太後不禁揣測道。

     “正是!永琪這孩子秉性聰明,為人又仁厚又大方得體,最難得的是他有一顆非同尋常的愛心。

    不過,朕還有點擔心,永琅這孩于是仁厚有餘,心計不足啊!在這一點上他的确比不上永漣。

    ” 太後想了想,說:“我也覺得永琪要好過永漣,要說仁心治國,永漣就絕對比不上永琪。

    我擔心的是你一旦立永琪為太子,永漣依照他的為人和心性,豈不是對永琪不利?永漣一定會想辦法對付永琪的。

    ” “這個朕也考慮到了。

    所以朕打算暫不宣布,按照以往的老規矩制定密沼後,馬上把它放到‘正大光明’殿的匾額後面。

    時機到了,再予以宣讀。

    ” “這樣安排倒也比較妥當。

    不過……” 太後欲言又止。

     乾隆見狀忙追問:“皇額娘有什麼話盡管說,朕很希望額娘能夠指點迷津!”太後歎口氣:“以後永琪能當上皇帝,照他的能力、才學、氣度都是當之無愧的。

    但是小燕子以後是否就是一個當之無愧的皇後呢?” “這.....。

    ”乾隆一時之間倒是沒想起這個問題,太後這驟然一提,乾隆竟給問住了。

     太後又接著說:“小燕子的人品,我從來沒有懷疑過。

    她真純善良、活潑可愛,宮中大大小小、上上下下都喜歡她,但她的學識和急燥的性格讓我覺得擔憂。

    身為一國之母,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怎麼能夠大字兒不識幾個,說句周到斯文的活都不會,豈不惹得天下人笑話?所以我琢磨著,如果要選定永琪為太子的話,這皇後的問題也得考慮考慮!” “再說了,我們滿人的規矩是滿漢不通婚的,現在小燕子與永琪結婚已經是破了規矩了,如今,如果再沒有一個滿族血統的皇後的話,恐怕就說不過去了,對八旗父老,對宗人府都不好交待啊!” 乾隆一言不發地聽著。

     太後又說:“我知道,你疼永琪,更疼小燕子,但這是事關國家命運的大事,一旦立後不當,後果可不堪設想,皇帝一定要三思啊!” 乾隆忽然顯得有點煩燥,不由地悶悶地說:“皇額娘的話很有道理,一語提醒了朕這個夢中人,天色不早了,額娘就請早點休息,朕回去也要仔細考慮,仔細想想!” 第二天一早,永琪就來到了乾清宮。

     昨晚很晚了,乾清宮的劉太監還特意去景陽宮傳旨,要他第二天一早就去乾清宮迸見皇上,所以永琪早飯都顧不得吃就守候在乾清宮了。

     終于,乾隆洗漱完畢,出來接見永琪。

     永琪行叩拜禮。

     “皇兒永棋給皇阿瑪請安!” 乾隆笑哈哈地揮揮手:“永琪,起來吧,不必多禮,朕今天要跟你好好談談!” 永琪疑惑地聽著,試探著問:“永琪不敢!不知皇阿瑪有什麼教誨賜給兒臣?” “永琪!朕問你,為人君者,應當怎樣治國,才能使百姓安居樂業,使四海之內俯首稱臣,使國家繁榮昌盛?” 永琪意識到了乾隆是有意在考他,不由地精神一振,出語頗為謹慎:“兒臣愚見,以為像皇阿瑪這樣以‘仁’治天下,以‘善’服人心,以‘勤’理國事,就是一個世上少有的明君聖主了。

    ” “哦?想不到永琪你也會拍馬屁?水平還挺高的,哈哈……” 乾隆聞言喜形于色,調侃著永琪。

     永琪卻誠懇地:“兒臣不敢!兒臣說的都是心裡話,兒臣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好權佞臣,為貪一己之私誤國不淺。

    兒臣這次去邊疆巡視,才覺得做一個好皇帝是多麼難,老百姓遇到一個好皇帝是多麼不容易啊!” 乾隆聽得嚴肅起來:“永琪,你覺得朕是一個好皇帝嗎?” “是的,民間的老百姓都將你和聖祖爺爺相提并論,稱當年聖祖爺爺在位的時間和皇阿瑪你現在統治的世道為‘康乾盛世’呢?” “真有這種事?”乾隆又高興起來。

     “是的!所以兒臣才為皇阿瑪感到驕做,為有阿瑪這樣的父親而感到驕傲!”乾隆聽了永琪一番話,心中的主意越發堅定了:“永琪,如果將來有機會,你願意做一個好皇帝,為老百姓謀幸福嗎?” 永琪聽了,忙雙膝一跪:“永琪不敢,永琅從來不敢妄想,請皇阿瑪明察!”“永琪,不要這樣,朕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一個假設,假設你做了皇帝,你會怎麼樣呢?” 一邊說著,乾隆一邊用眼睛鼓勵著永琪,示意他接下去回答。

     永琪擡起頭,注視著乾隆,一字一句地說:“假設我做了皇帝,那我甯做堯、舜、禹、湯,決不做隋場帝那樣驕奢荒淫的暴君!” 乾隆震動了:“說得好,永琪!朕想聽的就是你這句話!起來吧!” 乾隆一雙眼睛複雜地看著永琪:“永琪,以後你要勤于政務,多替阿瑪分憂,以後,我們大清的江山就要靠你……你們來統治了。

    ” “皇阿瑪……” 永琪想說什麼,乾隆擺擺手,止住了他:“朕今天叫你來,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乾隆停了停,思考著該用什麼措辭來講:“這些天來,朕一起在想你的婚配問題。

    如果以後你有可能成為皇帝的繼承人,那麼,小燕子是漢人而不是滿人,她是無法當上皇後的。

    因此,朕經過仔細考慮,為了大清的江山,就委屈一,下小燕子了。

    ” 永琪聽了不由地失聲叫道。

     “皇阿瑪的意思是要小燕子…” “不錯!朕決定為你迎娶一位滿洲八旗女子做正室,小燕子隻能委屈她做側妃了。

    ” “可是,皇阿瑪,在我的心目中,隻有小燕子一人,我不可能再接受別人的,小燕子如果知道的話,肯定不會答應,她一定會離開我,一個人消聲匿跡!皇阿瑪!” “別說了,朕理解你們年輕人的心思,可是,大清江山,難道就不重要了?永琪,朕知道這樣做,難為你和小燕子了,但是,永琪,你要知道,男子漢大丈夫當以國家為重,不可以兒女情長的!你懂朕的意思嗎?” “皇阿瑪!我……” 永琪急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乾隆輕輕扶住他的肩:“永琪!你是阿瑪心中最理想的繼承人選,朕不希望你辜負朕。

    小燕子那,朕去替你說,這事就這麼定了。

    你跪安吧!” “皇阿瑪!容兒臣再想想……兒臣這就告退!” 從乾清宮出來後,永琪一直處于一種神思恍餾的迷離狀態中。

     這怎麼可能?又多麼荒唐呀! “夢寐以求的皇位,普天之下,多少人為它費盡心思,可我卻得來全不費功夫,我當然也希望自己能夠獲得皇位,施展自己的一身抱負,可是,為什麼世間的事總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要獲得皇位就必然要委屈小燕子,不不,這是萬萬不能的!……可是,倘若我不要皇阿瑪的這個皇位,把它讓給永漣,我的心也不甘,同樣,也會辜負皇阿瑪的一片苦心!…這,可真難選擇啊!” 永琪正胡思亂想,頭痛欲裂之際,忽聽有人叫他:“這不是五弟嗎?怎麼一個人在園子裡亂走啊,弟妹呢?” 永琪擡頭一看,所謂冤家路窄,說曹操曹操到,正是那頗有心計的三阿哥永漣。

     永琪連忙回禮:“不知三阿哥駕到,小弟失禮了,請三阿哥不要見怪!” “五弟說哪裡話,三哥以後要仰仗五弟的日子還長著呢!” 永琪一驚:“難道他已經探聽到什麼消息了麼?”嘴裡卻說:“三阿哥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小弟不懂,什麼仰仗不仰仗的。

    ” “五弟不要太謙虛了”,永漣堆著一臉的笑:“我已經聽說了,皇阿瑪有意要選你做太子,這可是天大的榮幸啊!五弟,三阿哥我沒有什麼壞心,隻是打心眼裡為你高興,恭喜恭喜啊!” 永琪連忙擺手,說:“三哥可不要亂說,這話要是給人聽見了,可是要殺頭的,再說,我對這個也沒什麼興趣,三阿哥雄才大略,更該有資格擔當這一重任,為皇阿瑪分憂。

    ” “哦?”永漣臉上突然現出一股殺氣。

     “五弟這話是奉承我呢,還是諷刺我呢?” “三阿哥不要多心,我真的是這樣以為的!” 永琪心中一凜,但仍然語帶誠懇:“三阿哥胸懷大志,這是男兒本性,也沒有什麼可以厚非的,三哥何必氣惱呢?” “永琪!我這個人做事歷來是言出必行,志在必得。

    凡我想得到的東西,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得到的,有句老話叫做‘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自古做大事者都是這樣。

    永琪,想必你也聽說過吧!” 永漣似笑非笑地盯著永琪。

     永琪迎視著永漣的目光,心裡不禁泛起種種苦澀:“三阿哥,永滇別的沒什麼,就是做人不虛偽不虛榮,三阿哥如果沒什麼的話,小弟先告辭了,對不起,先走一步!” 永琪打了個拱,就欲離開,永漣在身後冷笑著說:“永熔已經去了,你不想去看看他嗎?或者你已經去看過了,很慘吧?” 永琪心中一寒,不由地停下腳步,回頭盯住永漣,眼中噴出怒火。

     但永漣已兀自哈哈大笑地走了。

     永琪從心底湧起一股悲酸之氣,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江甯,陳三兩贈給他的那首七步詩:“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位。

    本是同根主,相煎何太急?” 永琪回到景陽宮,仍然悶悶不樂,滿腹心事的樣子。

     小燕子正在看宮女繡花,看到永琪,連忙拎著裙角顛顛地跑過來:“永琪!永琪!你回來了,怎麼這麼快!” 永琪低著頭,沒吭一聲,徑直進到屋裡。

     小燕子納悶極了,跟進屋子:“永琪!你怎麼了!有人得罪你了?回來了一句活也不說,究竟怎麼了嘛,說呀!” 永琪看著小燕子,複雜地,半晌,仍隻是歎了一口氣。

     小燕子更加莫名其妙,想了想,忽然溫柔地坐在永琪的身邊,把著他的肩柔聲說道:“永琪!對不起,可我真的想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努力地學習。

    我知道我比不上易可,也比不上紫薇,可我願意學,願意讓自己充實起來,變得更有內涵。

    ” 永琪聽了,更加不安,握著小燕子的手:“小燕子,別說了,我并沒有怪你,我愛你,就是愛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缺點,你的暇疵。

    如果你為了迎合我而去改變你自己,我的心裡會很難過的,小燕子,我隻要你象現在這樣快樂,不要刻意去改變什麼。

    你與易可。

    紫薇都不一樣,是不同類型的女孩子,你就是你,世界上再沒有什麼人可以取代你!你明白嗎?” 永琪一邊說著,心卻越發的痛了,隻有緊緊地擁小燕子入懷。

     小燕子幸福地閉上眼睛,喃喃地說:“永琪!有時我真的覺得自己在做夢,做一個好荒唐好美麗的夢。

    忽然之間有了一個多麼疼愛我的皇阿瑪,後來又有了你……,有時候,我真怕夢突然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飛走了!” “不會的,小燕子,這是一個再真實不過的真實了!” 永琪安慰著小燕子,心中卻矛盾得不知如何跟小燕于說。

     小燕子突然問道。

     “皇阿瑪今天這麼早就叫你去見他,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是有點事!……關于,關于國家大事。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 “皇阿瑪是不是想選你做太子?” “什麼?你聽誰說的?快不要亂講!” 永琪大驚,忙跑去把門掩上,回來神色已變得好緊張:“小燕子,你千萬不要聽外面的傳言,不要相信那些話,小燕子,我絕不會答應的,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小燕子給永琪的反應弄糊塗了,一臉的莫名其妙:“永琪,皇阿瑪讓你做太子的話,這是件天大的好事啊,有什麼好怕的,有什麼需要躲躲藏藏的呢?永滇,你都把我給弄糊塗了。

    ” “小燕子!你不知道,在皇宮中,做太子雖然表面上聽起來是一件相當榮耀的事情,可實際上它是禍不是福啊!你想想,這皇宮之中,有多少阿哥想要謀奪這太子之位,有的甚至不擇手段,骨肉相殘,永熔的死,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是被人陷害而死的,而不是什麼暴病身亡!” “啊!” 小燕子驚得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永琪緊蹩著眉,繼續往下說:“今天我從乾清宮出來,碰到了永漣,他的話中處處隱藏著殺機,我能感覺到他已經將我們視為他謀奪皇位的絆腳石,視我為他的眼中釘,必欲除之而後快。

    所以我想今後我們還有紫薇。

    爾康的處境都會相當危險。

    因此,我們凡事都要小心!” 小燕子這時也象想起了什麼:“對了!對了!怪不得上次紫薇、爾康來說,福大老爺叮囑我們凡事要小心,當時我們忙于準備巡視邊疆的事情都沒往心裡去。

    現在想起來,福大老爺那時候就已經有感覺了,所以特意托紫薇和爾康來警告我們!” “正是!”永琪沉思著,“其實骨肉相殘是我所不願看到的。

    說句老實話,倘若要我為了繼承皇位而去害自己的兄弟,那我甯願不要做什麼太子,何況永琪說著說著,卻停住了,緊緊地注視著小燕子。

     小燕子詫異地:“何況什麼?” “何況皇阿瑪剛才找我談話,的确是提到了有意立我為太子的事情,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另娶一個滿族八旗女子為太子妃,讓你居側妃。

    ” “什麼?皇阿瑪真的是這樣說的?” 小燕子驚呆了!雖然小燕子在易可。

    紫薇面前常常有自卑的感覺,但她一直認為在皇阿瑪的心中,小燕子是最可愛的,最重要的,萬萬沒有想到,居然,皇阿瑪會認為她不适合做皇後!竟然是他去勸永琪另娶別一個女人。

     “可是,小燕子,我的心中隻有你,皇阿瑪的條件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相信我,‘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我要的就是這份堅守,這份摯愛,其餘功名利祿跟它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小燕子低著頭,擺弄著衣角,一句話也不說,兩粒晶瑩的東西墜落下來,掉在衣襟上。

     永琪心痛極了,緊緊抱住小燕子。

     “小燕子,別這樣!雖說皇命不可違,但真誠的心更不可以背叛。

    你還記得蕭劍提過的大理嗎?或者,我們隻有到了那裡才能找到永遠的幸福!” 永琪迷惆地望著窗外,眼瞳裡卻明明有著憧憬。

     太後這一天突然叫宮女過來請兩位格格過去談幹紫薇很有些意外,心裡也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小燕子卻一改往日的咋咋呼呼,顯得相當的但然自若,文靜得出奇,相形之下,倒覺得紫蔽的嘴巴特別多。

     紫薇一邊走一邊說:“奇怪!太後很少主動召見我們!今天可真是奇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說不定是老佛爺今天的心情特別好!……不過,也不一定,也許有可能老佛爺今天的心情不好!……咦!小燕子,你怎麼不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又不是去喝喜酒,又不是去趕廟會。

    不過是見太後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紫薇越發奇了:“小燕子,我覺得你今天特別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瞞著我?” “沒有!” “不!肯定有!小燕子,我們是金蘭姐妹,我知道你有心事。

    你不開心,為什麼不對我傾訴一下,讓我為你分憂呢?難道,小燕子不再認我這個妹妹了嗎?” “不是,我……” 小燕子覺得很難開口,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說起,一急,眼淚頃刻間湧出了眼眶。

     慌得紫薇忙掏出手中為小燕子拭淚:“對不起!小燕子!都是我不好,是我亂說話“不是,不是,不怪你,怪我自己……” 小燕子拼命搖頭,拼命想止住眼淚,但淚水仍不爭氣地掉下來,小燕子索性撲進紫薇懷中哭個痛快。

     紫薇雖然不知情,但見小燕子哭得凄慘,也忍不住掉下淚來:“小燕子!別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亂了。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紫薇!你但白地告訴我,不要騙我,我是不是很無用?什麼都不會,隻會壞事,從來都做不好一件事情?” “怎麼會呢?在我們大家的心目中,你是一個善良可愛,聰明伶俐的姑娘。

    你忘了,我能與皇阿瑪相認,我能與爾康長相廝守,不都是你的功勞嗎?” “可是……” 小燕子淚眼婆婆地望著紫薇,一字一句他說:“皇阿瑪要讓永琪另娶一個女人做王妃!” “什麼?怎麼會這樣?” 紫薇也驚呆了! 慈甯宮,太後和乾隆都在。

     紫薇拉著小燕子的手并肩走進來。

     “紫薇和小燕子給太後老佛爺請安,給皇阿瑪請安!” 乾隆笑眯眯他說:“紫薇、小燕子!這一次去邊疆好玩嗎?聽說你們還見到了賽姬和爾泰。

    他們都還好嗎?” “回皇阿瑪!爾泰和賽姬他們倆都挺好,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兩歲的胖兒子,非常可愛,倘若皇阿瑪見了,也定然會愛不釋手。

    爾泰和賽姬都非常感激皇阿瑪促成了他們這段姻緣!” “哈……!想不到朕這個月老當得倒挺成功的,小燕子,你說呢?” “是!皇阿瑪!” 小燕子悶頭悶腦的,背地裡還給了乾隆一白眼,心裡氣恨恨地嘀咕了一句:“我看你是做月老做出癮了!” 臉上便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乾隆覺察到了,一愣,旋即又釋然地笑了:“小燕子今天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皇阿瑪得罪了你?就算是朕得罪了你,太後老佛爺沒有得罪你吧?” 小燕子無奈,隻好擠出一點笑容,沖太後福福身:“小燕子沒有什麼事啊,不知老佛爺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太後與乾隆對望一眼,面露難色,終于還是乾隆開了口:“小燕子,朕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好。

    但有些事情又不得不跟你說清楚。

    我們滿人有個規矩,滿漢一般不能通婚,如今你跟永琪成婚已是破了規矩,因為有朕的特許指婚。

    皇室還有一個規矩,那就是皇後必須是正宗的滿洲八旗血統出身。

    朕和太後老佛爺商議,以後永琪完全有資格來競爭這個皇位,小燕子,你想想.....。

    ” “皇阿瑪,您別說了,小燕子明白,您想怎麼樣安排就怎麼樣安排吧,小燕子沒有意見。

    ” 乾隆沒有料到小燕子反應竟是如此率直,一時之間,反而不好說將下去,隻好求助地看了看太後。

     太後憐愛地拉過小燕子的手,說道:“唉!這麼一個冰雪聰明的可人兒,做了側妃也的确是可惜了,可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這血統的事萬萬含糊馬虎不得。

    小燕子,你不要怪你阿瑪,也不要怪永琪,這是我的意思。

    隻要永琪心中有你,就算是做了側妃也比那正室來得榮耀,所謂正室不過是要個名聲,充個場面罷了!” 小燕子撲通一聲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