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好事近喜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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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最好連自己的心事也先不去說破,等他們精神恢複,然後背人細問。

    如其所料不差,豈非一件快活事情?還有花藍家寨酋是我恩人,當初曾經約有隐語,言明彼此有事均須出力扶助。

    雙珠尚有許多話,因見人多,沒有明言,也要向她探詢,不必忙此一時。

     想到這裡,側顧阿成,正向雙珠躬身請間:“主人藥在何處?如何用法?”滿面都是優喜之容。

    老人及聽雙珠所說藥名,内有兩種竟和自己所有一樣,阿成又在忙取水瓢;笑說:“她們傷處我已看過,你主人隻是扭了點筋,左腳紅腫,又由昨日被擒立到現在,所以痛苦不堪。

    餘者均是浮傷,并不妨事。

    你說那兩種傷藥,我這裡甚多,也是昔年一位老恩公所留,雖是仿制,因這裡藥草力大性長,隻比以前更有靈效,酒水棉布也都現成,當時便可取來。

    另一樣藥專為鴉鴉流血太多之用,你去取來。

    前說兩樣由我命人往取,代為醫治。

    好女兒的藥也許更靈,你們還要走上不少險路,莫要糟蹋,留在途中應急吧。

    ” 雙珠早就聽說老人受過漢人救命之恩,并藏有大量靈藥,凡是蠻荒森林中特有的傷毒重病,差不多全都能醫。

    幾次想問,均因星月佳節,相見時少,自己又防惹事,不肯到月兒湖來,未得機會。

    照他所說,這兩樣傷藥全是祖父、父親精制靈藥,他如何會知道藥名用法,一點不差,并還全是漢音?雖說近數十年來,這種藥方逢人遍告,到處贈送,遇到山民求醫,住得稍遠的,恐其弄錯,傳方之外,并将藥草原樣以及制法功效、如何使用、藥方叫什名字俱都一一指明,細心指教,不厭煩瑣。

    來人如其粗蠢,還要留在小江樓随時觀看,學會之後令其親手配制,父親在旁監督,往往鬧到深夜才罷。

    一次沒有學會,下次來了再學,外面當然傳布開去。

    但聽山蘭說,老人少說也有四五十年不曾出山,并且野人不與世通,怎會這樣清楚?老人又說此是昔年一位老恩人所賜,莫非所說恩人便是祖父不成?事情如其巧合,看他這樣感恩圖報,性又那麼忠實勇猛,在野人中具有極高威信,求他相助必更容易,心正高興。

     老人話未說完,鴉鴉幾個結義的小盟友,連拉拉也在其内,一直守候在旁,早已分途往月兒湖對面飛馳而去。

    回得極快,藥和酒水全都取到。

    阿成忙用木瓢取了清水,照雙珠所說,為她洗滌傷處。

    雙珠本想先醫鴉鴉,同時想起方才危急關頭阿成跪地親腳,抱緊雙腿以及追随扶持,全副心神貫注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心又一動,方喊:“阿成,你怎不知輕重!鴉鴉人小,傷處比我厲害。

    快些醫她,不要管我!” 鴉鴉本來偎在雙珠懷中,心裡說不出的喜歡,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秀目,不時看完雙珠又看阿成,想起大功告成,受人尊敬,還得了一個好親娘,不久便與同行,省得一年到頭悶在這黑暗的森林裡面,看見父母遺迹悲傷難過,正說不出的得意洋洋,聞言忙道:“這藥真靈!我已不痛。

    我要阿成叔叔先代我好娘娘洗腳醫傷呢!” 阿成心雖願意,但對雙珠一心恭順,尊若天神,見她說時面無笑容,本意恐其不快,再一回憶拼死替主,危急關頭情不自禁的情形,越發面紅心跳,哪裡還敢下手?雙珠見他本是萬分至誠,因聽自己一說立時縮退,面漲通紅,仿佛又想下手又不敢違抗的神情,忍不住嫣然微笑。

    未及開口,老人已先說道:“你先去醫治鴉鴉,等我醫好你主人再來上藥吧!”阿成見雙珠面有笑容,心才稍放,隻是關切太甚,意欲早使止痛痊愈,本無他念,又覺老人年長能醫,不像自己是個外行,由他親自下手要強得多,忙即連聲應諾,分頭行事,将二女傷處污血洗淨,用棉布蘸幹。

    再由老人分别敷上傷藥,連雙珠腳筋也被揉轉複原,轉眼痛止涼生,暫時覺着舒服已極。

     雙珠一聞藥香,便知祖傳藥方所制靈藥,森林中的藥料隻有更好。

    見阿成還守在旁邊,笑說:“蒙你兩次救我性命,實在感激。

    你太辛苦,還不早點安息?養好精神起身,我還有話要說呢。

    ”阿成諾諾連聲,因恐雙珠嫌他粗野,特意去往後面相隔較遠并有花樹遮掩的軟床之上卧倒。

    老人問知這長幼三人全都不餓,均要起身再吃,也就不再勉強。

     那十幾個幼童因要随同淋浴,也都相繼散去。

    隻老人業在清早浴過,同了四個輪值的男女幼童,走往木台小屋之内,準備夜來祭神之事不提。

     雙珠見旁邊還有一個小野人堅持不去,問知是鴉鴉所交結義盟友之一,年紀最長,已十五歲,名叫龍都,這次出力最多,便朝他謝了兩句,勸令卧在對面軟榻之上。

    傷痛之後,卧處舒服,不由神倦欲眠,和鴉鴉談不兩句便自睡熟。

    醒來覺着左腿腫脹,不能彎轉,鴉鴉業已不在身邊。

    先頗驚奇,低頭查看,才知未次被困時因為掙得太猛,吃套索的藤将腿上皮肉擦破一條小口。

    那藤大概有毒,老人敷藥時隻當扭了筋骨,揉好之後将藥敷上,不曾留意。

    為了疲勞太甚,一覺睡醒,天已人夜,傷毒也是發作。

    且喜自己會醫,不是外行,忙坐起一看,人已走光,耳聽前面笙歌歡呼之聲宛如潮湧,此起彼伏,熱鬧已極。

    腿雖腫脹微麻,因先敷有傷藥,并不甚痛,精神業已恢複,又有一身極好武功,自然不在心上。

     忙即坐起,覺着腹饑,正将旁邊包袱打開,取出刀鉗藥物,待将毒血放掉,搽上藥膏,再取泉水稍微梳洗,去往場上看野人過節熱鬧。

    好在十九以前,多麼重要的事,野人除有強敵上門,照例也不會出去走動,索性候到過了十九,再向老人說明來意。

    忽然發現毒氣甚重,不是先敷傷藥也有消毒之功,減少許多危害,差一點沒被蹿入筋骨裡去。

     這一驚真非小可!照此情勢,在這兩三日内,非但不能用力過猛,最好靜養,路都不走才好得快,否則還要讨厭。

    深悔先前人太疲倦,以為老人是個内行,又大自恃本領,覺着傷處無什重要,隻是疲勞大甚,扭了點筋,業已揉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