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舉燈火馬超夜戰張飛 懸牌照孔明暗賂楊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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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願去,氣得環眼圓睜,真想發作一通。

    繼而一想,不必與兒子鬥氣,他不肯去,我再求别人。

    便回馬走到黃忠馬前道:&ldquo老頭兒啊,老張素知爾乃天下神射,無人可敵,看在老張滿臉血紅的份上,為我報此一箭之仇!&rdquo 黃忠的箭一般不射,看作是自己的絕技,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傷人之命。

    更何況劉備和孔明都在旗門之下,剛才見他們連聲稱贊馬超的武藝,已知他們愛慕馬超之才,大有收降之意。

    不過,被張飛恭維了一聲&ldquo天下神射&rdquo,老将軍大感惬意,一心要想借此機會出出名,便欣然應諾了。

    心想,雖然沒有和馬超面對面交鋒,何不用此一箭射出些名堂來?!黃忠一世未出大名,要想趁這有生之年一揚威名,故而稍一猶豫便已躍馬出陣,接過張飛手中的箭,向馬超揚聲道:&ldquo小子馬超好生大膽,竟敢冷箭射得我家三将軍頭破血流,如今老頭亦來獻一醜技。

    倘然識趣的話,下馬向三将軍賠個不是。

    若然不從,休怪老夫箭上無情!&rdquo 馬超本來已感疲憊,打算回寨,不料又來一個老将黃忠,還說什麼要向張飛道歉,心想,這老頭兒實在欺人太甚,戰場上哪有不流血的。

    我馬超稱霸多年,從來沒聽到過這種話。

    剛才被他占了些便宜,竟然得寸進尺,對我發号施令起來。

    老實說,面對面我就不怕你的箭,否則還稱得上什麼&ldquo飛将軍&rdquo!馬超抖擻精神,大聲叱道:&ldquo老頭兒休得輕狂!沙場彼此無情,豈有賠罪之理!箭隻管射來,馬超莫非怕你不成!&rdquo 黃忠見他仍是不甘示弱,便在腰間取下一張寶雕弓,就将張飛那支箭扣在弦上,弓開如滿月,箭镞對準陣中的馬超,漢營旗門君臣将士有目共睹,要看一看這支箭到底是怎樣射中馬超的。

     馬超更是全神貫注,遠眺他的箭頭正對着自己的咽喉。

    思量好了躲避的方法。

    忽聞&ldquo當&rdquo的一聲響亮,又見對面弓弦一動,疾忙朝旁一閃,沒射着,心裡輕松了許多,剛直起身子還沒坐穩,忽覺盔上&ldquo打&rdquo的一震,一支箭飄落在胸前。

    馬超這一下非同小可,正不知這支箭從何而來,擡頭見黃忠正向自己得意。

    取箭一看,原來就是剛才張飛的那一支,暗暗歎服老将軍身手不凡。

     黃忠這一招稱之&ldquo虛開弓&rdquo,箭尾不上弦,隻用手指輕輕一扣,其聲響亮,箭卻留在手中。

    等待馬超一閃之後尚未坐穩之際,暗上弓弦,聲音極其輕微,非但眼力好,而且份量吃準,既不射碎他的盔印,又要震懾一下馬超,故而一碰即落。

    黃忠見他這般受驚,大笑道:&ldquo馬超,老夫不傷爾命,造化于汝!&rdquo說罷,轉身就往旗門而去。

     驚悸之餘,馬超見黃忠撥馬就走,暗想,這老頭兒箭法雖然精妙,卻是年邁了,放了一箭便糊裡糊塗地走了,倒也要叫你領教一下馬超的箭法!馬超架金槍,取硬弓,箭上弓弦,瞄準黃忠的後腦就是一箭射去。

     黃忠面孔向着前面,耳朵卻在聽着後邊的動靜。

    隻聽得幾聲開弓聲,便旋然将身體向後一轉,恰恰這支箭已到面前,頭一偏,一擡手用三個指頭便将利箭捏住。

    黃忠知他膂力大減,便敢這等輕視他。

    黃忠這才掉轉馬頭,兩條白眉倒豎,一對黃珠圓睜,暴怒道:&ldquo馬超爾這小子,老夫未傷爾一毫一發,汝反要暗算老夫,竟是如此心狠手毒。

    且看老夫此箭!&rdquo說畢,扣箭上弦,故意将寶雕弓拉得格格作響。

     馬超沒料到他早有準備,頓時慌得手足無措,知道他這手箭決無虛發之理,連忙搖手道:&ldquo老将軍休要當真,馬超乃是将箭原物奉還!&rdquo 黃忠根本不要他的性命,見他口氣軟了下來,也不和他多纏,便松下弓弦,取下狼牙,指着馬超凜然道:&ldquo老夫饒汝一死!&rdquo說罷,回馬直奔旗門而去。

     旗門下一片鼓掌喝彩之聲,無不為黃忠的英雄氣概助威。

    呐喊聲驚動了另一位英雄,白布後面的張苞聽到經久不息的拍手叫好聲,惹動了英雄心腸,心想,黃忠确有一手好箭,今日倒正好出了風頭。

    我張苞的一手好箭卻無人得知,豈不是冤哉枉也!何不借與老子報仇,出去顯一身手,也讓衆人見識見識!便向旗門急呼道:&ldquo老子啊,兒子要出來哉!&rdquo 張飛聽到叫聲,方才想起兒子還在白布後面,忙應聲道:&ldquo兒子啊,來吧!&rdquo 張苞從白布背後走出,到張飛面前說:&ldquo老子受小馬一箭,兒子與你報此一箭之仇!&rdquo 張飛聽了心花怒放,一切困倦和痛楚都已抛到了九霄雲外,大聲贊道:&ldquo好兒子啊,這才是老張的好兒子!去則去,不要傷了他的性命。

    &rdquo 張苞點馬到黃忠跟前,取過剛才的那支狼牙,奮身投入陣中。

    除了從水路進川的人以外,都不知道張苞有這麼一手好箭,故而見他也要上前試箭,這就意味着要與黃忠比個高低,衆人想象不出張苞射出的箭比張飛好出多少,心裡都在笑他那副傻樣,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張苞估計離馬超有一箭之地,扣住戰馬,喝一聲:&ldquo呔,小馬可認識咱!&rdquo 馬超起初以為仍是張飛,卻看到受傷的張飛在旗門下,心裡格頓一怔:怎麼又是一個黑臉張飛?便喝問道:&ldquo爾這黑臉乃是何許樣人?&rdquo 小憨笑着說:&ldquo小馬啊,老張便是我家老子的兒子,大名叫張苞,昨日清晨曾與你戰過百十個回合,莫非忘懷了麼?&rdquo 馬超這才想起,怪不着昨天張飛一會兒小解,一會兒出恭,而且一次比一次力氣大,原來他們父子在走馬換将,要是沒有這個小黑臉,張飛豈是我的對手!照這麼說來,這個小黑臉倒也身手不凡。

    世上竟有這般相似模樣的父子,真是少見,我差點被他們蒙騙了。

    見他手執一支箭,心想,這小黑臉也想來試一試箭,他的老子射功這等低劣,兒子還會射出什麼好箭來!便問道:&ldquo小黑臉欲思怎樣?&rdquo &ldquo小馬啊,早就聽人說,父債子還,老張以為父仇也要子報。

    适才爾将我家老子射得滿面是血,這一箭之辱非雪不可!&rdquo 馬超想,老頭兒的箭可稱世上無雙,我馬超甘拜下風,你這種呆頭呆腦的人也想和黃忠比試?老實說,這個時候和你打,我已沒這麼大的力氣了,可與你比比箭還不在話下,要想用射箭來吓倒我,沒這麼便宜!除非你是第二個黃忠。

    所以,馬超根本沒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