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劉皇叔七将掃陽平 黃将軍一箭定葭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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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又是鐵面無私，三罪并算，真的要掉腦袋的。
堂上一片寂靜。
文武都明白，軍師講出了三大過，誰都讨不了情。
尤其今天張飛闖的禍實在大，一為他讨情，會連累自身。
因此大家都不作聲。
張飛兩眼直楞楞地望着孔明，道：&ldquo老師，三過并算要殺頭的？&rdquo &ldquo此乃軍規，定斬不僥！&rdquo 今日的張飛已不同于以往的張飛了。
要是以前他有了錯，必定會依仗着自己與劉備是弟兄，挺胸昂首地與孔明争執，或者以激烈的言語來威吓，現在他知道孔明說到做到，尤其是師生之交，格外嚴厲。
故而嬉皮笑臉地說：&ldquo老師啊，學生知罪了。
俗話說，師生勝過父子。
請老師看在多年師生的份上，從寬而辦。
&rdquo──這匹夫為了活命，連兒子都肯做了。
其實，孔明隻是警戒他一下，使他以後少犯錯誤。
見他自己在找台階下，也就說道：&ldquo念爾昔日忠于主公，暫且寬饒一次。
将爾大過記在帳上，立功贖罪。
&rdquo 張飛如釋重負，說一聲：&ldquo便宜的。
&rdquo退了下去。
從今日起，張飛不但骁勇無比，而且足智多謀，飲酒之後還能立功，諸如酒醉敗張郃等。
在前三國中，稱張飛為莽，并不是戆，書中說他戆，這是因為挑松書情，放些噱頭。
所謂有智必有戆，而戆情、戆态、戆事也是由此而生發出來。
孔明命他回去鎮守大營，先放走吳将賈華，千萬不可再殺。
張飛辭别了孔明，連夜趕回浔陽江大營，把賈華放歸陸口。
賈華回到陸口見呂蒙，說浔陽江戒備森嚴，難以攻破，呂蒙遂罷攻伐之念，一面命人為周善買棺成殓，一面命賈華回南徐回複。
此話暫時不提。
卻說劉備自去年秋天到葭萌關之後，聽從傅彤的勸告，出入有人保護，從不落單，太守龐熙也無法暗算劉備。
關外八十裡地就是陽平關，東川大都督賽猿精自去年深秋和劉備交了幾次手以後，就緊守關隘，按兵不動了。
如今已到了建安十七年的春天，正是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的時節。
久靜思動，賽猿精帶了三千小兵，離陽平關趕到葭萌關外設立旗門，命小兵向轅關上呐喊讨戰，要劉備出關。
葭萌關上的西川兵見東川軍隊在城外挑戰，迅速下關到衙門中，直奔大堂，正值劉備和龐熙在堂上議事，上前報道：&ldquo報皇叔、太守，今有東川大都督賽猿精帶兵在關外讨戰，請定奪！&rdquo &ldquo退下了。
&rdquo 待小兵一走，旁邊的太守龐熙閃了出來，對劉備把手一拱道：&ldquo皇叔，去冬休戰至今已有數月，今番再來，未知又有什麼詭計，不如同往關廂一看。
&rdquo 劉備覺得有理，就和龐熙帶了文武一起上關廂，隻見賽猿精在馬上手執銅人，一邊一個。
三千小兵設立的旗門倒也整肅。
劉備問：&ldquo哪位将軍出馬？&rdquo 身旁閃出黃忠道：&ldquo黃忠前往。
&rdquo 話音未落，又有一将道：&ldquo魏延願往。
&rdquo 黃忠想，我不出來，你也不出來；我一讨令，你也應戰，這算什麼名堂！你要去戰，應該早一步讨令，我黃忠決不與你争令。
如今我已應了，就不能讓你先去。
&ldquo文長，莫非奪老夫之令？&rdquo 黃大哥，你看關外這個犬羊何等威武。
你這一大把年紀去則無益，還是讓魏延前往。
&rdquo 黃忠最恨别人用年紀來衡量武藝，誰說他年紀大，不中用，他會恨之切骨的。
他想，不知情的人藐視我，倒還情有可原，你我是結義弟兄，數年來朝夕相處，連你也說出這種話，真是欺人太甚了。
黃忠從腰中抽出寶劍，比試着對魏延說：&ldquo文長休得小觑老夫！若說老夫年邁無力，不妨以劍一試，誰勝誰去。
&rdquo 魏延想，老頭兒年老不服老，與我比劍也太不自量力了。
便提劍在手，欣然應諾，擺開架式。
──這段書叫做&ldquo葭萌關黃魏初争功&rdquo。
劉備見他們兩個掣劍在手，心想，這算什麼名堂，不去和外頭人打，卻在這兒逞強，成何體統！喝道：&ldquo文長，老将軍讨令在先，由他出戰。
&rdquo 魏延不敢違拗，退後幾步，寶劍入匣。
黃忠想，到底還是主公通情達理。
就下關上馬，手提金闆大刀，見關廂開，炮聲響，單騎飛出城關。
賽猿精猛聽得炮響，見城中一隻老将飛馬而來，高聲叱道：&ldquo來者老頭兒住馬！&rdquo 黃忠近前扣馬，對賽猿精上下一打量，一身遼邦裝束，用的是一對獨腳銅人，身材魁梧，好似一座小寶塔。
因為去年已較量過幾下，知道他是個勇而無謀的大将。
心想，今日交戰不能同以往一樣與他硬拚，照他這種身體，力量肯定比我大幾倍，一下子難以取勝他。
隻有先耗空他的銳氣，再用計打他。
黃忠高聲道：&ldquo賊将放馬交戰。
&rdquo 賽猿精用的短兵器，比長家夥要吃虧些。
二話沒說。
将戰馬一拎，起右手的銅人往黃忠的當頂蓋了下去，&ldquo老頭兒照打！&rdquo 黃忠疾忙用金刀鑽子向上招架，&ldquo嗒啷&hellip&hellip&rdquo火星直爆。
要論功夫，是黃忠的好；要說力氣，是賽猿精大，一開始接戰，還看不出誰能勝誰，隻能打個勢均力敵。
黃忠使十分氣力招架，賽猿精也不放松，兩匹戰馬在地上打轉，十幾個圈子兜下來，黃忠感到銅人上的分量稍緩了一點，用足生平之力，趁勢向上-掀，&ldquo哐！&rdquo把銅人蕩了出去。
正想還手，不料賽猿精的打法 不同于别人，他用的兩柄家夥，可以左右開弓。
未等黃忠還手，他左手的那柄銅人又向對方擊去。
黃忠想，這家夥出手倒快，搶到了我的前面。
那也好，反正開頭還無法勝你，讓你打，我招架，等到你覺得疲乏了，我再回敬你幾下。
黃忠功底濃厚，臂力也不小，耐力又好，原來要砍出去的刀疾速一轉，去招架銅人。
賽猿精雙手一來一往，黃忠隻是以刀鑽抵擋，打得難分難決。
關廂上都注目于這場厮殺。
魏延指着下面對劉備說：&ldquo皇叔，老将軍隻是招架而不能還手，足見其年老力衰。
不如魏延出馬，與犬羊一決。
&rdquo 觀戰的人總是希望自己這邊戰将能馬到成功，劉備當然也不例外。
他見黃忠戰了這許多時沒占到一點便宜，反而被賽猿精左敲右擊，隻打得窮于招架，信了魏延的話。
點頭道：&ldquo文長出馬，換下老将軍。
&rdquo 魏延下了關廂，提刀躍馬來到戰場，呼道：&ldquo黃大哥，魏延來了。
&rdquo 黃忠正與賽猿精戰到酣處，忽聽魏延呼喚，好不氣惱。
心想，這家夥好大喜功，竟來與我争功。
如今敵手已漸漸力乏，我正好可以還手，卻被他來一攪，失去了戰機。
罷了，讓與自家弟兄也是一樣的。
所以黃忠賣一個破綻，跑出戰圈，對魏延說：&ldquo文長，此番功勞讓與你。
&rdquo說罷，策馬進關。
下馬上關見劉備，說：&ldquo主公，黃忠與那犬羊交戰，正待用計取勝，緣何便命文長出馬？&rdquo &ldquo老将軍隻招架而不還手，備深恐有失，故使文長替下老将軍。
&rdquo &ldquo此言差了。
犬羊雖有勇力，卻難長久。
黃忠見其銳氣漸衰，正好誘其入局，緻其于死命。
&rdquo &ldquo噢，原來如此。
今日已晚，觀文長勝敗如何，來日老将軍再施神威。
&rdquo 戰場上，黃忠一走，賽猿精見來将十分精神，暗自吃驚：剛才與那個白須老将交手已覺困乏，現在來一個身強力壯的大将年紀輕，身軀大，肯定本領還要大，倒要當心。
賽猿精不待魏延動手，先發制人，雙手并舉，一起向魏延當頂壓下去，&ldquo川将照打！&rdquo 魏延自恃勇力，雙手托起刀柄，橫刀招架兩柄銅人。
&ldquo犬羊且慢！&rdquo &ldquo嚓啷&hellip&hellip&rdquo兩下相交，火花四濺。
賽猿精想，你這家夥的身體白大的，不及剛才那個老頭兒有力。
銅人在上，賽猿精再加二分力，從上向下壓去。
魏延吃不住這樣的蠻力，紅銅大刀往下沉。
一邊在想，我戰不過他，吃了敗仗回去沒有面子。
趁對方還在用力，魏延雙臂一矮，拖刀圈馬而走。
賽猿精身體向前一沖，順勢向對面擊去，不料撲了個空。
身體剛坐穩，聽得背後馬蹄聲，圈馬正對魏延，又要舉銅人蓋去。
魏延早作準備，掄起大刀，使一路八十刀的刀法，隻見刀光閃閃，刀風嚯嚯。
賽猿精知道這路刀法的厲害，連連招架不疊，要想等魏延舞完這路刀再還手。
哪裡知道，魏延刀法舞畢，說聲&ldquo魏延去了&rdquo。
疾馳而走。
賽猿精連想追的念頭也沒有，就回營去了。
魏延逃進關廂，見劉備：&ldquo皇叔，魏延此去将犬羊殺得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rdquo 劉備聽在耳裡，笑在心裡：你的面皮比城牆還厚，明明自己招架不住，還要自我标榜，真是自腐不覺臭。
笑道：&ldquo文長果然旗開得勝。
來。
關上城門，牢牢把守，來日再與犬羊交戰。
&rdquo說罷，與太守龐熙帶了衆将一起下關，回轉衙門。
次日一早，賽猿精又來葭萌關外叫戰。
此時，劉備剛剛坐堂，手下報到大堂：&ldquo報皇叔，關外賽猿精叫戰。
&rdquo &ldquo退下。
&ldquo 旁邊龐熙道：&ldquo皇叔，東川遼将屢屢侵擾西蜀邊界，小疾不除，終成大患，本太守思得一計，縱然不能緻犬羊于死地，也可将其打得落花流水，永世不敢正視葭萌關。
未知皇叔肯聽納否？&rdquo 劉備想，自去年至今，與遼将交戰累累不絕，一個小小的葭萌關如此艱準，叫我怎樣能奪下西川呢？龐熙是張任的人，他的計策不一定會有利于我，但長期這麼拖下去，何時才能定三分天下，不管他的計策怎麼樣，先聽了再說，能用則用，不能用再想别法。
說：&ldquo願聞太守良策。
&rdquo &ldquo皇叔，遼将賽猿精乃是一介武夫，有勇無謀。
本太守愚意，不如皇叔親率衆将出關列陣，與犬羊輪番交戰，使其精疲力竭。
其時，一鼓而下，将其生擒活捉，或逐其出境，犬羊必然膽懼，從此葭萌關有泰山之安。
未知皇叔意下如何？&rdquo 劉備一聽就明白，這是一條借刀殺人之計，叫我親自與賽猿精交戰，死在遼将的手中。
不過劉備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迅速趕走賽猿精，心想，我手下有六将，加上孟達一共是七員戰将。
這個辦法倒可以試一試。
問道：&ldquo備出關交戰，關廂交于何人？&rdquo
堂上一片寂靜。
文武都明白，軍師講出了三大過，誰都讨不了情。
尤其今天張飛闖的禍實在大，一為他讨情，會連累自身。
因此大家都不作聲。
張飛兩眼直楞楞地望着孔明，道：&ldquo老師，三過并算要殺頭的？&rdquo &ldquo此乃軍規，定斬不僥！&rdquo 今日的張飛已不同于以往的張飛了。
要是以前他有了錯，必定會依仗着自己與劉備是弟兄，挺胸昂首地與孔明争執，或者以激烈的言語來威吓，現在他知道孔明說到做到，尤其是師生之交，格外嚴厲。
故而嬉皮笑臉地說：&ldquo老師啊，學生知罪了。
俗話說，師生勝過父子。
請老師看在多年師生的份上，從寬而辦。
&rdquo──這匹夫為了活命，連兒子都肯做了。
其實，孔明隻是警戒他一下，使他以後少犯錯誤。
見他自己在找台階下，也就說道：&ldquo念爾昔日忠于主公，暫且寬饒一次。
将爾大過記在帳上，立功贖罪。
&rdquo 張飛如釋重負，說一聲：&ldquo便宜的。
&rdquo退了下去。
從今日起，張飛不但骁勇無比，而且足智多謀，飲酒之後還能立功，諸如酒醉敗張郃等。
在前三國中，稱張飛為莽，并不是戆，書中說他戆，這是因為挑松書情，放些噱頭。
所謂有智必有戆，而戆情、戆态、戆事也是由此而生發出來。
孔明命他回去鎮守大營，先放走吳将賈華，千萬不可再殺。
張飛辭别了孔明，連夜趕回浔陽江大營，把賈華放歸陸口。
賈華回到陸口見呂蒙，說浔陽江戒備森嚴，難以攻破，呂蒙遂罷攻伐之念，一面命人為周善買棺成殓，一面命賈華回南徐回複。
此話暫時不提。
卻說劉備自去年秋天到葭萌關之後，聽從傅彤的勸告，出入有人保護，從不落單，太守龐熙也無法暗算劉備。
關外八十裡地就是陽平關，東川大都督賽猿精自去年深秋和劉備交了幾次手以後，就緊守關隘，按兵不動了。
如今已到了建安十七年的春天，正是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的時節。
久靜思動，賽猿精帶了三千小兵，離陽平關趕到葭萌關外設立旗門，命小兵向轅關上呐喊讨戰，要劉備出關。
葭萌關上的西川兵見東川軍隊在城外挑戰，迅速下關到衙門中，直奔大堂，正值劉備和龐熙在堂上議事，上前報道：&ldquo報皇叔、太守，今有東川大都督賽猿精帶兵在關外讨戰，請定奪！&rdquo &ldquo退下了。
&rdquo 待小兵一走，旁邊的太守龐熙閃了出來，對劉備把手一拱道：&ldquo皇叔，去冬休戰至今已有數月，今番再來，未知又有什麼詭計，不如同往關廂一看。
&rdquo 劉備覺得有理，就和龐熙帶了文武一起上關廂，隻見賽猿精在馬上手執銅人，一邊一個。
三千小兵設立的旗門倒也整肅。
劉備問：&ldquo哪位将軍出馬？&rdquo 身旁閃出黃忠道：&ldquo黃忠前往。
&rdquo 話音未落，又有一将道：&ldquo魏延願往。
&rdquo 黃忠想，我不出來，你也不出來；我一讨令，你也應戰，這算什麼名堂！你要去戰，應該早一步讨令，我黃忠決不與你争令。
如今我已應了，就不能讓你先去。
&ldquo文長，莫非奪老夫之令？&rdquo 黃大哥，你看關外這個犬羊何等威武。
你這一大把年紀去則無益，還是讓魏延前往。
&rdquo 黃忠最恨别人用年紀來衡量武藝，誰說他年紀大，不中用，他會恨之切骨的。
他想，不知情的人藐視我，倒還情有可原，你我是結義弟兄，數年來朝夕相處，連你也說出這種話，真是欺人太甚了。
黃忠從腰中抽出寶劍，比試着對魏延說：&ldquo文長休得小觑老夫！若說老夫年邁無力，不妨以劍一試，誰勝誰去。
&rdquo 魏延想，老頭兒年老不服老，與我比劍也太不自量力了。
便提劍在手，欣然應諾，擺開架式。
──這段書叫做&ldquo葭萌關黃魏初争功&rdquo。
劉備見他們兩個掣劍在手，心想，這算什麼名堂，不去和外頭人打，卻在這兒逞強，成何體統！喝道：&ldquo文長，老将軍讨令在先，由他出戰。
&rdquo 魏延不敢違拗，退後幾步，寶劍入匣。
黃忠想，到底還是主公通情達理。
就下關上馬，手提金闆大刀，見關廂開，炮聲響，單騎飛出城關。
賽猿精猛聽得炮響，見城中一隻老将飛馬而來，高聲叱道：&ldquo來者老頭兒住馬！&rdquo 黃忠近前扣馬，對賽猿精上下一打量，一身遼邦裝束，用的是一對獨腳銅人，身材魁梧，好似一座小寶塔。
因為去年已較量過幾下，知道他是個勇而無謀的大将。
心想，今日交戰不能同以往一樣與他硬拚，照他這種身體，力量肯定比我大幾倍，一下子難以取勝他。
隻有先耗空他的銳氣，再用計打他。
黃忠高聲道：&ldquo賊将放馬交戰。
&rdquo 賽猿精用的短兵器，比長家夥要吃虧些。
二話沒說。
将戰馬一拎，起右手的銅人往黃忠的當頂蓋了下去，&ldquo老頭兒照打！&rdquo 黃忠疾忙用金刀鑽子向上招架，&ldquo嗒啷&hellip&hellip&rdquo火星直爆。
要論功夫，是黃忠的好；要說力氣，是賽猿精大，一開始接戰，還看不出誰能勝誰，隻能打個勢均力敵。
黃忠使十分氣力招架，賽猿精也不放松，兩匹戰馬在地上打轉，十幾個圈子兜下來，黃忠感到銅人上的分量稍緩了一點，用足生平之力，趁勢向上-掀，&ldquo哐！&rdquo把銅人蕩了出去。
正想還手，不料賽猿精的打法 不同于别人，他用的兩柄家夥，可以左右開弓。
未等黃忠還手，他左手的那柄銅人又向對方擊去。
黃忠想，這家夥出手倒快，搶到了我的前面。
那也好，反正開頭還無法勝你，讓你打，我招架，等到你覺得疲乏了，我再回敬你幾下。
黃忠功底濃厚，臂力也不小，耐力又好，原來要砍出去的刀疾速一轉，去招架銅人。
賽猿精雙手一來一往，黃忠隻是以刀鑽抵擋，打得難分難決。
關廂上都注目于這場厮殺。
魏延指着下面對劉備說：&ldquo皇叔，老将軍隻是招架而不能還手，足見其年老力衰。
不如魏延出馬，與犬羊一決。
&rdquo 觀戰的人總是希望自己這邊戰将能馬到成功，劉備當然也不例外。
他見黃忠戰了這許多時沒占到一點便宜，反而被賽猿精左敲右擊，隻打得窮于招架，信了魏延的話。
點頭道：&ldquo文長出馬，換下老将軍。
&rdquo 魏延下了關廂，提刀躍馬來到戰場，呼道：&ldquo黃大哥，魏延來了。
&rdquo 黃忠正與賽猿精戰到酣處，忽聽魏延呼喚，好不氣惱。
心想，這家夥好大喜功，竟來與我争功。
如今敵手已漸漸力乏，我正好可以還手，卻被他來一攪，失去了戰機。
罷了，讓與自家弟兄也是一樣的。
所以黃忠賣一個破綻，跑出戰圈，對魏延說：&ldquo文長，此番功勞讓與你。
&rdquo說罷，策馬進關。
下馬上關見劉備，說：&ldquo主公，黃忠與那犬羊交戰，正待用計取勝，緣何便命文長出馬？&rdquo &ldquo老将軍隻招架而不還手，備深恐有失，故使文長替下老将軍。
&rdquo &ldquo此言差了。
犬羊雖有勇力，卻難長久。
黃忠見其銳氣漸衰，正好誘其入局，緻其于死命。
&rdquo &ldquo噢，原來如此。
今日已晚，觀文長勝敗如何，來日老将軍再施神威。
&rdquo 戰場上，黃忠一走，賽猿精見來将十分精神，暗自吃驚：剛才與那個白須老将交手已覺困乏，現在來一個身強力壯的大将年紀輕，身軀大，肯定本領還要大，倒要當心。
賽猿精不待魏延動手，先發制人，雙手并舉，一起向魏延當頂壓下去，&ldquo川将照打！&rdquo 魏延自恃勇力，雙手托起刀柄，橫刀招架兩柄銅人。
&ldquo犬羊且慢！&rdquo &ldquo嚓啷&hellip&hellip&rdquo兩下相交，火花四濺。
賽猿精想，你這家夥的身體白大的，不及剛才那個老頭兒有力。
銅人在上，賽猿精再加二分力，從上向下壓去。
魏延吃不住這樣的蠻力，紅銅大刀往下沉。
一邊在想，我戰不過他，吃了敗仗回去沒有面子。
趁對方還在用力，魏延雙臂一矮，拖刀圈馬而走。
賽猿精身體向前一沖，順勢向對面擊去，不料撲了個空。
身體剛坐穩，聽得背後馬蹄聲，圈馬正對魏延，又要舉銅人蓋去。
魏延早作準備，掄起大刀，使一路八十刀的刀法，隻見刀光閃閃，刀風嚯嚯。
賽猿精知道這路刀法的厲害，連連招架不疊，要想等魏延舞完這路刀再還手。
哪裡知道，魏延刀法舞畢，說聲&ldquo魏延去了&rdquo。
疾馳而走。
賽猿精連想追的念頭也沒有，就回營去了。
魏延逃進關廂，見劉備：&ldquo皇叔，魏延此去将犬羊殺得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rdquo 劉備聽在耳裡，笑在心裡：你的面皮比城牆還厚，明明自己招架不住，還要自我标榜，真是自腐不覺臭。
笑道：&ldquo文長果然旗開得勝。
來。
關上城門，牢牢把守，來日再與犬羊交戰。
&rdquo說罷，與太守龐熙帶了衆将一起下關，回轉衙門。
次日一早，賽猿精又來葭萌關外叫戰。
此時，劉備剛剛坐堂，手下報到大堂：&ldquo報皇叔，關外賽猿精叫戰。
&rdquo &ldquo退下。
&ldquo 旁邊龐熙道：&ldquo皇叔，東川遼将屢屢侵擾西蜀邊界，小疾不除，終成大患，本太守思得一計，縱然不能緻犬羊于死地，也可将其打得落花流水，永世不敢正視葭萌關。
未知皇叔肯聽納否？&rdquo 劉備想，自去年至今，與遼将交戰累累不絕，一個小小的葭萌關如此艱準，叫我怎樣能奪下西川呢？龐熙是張任的人，他的計策不一定會有利于我，但長期這麼拖下去，何時才能定三分天下，不管他的計策怎麼樣，先聽了再說，能用則用，不能用再想别法。
說：&ldquo願聞太守良策。
&rdquo &ldquo皇叔，遼将賽猿精乃是一介武夫，有勇無謀。
本太守愚意，不如皇叔親率衆将出關列陣，與犬羊輪番交戰，使其精疲力竭。
其時，一鼓而下，将其生擒活捉，或逐其出境，犬羊必然膽懼，從此葭萌關有泰山之安。
未知皇叔意下如何？&rdquo 劉備一聽就明白，這是一條借刀殺人之計，叫我親自與賽猿精交戰，死在遼将的手中。
不過劉備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迅速趕走賽猿精，心想，我手下有六将，加上孟達一共是七員戰将。
這個辦法倒可以試一試。
問道：&ldquo備出關交戰，關廂交于何人？&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