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聚群英蔣幹偷書 中反間蔡、張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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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應允，回轉對江赤壁。
&rdquo魯肅想，你偷了書信，哪裡還敢禀明都督再走？分明是鬼話。
既然你這樣講，我倒要來吓你一下呢：&ldquo那末蔣先生定有都督的将令在身？&rdquo蔣幹想，幸虧我早有準備，盜了一支令，否則事情要弄僵。
其實，你盡管放心，沒有令箭也會放你走的，這是你自己多講了一句話的關系。
蔣幹從袖中抽出令箭，遞與魯肅觀看，說道：&ldquo魯大夫，将令在此。
&rdquo魯肅接過令來一看，果然是都督的令箭，對他笑笑：你這個偷書賊倒蠻精明，想得周到，身上備了一支令箭，逢關遇卡就無阻擋了。
把令箭還給蔣幹：&ldquo子翼先生，請了。
&rdquo&ldquo魯大夫，告退了。
&rdquo拿了令箭，帶着小童匆匆離去。
魯肅看蔣幹走後，并不馬上去見都督，讓他多睡一會。
自己回轉本帳，派人打聽曹營上的音信。
蔣幹來至側營門口，向門崗說明是有都督令箭出營的。
把令箭交給門崗，攙着小童往西山江邊而去。
等一下門崗自會把令箭交還都督。
蔣幹一路走，一路在想，最好不要碰到鉸費采，否則，盤問、搜查起來就麻煩了。
其實，隻管放心，周瑜早已關照在先，巡哨見了你，就象見到閻王一樣，反而躲避你都來不及，哪裡會前來攔路？兩人到江邊，見自己的船停在那裡，便踏跳上船。
船身一晃，船上人驚覺了，問一聲：&ldquo誰啊？&rdquo&ldquo是我，蔣幹。
&rdquo&ldquo蔣先生，天未大亮，你已經要動身啦？&rdquo&ldquo不必多問，快快開舟，速速開舟，水巡哨回避。
&rdquo船上人見他如此慌忙，知道必有緣故，不再多問，連忙解纜開船。
蔣幹坐在艙中，神色十分緊張，隻怕路上遇到水巡哨，又要查三問四，耽誤自己的大事。
真幸運，船過江心，連一條巡哨船都沒有看見。
蔣幹想，丞相福氣大！太陽當頂時分，船至赤壁山前，進水營門，到江邊停泊。
蔣幹攙着小童離舟登岸。
蔡瑁、張允得悉蔣幹回來，心想，倒要去問問，不知勸降情況如何。
因此，二人特地上岸，在江邊迎接蔣幹。
見蔣幹迎面過來，蔡、張搶步上前，招呼道：&ldquo蔣老，回來啦！蔡瑁有禮了。
&rdquo&ldquo張允有禮了。
&rdquo蔣幹現在的神氣與昨天過江時完全兩樣了，因為在對江看了一出戲，偷到了一封信，自以為把兩人與周瑜的暗中勾結的前因後果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蔣幹對二人看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任何秘密的勾當總要穿繃的，你們私通周瑜，自以為密不透風。
哪知我恰巧過江一走，拿到了真憑實據。
我身邊的這封信拿給相爺一看，你們二人休想活命。
但是我現在面孔上還不能露形，萬一被他們察覺出來，他們從江面上逃走十分容易，我也前功盡棄。
所以強裝笑臉，應付道：&ldquo二位都督，蔣幹還禮了。
&rdquo&ldquo請問蔣老，勸降周郎成功與否？&rdquo蔣幹暗道：難怪你們對我這般殷勤，送往迎來，對周瑜如此關切，你們是自己人，還要做功十足！我蔣幹不吃這一套：&ldquo都督，周郎心如鐵石，非言語所能動。
勸降未成。
&rdquo蔡瑁一聽不成功，對張允看看，&ldquo真掃興！&rdquo回頭對蔣幹道：&ldquo那蔣老，你請吧。
&rdquo蔣幹拖了小童就跑。
走了幾步，想想好笑：&ldquo該着這兩個家夥倒楣！&rdquo所以回轉身來對着他們：&ldquo哈哈哈哈！&rdquo忘形一笑。
聽到這笑聲，蔡瑁覺得渾身發抖：你勸降不成，徒勞往返，怎麼還開心得出呢？對着我們這樣大笑，莫非與我們有什麼幹系不成？故而喊道：&ldquo蔣老，你且慢走。
&rdquo蔣幹想，啊呀！這一笑笑壞了。
她急忙站定，回過身來問道：&ldquo蔡都督，有何吩咐？&rdquo&ldquo蔣老，你為何發笑？&rdquo蔣幹想，不要緊，雖然他已存疑心，但并不知道笑他什麼，光是一聲笑，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我可以用言語來掩飾。
便道：&ldquo蔡都督，下官雖則勸降周瑜未成，然而在對江探得一樁緊要軍情。
待下官回複丞相之後，丞相定要拜托二位與周郎長江決戰，穩穩一仗成功。
二位都督率兵過江，建立大功，故而下官高興、發笑。
&rdquo蔣幹随口搪塞一句，不料蔡、張二人之命就死在這句鬼話上。
本來曹操即使中計，派人來傳蔡瑁和張允，從陸營中軍帳到此地水營，一來一回，快馬需要半個小時左右，如果傳令兵跑步的話，腿快的也要一個鐘點，在這段時間裡，曹操可以有充分的時間來冷靜地想一想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肯定能發覺其中的奧妙，由此醒悟過來，識破周瑜的計謀。
蔣幹這麼一講，蔡、張二人便信以為真。
心想，既然丞相馬上就要傳喚我們，那我們也不要回水營了，幹脆在岸上等候吧，免得丞相等得心焦。
這兩個家夥自從投降曹操以來，一直未得到過曹操的寵幸，并且幾次三番要把他們枭首示衆，常常誠惶誠恐，膽戰心驚。
今日聽得蔣幹的這句說話，感到正是親近與奉承丞相的好機會，故而迫不及待地要到陸營之前去等死。
再說蔣幹，拖了小童匆匆進陸營，先到本帳，丢下小童，自己換上袍帽，到中軍大營之前。
崗哨一看，&ldquo喲，蔣老，回來啦！&rdquo&ldquo回來了。
費心通報丞相。
&rdquo&ldquo請少待。
&rdquo小兵往中軍大帳來禀報曹操。
曹操一早升坐大帳，一直在等待蔣幹的消息，因為他說好今天要回來的。
曹操心想，如果周郎真的願降，可以不動幹戈取得三江，那确是再好不過了。
長江一破，那末江東諸郡還不是翻掌之間便可取得？但是，希望極其渺茫。
文臣班中的徐庶也有他的想法：周瑜，你要破百萬曹兵，必須先要設法翦除蔡、張二奸，他們兩人狼狽為奸，是曹操的兩條臂膀，長江水戰，曹操全仗這二人督軍。
你曾來探過此地的水營，這一點想必你心中是有數的。
而要除掉蔡、張這兩個人，最好的辦法是用一條反間計。
此番蔣幹過江，正是你用計的好機會，千萬不能錯過！徐庶再一想，不要緊，有孔明在三江相助，即使周瑜考慮不周，諸葛亮也一定會提醒他用這計的。
究竟周瑜用不用反間計，蔣幹是否上了當，隻要等他回到赤壁，一看他的神色便可知其大概。
就在此時，外邊小兵急匆匆奔進大帳：&ldquo報禀丞相，蔣子翼先生回來了。
&rdquo&ldquo退下了。
&rdquo曹操心中疑惑不解，怎麼蔣幹那麼早就回來了？現在正是太陽當頂時分，說明他從那邊出發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升起，因為官船橫渡長江至少要半天工夫。
那蔣幹為什麼要在日出之前就急着動身回來呢？周瑜怎麼那樣早就送客的呢？哪裡知道，他是掮了一根木梢急着偷偷地溜回來的。
徐庶一聽，已經十之八、九料定蔣幹中了周瑜的反間之計。
不然為何要大清早急着回來？曹操一聲吩咐：&ldquo有請子翼先生。
&rdquo手下傳令下去，蔣幹領命進帳。
走到大帳口，他舉目對上面的曹操注目一看，心想，你人稱奸雄，但你這老奸險些被小奸暗算，要不是我親自過江去走一趟，你這老命不消數日，定被蔡、張斷送。
此番我的功勞可謂不小。
蔣幹得意忘形，對着曹操揚聲大笑：&ldquo哈哈哈哈！&rdquo徐庶對蔣幹一看，哈哈，一副掮木梢的面孔。
蔣幹走到曹操虎案之前，起手拱道：&ldquo丞相在上，下官有禮了。
&rdquo&ldquo罷了。
爾過江勸降周瑜，可曾成功？&rdquo&ldquo啟禀丞相，周郎鐵石心腸，縱然蘇秦、張儀再世，亦難動其心。
故而勸降未成。
&rdquo曹操一聽，果然不成功。
心想，我知道你這種說大話的家夥幹不成大事情的，不出我之所料，徒勞往返，枉費心力。
現在，&ldquo羊肉未吃攬身膻&rdquo，别人以為我打不過周瑜而派人去勸降，有損我的威名。
所以對蔣幹一聲冷笑：&ldquo事不能成，反被他人取笑老夫！&rdquo蔣幹想，我早已料到，勸降不成定要被你埋怨，好得我還偷到一封信在這裡，不至于被人說我碌碌無能。
老實說，對你丞相來講，周瑜隻是外敵，他不肯降，你還可以征伐；而蔡、張要拿你的腦袋，乃是心腹大患，是你的緻命傷！蔣幹不慌不忙，從容禀道：&ldquo丞相，下官雖則勸降周郎未成，然而在三江營中探得一樁極為緊要的軍情。
&rdquo曹操對他已經喪失了信心。
心想，你老是&ldquo笸籮大的水花，掃帚大的尾巴，撈起來一隻糠蝦。
&rdquo一點細微小事，隻要到了你的嘴裡，總要誇張得無邊無際。
此番到江東去時，自诩周郎同窗，一定勸他到此赤壁來。
今日回來明知交不了賬，又不知要用什麼大話來诓我了。
所以曹操冷冷地問道：&ldquo有何軍情？&rdquo&ldquo請丞相屏退兩旁文武，然後待下官從頭告禀。
&rdquo曹操一聽，隻得對他苦笑一聲。
心想，什麼事情竟如此重大，如此機密，唯恐有人洩漏，要叫文武回避了才能講與我聽呢？隻怕又是芝麻綠豆大的事情，故意小題大做，少見多怪吧？但是，他不肯對着這些文武講，這倒有點心癢難搔。
好，就遷就他一下吧。
曹操對兩旁袍袖一抖，下令道：&ldquo回避了。
&rdquo衆文武對蔣幹眼睛彈彈：你這個家夥花頭最多，拾着雞毛當令箭，不知搞什麼鬼名堂！徐庶一聽，這老賊叫我們大家回避？好極了！本則或許有人會在旁邊及時提醒，指點于他，叫他不要中計，現在剩下他一個人在帳上，肯定要上當。
徐庶跟着衆人退出大帳。
曹操對蔣幹道：&ldquo子翼，究竟有何軍情？快快講來。
&rdquo蔣幹對四下一看，滿帳文武全都退出，還有一班手下站在那裡，還不行：&ldquo請丞相命手下回避了。
&rdquo曹操想，也罷，既然文武都已回避了，哪還在乎什麼手下呢？今天索性遷就你，滿足你的要求。
吩咐左右：&ldquo一概回避了。
&rdquo頓時，帳上的刀斧手、捆綁手、軍牢手、值帳官、軍政官、從事、衛兵等全部退出。
曹操對蔣幹看看：偌大的一個中軍帳，隻剩下我與你兩個人，弄得烏洞洞、陰森森，活象一座閻王殿一樣。
這下你總可以滿意了吧！曹操再次催促道：&ldquo有何軍情，快與我講來。
&rdquo&ldquo丞相，請到裡邊，待下官告禀。
&rdquo&ldquo嗳！&rdquo曹操想，你這個人得寸進尺，實在不識相，再下去是不是還要咬耳朵呢！你肯講就講，不肯講，我也不要聽了：&ldquo就在此間便了。
&rdquo蔣幹一看，不好，丞相發脾氣了。
那就馬虎一點吧，好在大帳上已沒有第三個人了，就在這裡講也不妨事了。
便道：&ldquo丞相，此事不必下官多言，丞相一看，便知分曉。
&rdquo曹操被他一氣，心想，弄了半天，不是你講給我聽，而是叫我自己看
&rdquo魯肅想，你偷了書信，哪裡還敢禀明都督再走？分明是鬼話。
既然你這樣講，我倒要來吓你一下呢：&ldquo那末蔣先生定有都督的将令在身？&rdquo蔣幹想，幸虧我早有準備，盜了一支令，否則事情要弄僵。
其實，你盡管放心，沒有令箭也會放你走的，這是你自己多講了一句話的關系。
蔣幹從袖中抽出令箭，遞與魯肅觀看，說道：&ldquo魯大夫，将令在此。
&rdquo魯肅接過令來一看，果然是都督的令箭，對他笑笑：你這個偷書賊倒蠻精明，想得周到，身上備了一支令箭，逢關遇卡就無阻擋了。
把令箭還給蔣幹：&ldquo子翼先生，請了。
&rdquo&ldquo魯大夫，告退了。
&rdquo拿了令箭，帶着小童匆匆離去。
魯肅看蔣幹走後，并不馬上去見都督，讓他多睡一會。
自己回轉本帳，派人打聽曹營上的音信。
蔣幹來至側營門口，向門崗說明是有都督令箭出營的。
把令箭交給門崗，攙着小童往西山江邊而去。
等一下門崗自會把令箭交還都督。
蔣幹一路走，一路在想，最好不要碰到鉸費采，否則，盤問、搜查起來就麻煩了。
其實，隻管放心，周瑜早已關照在先，巡哨見了你，就象見到閻王一樣，反而躲避你都來不及，哪裡會前來攔路？兩人到江邊，見自己的船停在那裡，便踏跳上船。
船身一晃，船上人驚覺了，問一聲：&ldquo誰啊？&rdquo&ldquo是我，蔣幹。
&rdquo&ldquo蔣先生，天未大亮，你已經要動身啦？&rdquo&ldquo不必多問，快快開舟，速速開舟，水巡哨回避。
&rdquo船上人見他如此慌忙，知道必有緣故，不再多問，連忙解纜開船。
蔣幹坐在艙中，神色十分緊張，隻怕路上遇到水巡哨，又要查三問四，耽誤自己的大事。
真幸運，船過江心，連一條巡哨船都沒有看見。
蔣幹想，丞相福氣大！太陽當頂時分，船至赤壁山前，進水營門，到江邊停泊。
蔣幹攙着小童離舟登岸。
蔡瑁、張允得悉蔣幹回來，心想，倒要去問問，不知勸降情況如何。
因此，二人特地上岸，在江邊迎接蔣幹。
見蔣幹迎面過來，蔡、張搶步上前，招呼道：&ldquo蔣老，回來啦！蔡瑁有禮了。
&rdquo&ldquo張允有禮了。
&rdquo蔣幹現在的神氣與昨天過江時完全兩樣了，因為在對江看了一出戲，偷到了一封信，自以為把兩人與周瑜的暗中勾結的前因後果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蔣幹對二人看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任何秘密的勾當總要穿繃的，你們私通周瑜，自以為密不透風。
哪知我恰巧過江一走，拿到了真憑實據。
我身邊的這封信拿給相爺一看，你們二人休想活命。
但是我現在面孔上還不能露形，萬一被他們察覺出來，他們從江面上逃走十分容易，我也前功盡棄。
所以強裝笑臉，應付道：&ldquo二位都督，蔣幹還禮了。
&rdquo&ldquo請問蔣老，勸降周郎成功與否？&rdquo蔣幹暗道：難怪你們對我這般殷勤，送往迎來，對周瑜如此關切，你們是自己人，還要做功十足！我蔣幹不吃這一套：&ldquo都督，周郎心如鐵石，非言語所能動。
勸降未成。
&rdquo蔡瑁一聽不成功，對張允看看，&ldquo真掃興！&rdquo回頭對蔣幹道：&ldquo那蔣老，你請吧。
&rdquo蔣幹拖了小童就跑。
走了幾步，想想好笑：&ldquo該着這兩個家夥倒楣！&rdquo所以回轉身來對着他們：&ldquo哈哈哈哈！&rdquo忘形一笑。
聽到這笑聲，蔡瑁覺得渾身發抖：你勸降不成，徒勞往返，怎麼還開心得出呢？對着我們這樣大笑，莫非與我們有什麼幹系不成？故而喊道：&ldquo蔣老，你且慢走。
&rdquo蔣幹想，啊呀！這一笑笑壞了。
她急忙站定，回過身來問道：&ldquo蔡都督，有何吩咐？&rdquo&ldquo蔣老，你為何發笑？&rdquo蔣幹想，不要緊，雖然他已存疑心，但并不知道笑他什麼，光是一聲笑，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我可以用言語來掩飾。
便道：&ldquo蔡都督，下官雖則勸降周瑜未成，然而在對江探得一樁緊要軍情。
待下官回複丞相之後，丞相定要拜托二位與周郎長江決戰，穩穩一仗成功。
二位都督率兵過江，建立大功，故而下官高興、發笑。
&rdquo蔣幹随口搪塞一句，不料蔡、張二人之命就死在這句鬼話上。
本來曹操即使中計，派人來傳蔡瑁和張允，從陸營中軍帳到此地水營，一來一回，快馬需要半個小時左右，如果傳令兵跑步的話，腿快的也要一個鐘點，在這段時間裡，曹操可以有充分的時間來冷靜地想一想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肯定能發覺其中的奧妙，由此醒悟過來，識破周瑜的計謀。
蔣幹這麼一講，蔡、張二人便信以為真。
心想，既然丞相馬上就要傳喚我們，那我們也不要回水營了，幹脆在岸上等候吧，免得丞相等得心焦。
這兩個家夥自從投降曹操以來，一直未得到過曹操的寵幸，并且幾次三番要把他們枭首示衆，常常誠惶誠恐，膽戰心驚。
今日聽得蔣幹的這句說話，感到正是親近與奉承丞相的好機會，故而迫不及待地要到陸營之前去等死。
再說蔣幹，拖了小童匆匆進陸營，先到本帳，丢下小童，自己換上袍帽，到中軍大營之前。
崗哨一看，&ldquo喲，蔣老，回來啦！&rdquo&ldquo回來了。
費心通報丞相。
&rdquo&ldquo請少待。
&rdquo小兵往中軍大帳來禀報曹操。
曹操一早升坐大帳，一直在等待蔣幹的消息，因為他說好今天要回來的。
曹操心想，如果周郎真的願降，可以不動幹戈取得三江，那确是再好不過了。
長江一破，那末江東諸郡還不是翻掌之間便可取得？但是，希望極其渺茫。
文臣班中的徐庶也有他的想法：周瑜，你要破百萬曹兵，必須先要設法翦除蔡、張二奸，他們兩人狼狽為奸，是曹操的兩條臂膀，長江水戰，曹操全仗這二人督軍。
你曾來探過此地的水營，這一點想必你心中是有數的。
而要除掉蔡、張這兩個人，最好的辦法是用一條反間計。
此番蔣幹過江，正是你用計的好機會，千萬不能錯過！徐庶再一想，不要緊，有孔明在三江相助，即使周瑜考慮不周，諸葛亮也一定會提醒他用這計的。
究竟周瑜用不用反間計，蔣幹是否上了當，隻要等他回到赤壁，一看他的神色便可知其大概。
就在此時，外邊小兵急匆匆奔進大帳：&ldquo報禀丞相，蔣子翼先生回來了。
&rdquo&ldquo退下了。
&rdquo曹操心中疑惑不解，怎麼蔣幹那麼早就回來了？現在正是太陽當頂時分，說明他從那邊出發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升起，因為官船橫渡長江至少要半天工夫。
那蔣幹為什麼要在日出之前就急着動身回來呢？周瑜怎麼那樣早就送客的呢？哪裡知道，他是掮了一根木梢急着偷偷地溜回來的。
徐庶一聽，已經十之八、九料定蔣幹中了周瑜的反間之計。
不然為何要大清早急着回來？曹操一聲吩咐：&ldquo有請子翼先生。
&rdquo手下傳令下去，蔣幹領命進帳。
走到大帳口，他舉目對上面的曹操注目一看，心想，你人稱奸雄，但你這老奸險些被小奸暗算，要不是我親自過江去走一趟，你這老命不消數日，定被蔡、張斷送。
此番我的功勞可謂不小。
蔣幹得意忘形，對着曹操揚聲大笑：&ldquo哈哈哈哈！&rdquo徐庶對蔣幹一看，哈哈，一副掮木梢的面孔。
蔣幹走到曹操虎案之前，起手拱道：&ldquo丞相在上，下官有禮了。
&rdquo&ldquo罷了。
爾過江勸降周瑜，可曾成功？&rdquo&ldquo啟禀丞相，周郎鐵石心腸，縱然蘇秦、張儀再世，亦難動其心。
故而勸降未成。
&rdquo曹操一聽，果然不成功。
心想，我知道你這種說大話的家夥幹不成大事情的，不出我之所料，徒勞往返，枉費心力。
現在，&ldquo羊肉未吃攬身膻&rdquo，别人以為我打不過周瑜而派人去勸降，有損我的威名。
所以對蔣幹一聲冷笑：&ldquo事不能成，反被他人取笑老夫！&rdquo蔣幹想，我早已料到，勸降不成定要被你埋怨，好得我還偷到一封信在這裡，不至于被人說我碌碌無能。
老實說，對你丞相來講，周瑜隻是外敵，他不肯降，你還可以征伐；而蔡、張要拿你的腦袋，乃是心腹大患，是你的緻命傷！蔣幹不慌不忙，從容禀道：&ldquo丞相，下官雖則勸降周郎未成，然而在三江營中探得一樁極為緊要的軍情。
&rdquo曹操對他已經喪失了信心。
心想，你老是&ldquo笸籮大的水花，掃帚大的尾巴，撈起來一隻糠蝦。
&rdquo一點細微小事，隻要到了你的嘴裡，總要誇張得無邊無際。
此番到江東去時，自诩周郎同窗，一定勸他到此赤壁來。
今日回來明知交不了賬，又不知要用什麼大話來诓我了。
所以曹操冷冷地問道：&ldquo有何軍情？&rdquo&ldquo請丞相屏退兩旁文武，然後待下官從頭告禀。
&rdquo曹操一聽，隻得對他苦笑一聲。
心想，什麼事情竟如此重大，如此機密，唯恐有人洩漏，要叫文武回避了才能講與我聽呢？隻怕又是芝麻綠豆大的事情，故意小題大做，少見多怪吧？但是，他不肯對着這些文武講，這倒有點心癢難搔。
好，就遷就他一下吧。
曹操對兩旁袍袖一抖，下令道：&ldquo回避了。
&rdquo衆文武對蔣幹眼睛彈彈：你這個家夥花頭最多，拾着雞毛當令箭，不知搞什麼鬼名堂！徐庶一聽，這老賊叫我們大家回避？好極了！本則或許有人會在旁邊及時提醒，指點于他，叫他不要中計，現在剩下他一個人在帳上，肯定要上當。
徐庶跟着衆人退出大帳。
曹操對蔣幹道：&ldquo子翼，究竟有何軍情？快快講來。
&rdquo蔣幹對四下一看，滿帳文武全都退出，還有一班手下站在那裡，還不行：&ldquo請丞相命手下回避了。
&rdquo曹操想，也罷，既然文武都已回避了，哪還在乎什麼手下呢？今天索性遷就你，滿足你的要求。
吩咐左右：&ldquo一概回避了。
&rdquo頓時，帳上的刀斧手、捆綁手、軍牢手、值帳官、軍政官、從事、衛兵等全部退出。
曹操對蔣幹看看：偌大的一個中軍帳，隻剩下我與你兩個人，弄得烏洞洞、陰森森，活象一座閻王殿一樣。
這下你總可以滿意了吧！曹操再次催促道：&ldquo有何軍情，快與我講來。
&rdquo&ldquo丞相，請到裡邊，待下官告禀。
&rdquo&ldquo嗳！&rdquo曹操想，你這個人得寸進尺，實在不識相，再下去是不是還要咬耳朵呢！你肯講就講，不肯講，我也不要聽了：&ldquo就在此間便了。
&rdquo蔣幹一看，不好，丞相發脾氣了。
那就馬虎一點吧，好在大帳上已沒有第三個人了，就在這裡講也不妨事了。
便道：&ldquo丞相，此事不必下官多言，丞相一看，便知分曉。
&rdquo曹操被他一氣，心想，弄了半天，不是你講給我聽，而是叫我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