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夏侯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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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沉,接而黑漆一片。

    不過再過一會,一輪大如銀盤的月亮,便在東面浮升起來,把山中林木山地,照得一片銀白,整座白兔山便顯得活靈活現,真有如一頭躍躍欲奔的巨形白兔。

     龐德公也忘了疲困,趁着月色,遍山遊走,勘察他判定必然隐伏的驚世龍脈。

     就在龐德公遊走至白兔山西面的一道參天石壁前面十丈遠處時,他忽然足底傳上一股極強烈的熱氣,自足部傳上心胸,令他心神一振,疲困盡消。

     龐德公蓦地頓住腳步,又暗運真氣,伸手向四下一招,三塊石闆,便呼地飛至,噗噗噗的落在龐德公的身周三尺,成一“品”字,剛好把龐德公圍于品字的正中央。

     龐德公凝神默察,但感足底的熾烈熱氣,已漸而停頓,不久便沉寂下去了。

    他暗松口氣,心道:我誤打誤撞,竟然一腳踏上“龍脈之眼”,引動龍氣外,若非我反應奇速,以“鼎足而立”大法鎮住,豈非讓此稀世白兔龍脈遁逸了? 龐德公正思忖間,又忽感有物咬腳,他不由一躍而起,跳出“品”字,凝神一看,見是一團白光在“品”字正中射出,嗤地落在前面三丈遠處。

    他再仔細一瞧,隻見白光射落之處,竟有一隻雪白的兔兒,蹲伏不動,紅眼珠卻盯着龐德公,似有所待。

     龐德公身形一晃,閃電般向那白兔掠去。

    不料白兔的身影更快,呼地向後一縱,依然落在龐德公前面三丈遠處,蹲伏不動。

     龐德公心中一動,便向那白兔拱手道:“我是荊州蚬山龐德公,因目睹天機三分大勢,欲尋三位足以匡扶漢室振興之人,尊駕若是白兔龍脈現形化身,欲有所示,請不吝賜告!” 龐德公話音未落,那白兔竟在原地翻滾轉動,就如兔兒見了青草般歡蹦亂跳,又似向龐德公示意:你猜對了!我很高興! 龐德公亦已領悟白兔之意,便又拱手道:“如此,請在前面引路,我于後跟随便是!” 那白兔一聽,紅眼珠滴溜溜的一轉,白色的頭兒忽地連點三點,然後呼地向山下蹿去。

    龐德公也不敢猶豫,展開輕功身法,便跟随白兔,向前飛掠。

     白兔在前,龐德公随後,眨眼便已掠下白兔山山腳。

    山腳的東面,此時忽地隐隐傳來婦人凄切的哭聲,龐德公心中如受針刺,因為他平生最怕聽聞女人的哭啼,亦因此他至今仍是孤身獨處。

     那白兔卻偏偏向那傳出哭聲處奔去,龐德公暗暗皺眉,大感為難,但為了他那匡扶漢室的大計,無奈隻好緊随白兔而去。

     傳出婦人哭聲的地方,原來是一處村鎮,在銀白的月色照射下,座落着數十戶破舊的屋宇。

     白兔一直向那村鎮蹿去,接近村鎮時,卻忽地折向村鎮的東面,筆直的向一間破爛的舊屋奔去。

    那凄切的婦人哭聲,便是從這間破屋宇中傳出來的。

     龐德公心中又驚又奇,雖然心中為難,亦隻好緊随白兔向那舊屋掠去。

     龐德公掠近時,那白兔在屋前忽地打了個翻滾,眨眼便失去形蹤。

    就在此時,屋中卻傳出婦人的哀哭聲:“夫啊!你竟忍心棄下妻兒去了麼?你教我母子日後如何生活下去?”哭聲凄慘,刺人心。

     龐德公心中雖然十分難受,極不欲聞此慘厲哭聲,但這是白兔所示之屋,他卻不能不進去細察。

    他猛一咬牙,呼地便掠進屋中了。

     屋内的情景,竟令龐德公忘記了心中的難受。

     隻見在屋的廳中正面躺着一具男子的身,僅以草席包裹。

    但草席甚新,似乎是剛剛編織的席子。

    身側邊一燈如豆,閃爍不定,猶如鬼火,身旁邊,半跪半坐一位青年婦人,正掩臉悲泣,但她似已哭嚎甚久,眼淚也乾了,隻是乾嚎而已。

     在婦人的身側,跪了一位年僅五六歲大的男娃兒,這男娃兒神情肅穆,意态凝重,猶如大人般的老成,卻沒有哭叫,隻是捏着小拳頭,默默的跪着不動。

     龐德公目睹此情此景,心神不由一陣悸動,他喃喃的道:“哎!可惜我非仙非神,否則便令躺着之人複活,也免睹人間如此凄慘一幕也!” 龐德公在後面悄聲歎息,那婦人卻渾似不覺,依然掩臉悲泣,在她的心中,這世間的一切,似已不存在了。

     那跪着的男娃兒卻忽然接口道:“這位伯伯說的不錯,爹爹躺着已一日一夜,再不會起來了,娘親也已哭了一日一夜,我勸娘親莫哭她也不聽,我……我隻好也跪求一日一夜,求爹爹快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