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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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室門口，就聽見了周副主席無比剛毅的聲音：&ldquo我們黨在毛主席領導下，一定能夠用自衛戰争徹底粉碎蔣介石的進攻。
&rdquo周副主席送别了幾個同志，像他早就知道川東特委的幾個同志在他身後似的，一回頭，周副主席就把他那火熱的手向大家伸來。
濃黑的眉梢下，又是那雙炯炯有神、明亮、洞察一切的目光，還是那無比堅定、聲震屋宇的語音，給人以無限鼓舞和振奮的力量。
&ldquo情況都曉得了？那好。
肩頭上的擔子不輕呀，&rdquo周副主席拉着同志們的手放開了，但移動着腳步，還要送大家幾步。
&ldquo不過，這擔子不光是你們、我們，而是我們全黨在挑。
&rdquo走出辦事處大門，周副主席站在那高高的石階上，擡頭望了望滿天烏雲，望了望遠遠近近山頭上密布的敵特崗哨，對着大家，也像對着他自己說道：&ldquo南方局在重慶工作八年了，明天就要搬去南京、上海。
八年當中，沒有一天風平浪靜的日子；我們堅持了毛主席提出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一切明灘暗礁都沒有損害到我們，日本帝國主義終于被我們打敗了，人民革命力量更得到了空前的發展壯大。
看樣子，南方局在京滬也呆不多久，要撤到山溝裡去。
反動派總是過低估計人民的力量，過高估計他們自己的力量，他們作好了内戰準備，他們馬上要在全國大打。
記得，大革命失敗的時候，特别是1931年冬天，同志們往山溝裡撤走的時候，革命何時能勝利，何時能回來，真是說不定呀，覺得渺茫；大家現在的心境，可大不相同了。
隻要我們堅決執行毛主席的指示，全黨團結一緻，艱苦奮鬥，經過幾年苦戰，美蔣反動派的猖狂進攻一定能夠徹底打敗的。
從各方面情形看，三、五年以後打回來，可能性很大；重慶，我們一定會回來的！&rdquo &hellip&hellip辭别了周副主席，特委的同志冒着山城少有的滂沱大雨，立即分頭出發去傳達布置工作；就在那天深夜，嘉陵江春水發了，李敬原乘着一葉扁舟，渡過洪水滔滔的嘉陵江，在一處臨近江邊的樓房裡，一邊回憶吳老傳達的南方局的指示，一邊專心刻寫那份文件的時候，周副主席親切指示的話語，還一直在他耳邊回響：&ldquo四川是美蔣反動派的重要巢穴，是敵軍兵源、糧源、軍工生産的主要基地。
你們這裡的鬥争，對我正面戰場影響特大。
要注意充分依靠和發動群衆。
要有應付突然事變的準備&hellip&hellip&rdquo 李敬原從成崗手上又看見那份油印文件，不僅使他勾起了這一連串的回憶，而且很自然地引起了他一連串的聯想：前不久，為了更有力地配合正面戰場的鬥争，南方局派人來指示地下黨要加強城市對農村武裝鬥争的支援，特委為了及時掌握情況，加強領導，才決定他參加重慶市委領導，直接插手市委的部分工作。
江姐下鄉是他通知的，但江姐、成崗和老許都隻知道和他接觸的部分工作，知道他是市委領導，不知道他同時還擔負着川東地區的領導責任。
南方局來人還講到一個情況，說周副主席現在中央協助毛主席領導人民解放戰争，但還随時關心國統區地下黨的工作&hellip&hellip一眨眼，李敬原仿佛看見周副主席緊跟在毛主席身邊，正在陝北山溝裡奔波的巨大身影，他那無比剛強、激動人心的語音，像正混合着人民解放軍勝利進軍的号角聲在空中震響：&ldquo三、五年以後打回來，可能性很大；重慶，我們一定會回來的！&rdquo 嚴守着組織原則的成崗，盡管他已發現他珍藏着的這份文件肯定是李敬原寫的，但李敬原不講，他決不問起，隻是默默地認真地揣摩着李敬原十分優美的刻寫技術。
&ldquo你刻得真好！&rdquo成崗忍不住靠近李敬原，把頭和他緊緊靠在一起。
這時他已發現，李敬原寫的，是那樣令人鼓舞的勝利消息。
怪不得他今晚上特别興奮，而且要親自把這消息轉告給山城人民。
&ldquo這種鐵筆不好，沒有鋼火。
&rdquo李敬原摸摸那已經被鋼闆磨得鈍秃的筆尖，&ldquo用留聲機的唱針來做鐵筆，鋼火好得多，寫的字筆畫更細，更清楚&hellip&hellip你試一試，隻要稍微磨一下就成了。
&rdquo說完，李敬原又聚精會神地寫下去。
戰友的心沉醉在勝利的狂熱共鳴中，屋子裡靜悄悄的，隻有鐵筆輕輕地滑過鋼闆，發出清脆而又有節奏的響聲&hellip&hellip 李敬原在刊頭上，加上大字标題，成崗抑制着激動，低聲念了出來：&ldquo西北戰場捷報頻傳，我軍收複延安！&rdquo 這一個晚上，他們在一起工作，談話，直到天明。
這是個多麼難得的溫暖的春夜啊！ 第二天早上，李敬原臨走時，才告訴成崗說： &ldquo有件事情，要通知你。
你辦《挺進報》，現在是最後的一期了。
&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成崗睜大眼睛，望着李敬原。
李敬原這才說明原因，他說：&ldquo一方面，為了進一步發揮《挺進報》的戰鬥作用，市委準備擴大發行量，把它改成鉛印報紙。
另一方面，長期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印刷，也容易暴露。
敵人對地下黨的活動愈來愈注意，最近又成立了新的特務機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挺進報》改成鉛印&hellip&hellip&rdquo成崗懇切的目光停留在李敬原臉上。
&ldquo把我調去搞鉛印，可以嗎？&rdquo 李敬原緩緩地說道：&ldquo敵人加緊軍火生産，工廠裡的鬥争特别尖銳，黨準備交給你一項重要任務&hellip&hellip下一次，我詳細告訴你。
你趕快結束現有的工作，準備接受新任務。
&rdquo李敬原停頓了一下，算算時間，又告訴成崗：&ldquo今天是星期四。
三天以内，你把最後一期油印的《挺進報》印完，星期天中午十二點鐘，我準時派人來取。
&rdquo 成崗高興地朗聲回答：&ldquo一定準時完成！&rdquo
&rdquo周副主席送别了幾個同志，像他早就知道川東特委的幾個同志在他身後似的，一回頭，周副主席就把他那火熱的手向大家伸來。
濃黑的眉梢下，又是那雙炯炯有神、明亮、洞察一切的目光，還是那無比堅定、聲震屋宇的語音，給人以無限鼓舞和振奮的力量。
&ldquo情況都曉得了？那好。
肩頭上的擔子不輕呀，&rdquo周副主席拉着同志們的手放開了，但移動着腳步，還要送大家幾步。
&ldquo不過，這擔子不光是你們、我們，而是我們全黨在挑。
&rdquo走出辦事處大門，周副主席站在那高高的石階上，擡頭望了望滿天烏雲，望了望遠遠近近山頭上密布的敵特崗哨，對着大家，也像對着他自己說道：&ldquo南方局在重慶工作八年了，明天就要搬去南京、上海。
八年當中，沒有一天風平浪靜的日子；我們堅持了毛主席提出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一切明灘暗礁都沒有損害到我們，日本帝國主義終于被我們打敗了，人民革命力量更得到了空前的發展壯大。
看樣子，南方局在京滬也呆不多久，要撤到山溝裡去。
反動派總是過低估計人民的力量，過高估計他們自己的力量，他們作好了内戰準備，他們馬上要在全國大打。
記得，大革命失敗的時候，特别是1931年冬天，同志們往山溝裡撤走的時候，革命何時能勝利，何時能回來，真是說不定呀，覺得渺茫；大家現在的心境，可大不相同了。
隻要我們堅決執行毛主席的指示，全黨團結一緻，艱苦奮鬥，經過幾年苦戰，美蔣反動派的猖狂進攻一定能夠徹底打敗的。
從各方面情形看，三、五年以後打回來，可能性很大；重慶，我們一定會回來的！&rdquo &hellip&hellip辭别了周副主席，特委的同志冒着山城少有的滂沱大雨，立即分頭出發去傳達布置工作；就在那天深夜，嘉陵江春水發了，李敬原乘着一葉扁舟，渡過洪水滔滔的嘉陵江，在一處臨近江邊的樓房裡，一邊回憶吳老傳達的南方局的指示，一邊專心刻寫那份文件的時候，周副主席親切指示的話語，還一直在他耳邊回響：&ldquo四川是美蔣反動派的重要巢穴，是敵軍兵源、糧源、軍工生産的主要基地。
你們這裡的鬥争，對我正面戰場影響特大。
要注意充分依靠和發動群衆。
要有應付突然事變的準備&hellip&hellip&rdquo 李敬原從成崗手上又看見那份油印文件，不僅使他勾起了這一連串的回憶，而且很自然地引起了他一連串的聯想：前不久，為了更有力地配合正面戰場的鬥争，南方局派人來指示地下黨要加強城市對農村武裝鬥争的支援，特委為了及時掌握情況，加強領導，才決定他參加重慶市委領導，直接插手市委的部分工作。
江姐下鄉是他通知的，但江姐、成崗和老許都隻知道和他接觸的部分工作，知道他是市委領導，不知道他同時還擔負着川東地區的領導責任。
南方局來人還講到一個情況，說周副主席現在中央協助毛主席領導人民解放戰争，但還随時關心國統區地下黨的工作&hellip&hellip一眨眼，李敬原仿佛看見周副主席緊跟在毛主席身邊，正在陝北山溝裡奔波的巨大身影，他那無比剛強、激動人心的語音，像正混合着人民解放軍勝利進軍的号角聲在空中震響：&ldquo三、五年以後打回來，可能性很大；重慶，我們一定會回來的！&rdquo 嚴守着組織原則的成崗，盡管他已發現他珍藏着的這份文件肯定是李敬原寫的，但李敬原不講，他決不問起，隻是默默地認真地揣摩着李敬原十分優美的刻寫技術。
&ldquo你刻得真好！&rdquo成崗忍不住靠近李敬原，把頭和他緊緊靠在一起。
這時他已發現，李敬原寫的，是那樣令人鼓舞的勝利消息。
怪不得他今晚上特别興奮，而且要親自把這消息轉告給山城人民。
&ldquo這種鐵筆不好，沒有鋼火。
&rdquo李敬原摸摸那已經被鋼闆磨得鈍秃的筆尖，&ldquo用留聲機的唱針來做鐵筆，鋼火好得多，寫的字筆畫更細，更清楚&hellip&hellip你試一試，隻要稍微磨一下就成了。
&rdquo說完，李敬原又聚精會神地寫下去。
戰友的心沉醉在勝利的狂熱共鳴中，屋子裡靜悄悄的，隻有鐵筆輕輕地滑過鋼闆，發出清脆而又有節奏的響聲&hellip&hellip 李敬原在刊頭上，加上大字标題，成崗抑制着激動，低聲念了出來：&ldquo西北戰場捷報頻傳，我軍收複延安！&rdquo 這一個晚上，他們在一起工作，談話，直到天明。
這是個多麼難得的溫暖的春夜啊！ 第二天早上，李敬原臨走時，才告訴成崗說： &ldquo有件事情，要通知你。
你辦《挺進報》，現在是最後的一期了。
&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成崗睜大眼睛，望着李敬原。
李敬原這才說明原因，他說：&ldquo一方面，為了進一步發揮《挺進報》的戰鬥作用，市委準備擴大發行量，把它改成鉛印報紙。
另一方面，長期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印刷，也容易暴露。
敵人對地下黨的活動愈來愈注意，最近又成立了新的特務機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挺進報》改成鉛印&hellip&hellip&rdquo成崗懇切的目光停留在李敬原臉上。
&ldquo把我調去搞鉛印，可以嗎？&rdquo 李敬原緩緩地說道：&ldquo敵人加緊軍火生産，工廠裡的鬥争特别尖銳，黨準備交給你一項重要任務&hellip&hellip下一次，我詳細告訴你。
你趕快結束現有的工作，準備接受新任務。
&rdquo李敬原停頓了一下，算算時間，又告訴成崗：&ldquo今天是星期四。
三天以内，你把最後一期油印的《挺進報》印完，星期天中午十二點鐘，我準時派人來取。
&rdquo 成崗高興地朗聲回答：&ldquo一定準時完成！&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