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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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這樣分手:難道您連一句話也不對我說嗎?……” “費奧多爾-伊萬内奇,瞧,您現在就在我身邊走着……可是您離我已經那麼遙遠,那麼遙遠。

    而且不僅是您一個人,而是……” “請您把話說完,我請求您!”拉夫烈茨基激動地說,“您想要說什麼?” “也許,您将會聽到……不過,不管怎樣,請您忘記…… 不,不要忘記我,請您記住我。

    ” “要我忘記您……” “夠了,别了。

    請不要跟着我。

    ” “莉莎,”拉夫烈茨基剛一開口…… “别了,别了!”她一再重複說,随即把面紗拉得更低,幾乎是跑着往前面去了。

     拉夫烈茨基望了望她的背影,低下頭,順着街道往回走去。

    他碰到了也在路上走着的列姆,列姆把帽子拉到了鼻子上,眼睛看着自己腳底下。

     他們默默地互相對望了一眼。

     “喂,有什麼話要說嗎?”最後拉夫烈茨基說。

     “我會說什麼呢?”列姆憂郁地反問。

    “我什麼也不會說。

    一切都死了,我們也死了(Allesisttot,undwirsindtot)①。

     您往右去,不是嗎?”—— ①德語,意思是:“一切都死了,我們也死了”。

     “往右。

    ” “我呢,往左。

    别了。

    ” 第二天費奧多爾-伊萬内奇和妻子一同動身去拉夫裡基。

    她帶着阿達和茹斯京娜乘轎式馬車在前邊走;他在後面——坐在一輛四輪馬車上。

    可愛的小姑娘一路上都沒離開轎式馬車的車窗;她對一切都感到驚奇:鄉下人,鄉下女人,農舍,水井,馬頭上的轭,車鈴,還有那麼多的白嘴鴉;茹斯京娜也分享她的驚奇;對她們的談話和驚歎,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隻是笑笑。

    她心情很好;離開O市之前她和丈夫之間進行過一次解釋性的談話。

     “我理解您的處境,”她對他說,——根據她那雙聰明的眼睛的表情,他也可以得出結論,她完全理解他的處境,“可是您至少也要在這一點上對我公道些,那就是:和我在一起生活并不難;我不會硬纏着您,不會讓您感到不方便;我想保障阿達的未來生活;此外我再不需要什麼旁的了。

    ” “是啊,您已經達到了您的一切目的,”費奧多爾-伊萬内奇說。

     “現在我隻夢想着一點:終生隐居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我将永遠記住您的恩惠……” “呸!夠了,”他打斷了她。

     “而且會尊重您的獨立和您的安甯,”她說完了自己已經準備好的話。

     拉夫烈茨基向她深深地鞠了個躬。

    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明白,丈夫是從内心裡感謝她。

     第二天傍晚他們到達拉夫裡基;一星期後,拉夫烈茨基動身去莫斯科,給妻子留下五千盧布作生活費,而在拉夫烈茨基走後的第二天,潘申就來了,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曾請求潘申,在她幽居的時候,不要忘了她。

    她對他的接待真是好到了不能再好的程度,直到深夜,這幢宅邸高大的房屋和花園裡都響徹了樂曲聲、歌聲和愉快的法語談話聲。

    潘申在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這兒做客,住了三天;與她告别時,他緊緊握着她美麗的雙手,答應很快就會回來——而且履行了自己的諾言—— 轉載請保留,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