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古典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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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5歲會認字讀書起,就非常地喜愛中國古典文學。從《詩經》到以後見的《古文觀止》、《唐詩三百首》、《古今詩詞精選》等,我拿到後就高興得不能釋手。尤其對唐詩和宋詞更為鐘愛,以後又用元曲作我的大學畢業論文題目。我的初期寫作,完全得力于古典文學,如二三十年代的《寄小讀者》、《往事》等,内容是抒情多于叙事,句子也多半是文言。

    我覺得中國古典文學,文字精煉優美,筆花四照,尤其是詩詞,有韻律,有聲調,讀到好的,就會過目不忘。我在談“詩”時曾說過:談到“詩”,我是“不薄今人愛古人”的,因為白話詩無論寫得多好,我欣賞後就是背不下來。

    中國古典文學中充滿了美好的詞彙,在翻譯外國詩文時,也很得力。我隻懂得英文,隻要外國作者是用英文寫的,我就願意嘗試(我不喜歡重譯),如印度詩人泰戈爾的《吉檀迦利》、《園丁集》和幾個短篇小說,因為我曾在1955年和1957年兩次訪問過印度,又曾到過泰戈爾故居,對于印度的山水人物,比較了解,翻譯時就不感到費力。至于亞剌伯的詩人紀伯倫的《先知》和《沙與沫》,隻因他寫的都是人類共同的人情物理,沒有什麼亞刺伯的特色,雖然我沒有去過亞刺伯,譯來也不困難。

    總而言之,在創作和翻譯上,精通中國古典文學,都有很大的幫助,尤其是在翻譯上,如不娴熟中國文學“詞彙”,就不能“得心應手”地做到“信”、“達”、“雅”中的“雅”字的。1992年1月3日欲雪之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