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的小說批評與紅學的歧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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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即采取一種确定的方向的。

    當這種動态關系發展到它的盡頭,《紅樓夢》的悲劇意識也就升進到最高點了。

    參見餘英時《紅樓夢的兩個世界》第50頁至第51頁,台北聯經出版事業公司1981年版。

     這在對《紅樓夢》悲劇意義的理解方面,比宋淇又進了一步。

    而且由于作者是曆史學家,洞悉我國學術考據傳統的得失利弊,為了尋找紅學研究的突破點,率爾出位從小說批評的角度探究《紅樓夢》的創作意圖,這使我們格外看重這篇文章。

    其他許多論著大都是依據自己的或從别人借用來的美學觀念,來批評《紅樓夢》,餘英時則是從作品本身出發,概括出兩個世界的理論的。

     1971年9月出版的台灣《幼獅月刊》第三十四卷第三期,基本上是小說批評派紅學的專輯該刊此期刊載的文章計有:(一)徐小玲的《從寶玉的覺悟看紅樓夢的出世精神》;(二)呂正惠的《甄士隐與賈雨村》;(三)黃美序的《紅樓夢的世界性神話》;(四)黃挽華的《宗法社會的畸形面——談探春母女的沖突》;(五)康來新的《一雙感情事件的對比——齡官與賈薔》;(六)康來新的《疏影暗香——香菱氣韻的品評》;(七)陳秀芳的《曹氏筆下受屈辱的女性》;(八)吳宏一的《紅樓夢的悲劇精神》;(九)嚴曼麗的《紅樓二尤的悲劇情味》;(十)柯慶明的《論紅樓夢的喜劇意義》;(十一)童元方的《論紅樓夢中的醜角》;(十二)嚴冬陽的《紅樓夢的反封建意識問題》;(十三)南海的《一部“人像畫廊”作品的再評價——訪王文興先生談紅樓夢》;(十四)高陽的《紅樓夢新探質疑》。

    除最後一篇,其餘大都是從小說批評的角度撰寫的論文。

    ,有的談人物形象的塑造,有的談藝術結構的安排,有的分析書中的矛盾沖突,有的探讨作者的創作思想,各有所得,足以啟發《紅樓夢》愛好者的思考。

    其中尤以康來新的《疏影暗香——香菱氣韻的品評》,寫得文情并茂,饒有韻緻,剖析的是一個人物,看得出作者對全書别有賞會。

    而童元方的《論紅樓夢中的醜角》,把賈珍、賈琏、賈容、賈瑞、薛蟠、邢大舅、李貴、周瑞、林之孝、賴大、來旺、焦大、鮑二、茗煙、興兒、喜兒、壽兒、周瑞家的、李嬷嬷、劉老老、芳官的幹媽、春燕的姨媽和姑媽、趙姨娘、馬道婆、王善保家的、晴雯的嫂子、來旺婦、多姑娘、王一貼、張道士、葫蘆廟的小僧、傻大姐等,作為在某一方面有共同特征的人物類型,透視作者如何描寫他們,探讨這些角色在書中所處的地位及其性格和語言的特征,立論的角度頗别緻,過去沒有人這樣做過。

    文章結尾處總結說:“這些人物的故事,不論是哪一張臉譜,大部分隻有開始,沒有發展和結束。

    有些支離破碎,仿佛布幕一拉開就在那裡了,連開始也不明顯。

    他們或許間接表達一些主題,或許不但和主題無關,還被寶玉指明為讨厭的老貨,但有一樣重要的是他們共同表現了人生的多面。

    或許我們從這一個角度又能發現《紅樓夢》的新價值。

    ”見胡文彬、周雷編《台灣紅學論文選》第369頁,百花文藝出版社1981年版。

    又按:筆者當年介紹台灣《幼獅月刊》所刊紅學論文,重點評述了康來新、童元方兩位作者的文章。

    不意康、童兩位後來與我先後相識,且成為好友,倒與我的評述無關。

    隻不過賞析趣味異地而同罷了。

    世之因緣,大都如此。

    2005年5月補記。

    是的,可以肯定地說,對這方面的人物類型加以探讨,有助于進一步理解《紅樓夢》的審美價值,小說批評派紅學的特點和優勢,就表現在這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