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隐派的複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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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頁。

    不僅如此,書中寫晴雯“把手用力圈回,擱在口邊”,也有謎語藏在其中,李知其說:“點出了一個擱字圈去了手旁剩閣,以暗寫史閣部。

    而把手用力圈回,擱在口邊狠命一咬,又似畫一個篆體的史字,不然的話,晴雯那回已變得骨瘦如柴的手,除下銀镯何用那麼費力?”《紅樓夢謎》下篇,第423頁。

    想像力可謂豐富矣!然而如此猜謎,既超過了讀者的理解力,也超過了《紅樓夢》作者的想像力,可靠性大可杯疑。

    盡管《紅樓夢謎》的作者在書中不斷為索隐派鳴不平,反複推薦從蔡元培到杜世傑的索隐著作,讀者是否認可,仍是很大的問題;特别看了李知其的諸多發揮和補充,反而容易削弱索隐派在讀者群中的影響。

    晴雯一圈手,就出來一個篆體的史字,因而是影射史可法;褪下四隻銀镯,就是影射四鎮将軍,試想,這樣的索隐,恐怕讀者難以認同。

     《紅樓夢謎》的第一、二兩章,是對作品中的人物和事物的索隐,主要是為杜世傑的《紅樓夢原理》補充例證;第三章探讨《紅樓夢》的書名、隐旨、别緻、奇筆及版本和作者;第四章泛論紅學,涉及到了研究《紅樓夢》的方法問題。

    要之,在李知其看來,閱讀和研究《紅樓夢》如不施用索隐或猜謎的方法,就不算知音,無論借助的是何種理論,自傳說也好,情欲說也好,文藝說也好,社會說也好,都不足以來評論這“古今天下第一奇書”。

    最使李先生不能容忍的是胡适首創的自傳說,他寫道:“我個人深惡痛絕新紅學,已到嫉惡如仇的地步,隻因為也曾翻閱一些煞有介事的考證文字;到頭來始知是浪費精神,無辜受騙,忿然于白話文人的霸道,才覺得有道義要站起來指斥他們的胡鬧,好提醒後世年輕人不宜陷足于什麼作者、版本;脂批等虛假科學的泥淖,誤了正事。

    ”《紅樓夢謎》下篇,第453至第454頁。

    基于此,他對脂批的價值,研究各種不同版本的意義,一律予以抹煞。

    肯定作者是曹雪芹,他認為更缺乏根據,理由是:“《紅樓夢》是一本夢謎小說,作者向專制滿帝的朝廷做出讪笑,時或摻入毀謗的情節,試問如何會寫下真姓名來招禍的呢?他既存心隐去姓名,後人豈易考證出來?況且通部小說人物的命名都故弄玄虛,借文字的形、音、義來托意,怎麼又會單獨寫上自己一個人的真姓名呢?可知第一回及第一百二十回所出現的曹雪芹并非作者的姓名,隻不過也和其他文字一樣藏有謎語。

    ”參見《紅樓夢謎》下篇,第443至第448頁。

    什麼“謎語”?李知其認為“曹”字有洩忿的意思,“雪芹”二字可諧音讀作雪恨;“曹雪芹”三字連讀又可成為“呓說人”,因為曹字可以射魏字,雪諧音為說,芹諧作人,即說書人的意思。

    所以《紅樓夢》第一百二十回連續三次标出“曹雪芹先生”,第四十三回又稱說書人為“女先生”,李知其于是做出結論:“曹雪芹既在書中多次被稱為先生,可知是一個說書人了,否則為什麼要自稱先生?”參見《紅樓夢謎》下篇,第443至第44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