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的結局與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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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編出來污穢人家。

    再一等,他自己看了這些書看魔了,他也想一個佳人,所以編了出來取樂。

    何嘗他知道那世宦讀書家的道理!别說他那書上那些世宦書禮大家,如今眼下真的,拿我們這中等人家說起,也沒有這樣的事,别說是那些大家子。

    可知是謅掉了下巴的話。

    所以我們從不許說這些書,丫頭們也不懂這些話。

    這幾年我老了,他們姊妹們住的遠,我偶然悶了,說幾句聽聽,他們一來,就忙歇了。

    ” 可見,當代的一些沒有見過世面,不懂得“大家道理”的家夥,也開始編制屬于自己的“愛情故事”了。

     說實話,這裡的主要問題不在于否定“談情派”的種種一看就知道荒謬的觀點。

    這裡需要糾正一些以往的關于政治主題的錯誤觀點。

     首先,曹雪芹寫作《紅樓夢》的目的是明确的。

    不存在什麼“愛情悲劇”說。

    而且,說實話,賈寶玉、林黛玉之間也未必就如同才子佳人所想,甚至要到拍合影的地步。

    賈寶玉、薛寶钗之間才是典型的才子佳人關系: 女娲煉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

     失去幽靈真境界,幻來親就臭皮囊。

     好知運敗金無彩,堪歎時乖玉不光。

     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

     其次,要排除所謂“掩蓋說”的錯誤。

    真實情況恰好相反。

    “談情”不過是為了表現其政治主題。

    這裡的确有一個本質和現象的區别。

     但是,我承認,關于這個問題,由于曆史遙遠,是不是還能發掘出全部政治寓意,還是一個問題。

    本文力圖就這個方面作一些初步的工作。

    但是難度并不小。

    隻是為了證明“四大家族”與八旗制度的内在聯系,我就寫了很多。

    雖然我盡量少寫,但是要讓讀者哪怕是大緻地認識到,滿清的八旗制度如何與衆不同,這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其實隻是舉了一個最典型的例子,明朝加以對比。

    但是更廣闊的領域,自秦以來的曆史,基本沒有觸及。

     而前面已經說過,《紅樓夢》是兩千年曆史的壓縮。

    所以說作品如此巨大的容量,甚至到了隻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地步。

    但是為了完成作者的心願,這裡仍然願意繼續談一些。

     無材可去補蒼天,枉入紅塵若許年。

     此系身前身後事,倩誰記去作奇傳? 前面已經提到,《紅樓夢》的主題可以從曆史、朝代、家族三個不同層次加以把握。

    如果從曆史上說,似乎描寫的是唐玄宗年間安史之亂前後的曆史比較合适;如果從朝代上說,顯然是指明清之際,從明朝末年到乾隆這一段時期比較合适[82];如果從家族上說,顯然就是指曹氏家族的興衰。

     但是從作品的主題,從作品所表現的強烈政治曆史主題來說,還是認為作品直接指向滿清最合适。

    當時的一個旗人說得很明白,《紅樓夢》不過是糟踏旗人而已。

    現在的困難隻是在于,幾乎可以肯定的事情是,作品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可以在滿清王朝中找到典故。

    我也試着提了幾個,如乾隆的帶痣的宮女,紫禁城内建喇嘛寺等等。

     在前面已經看到,作品中的“四大家族”與滿清獨特的“八旗制度”相關。

    曆史地看,每一個王朝在建立之初,都會總結前面一個朝代失敗的經驗教訓,由此确定自己的原則。

    漢朝是這樣,唐朝是這樣,宋朝是這樣,明朝是這樣,清朝也是這樣。

    滿清看到啟蒙思想在明朝瓦解過程中所起到的積極作用,從而采取嚴厲鎮壓的方法。

    另一方面,又将啟蒙思想的對立面,即所謂“理學”吹噓到滑稽的地步。

    在《紅樓夢》中,關于這個方面的例子也是處處可見。

    例如賈寶玉多次吹噓什麼“如今四海賓服,八方甯靜,千載百載不用武備”等等。

    而偏偏薛蟠就遇到了強盜;又有個“恒王”被流寇死于青州。

     同樣,理學在明朝多少還是大家研究的對象,而到了清朝則根本被放在一邊,沒有人加以理睬。

    類似這樣的休眠,為後來的思想解放,接受外來思想,創造了必要條件。

     總之,滿清告訴那些學者、書生,江山是打出來的,不是論出來的;你們漢人的那一套,說說忠君為國的話,如理學,是可以的,但是要說其它的異端言論就不行了。

    不過如此而已。

    至于有人一看到康熙封給孔子一個大得吓人的空名,就羨慕的不得了,以為這才是自己奮鬥的目标,那就是個人的淺薄見識了。

    我們不是在某個不得見人的曆史時期也給某人封了一個大得吓人的文化頭銜嗎?但是那又如何呢?沒有什麼東西終歸難免貧乏。

    而口号的作用畢竟有限。

     [78]也沒有和瑞大爺一樣“精盡而逝”。

     [79]當然,這裡的推測也許會被進一步駁倒。

    就是說,有人找到更加準确的典故證明,賈寶玉發春夢是其他的原因等等。

     [80]多麼愚蠢哪! [81]偏偏這樣的人還是什麼“紅學”“家”。

     [82]準确地說,主要的着眼點是康熙之後,到乾隆這麼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