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回 江湖間風波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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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氣,說道:"閣下要比刀法,可惜咱們也沒攜得單刀,否則倒可奉借。

    "胡斐道:"咱們素不相識,自無深仇大怨,比武隻求點到為止,是也不是?"鐘兆英道:"不錯!"胡斐用左手折去松枝上的桠叉細條,隻剩下光秃秃的一根枝條,說道:"這松枝便算是一柄刀,三位請一齊上來,咱們話說在先頭,這松枝砍在何處,便算是鋼刀砍中。

    鐘氏三兄弟說話算不算數?"鐘兆英見他如此托大,心中更是有氣,大聲道:"鐘氏三雄信義之名早遍江湖,那時你這位小兄弟可還沒出世呢。

    " 胡斐道:"如此最好,看刀吧!"舉起松枝,刷的一招橫砍。

    鐘兆文自後搶上,提棒便打。

    胡斐一躍避開,松枝已斬向鐘兆能頸中。

    鐘兆能倒轉幡杆,往他松枝上砸去,同時鐘兆英的鐵牌也已打到。

     那胡家刀法真有鬼神莫測之機,鐘氏三雄武功雖強,但胡斐一将那松枝當作刀使,竟然着着搶攻,在三人之間縱橫來去,砍削斬劈,一根小小的松枝,竟然顯出了無窮威力。

    鐘氏三雄愈鬥愈奇,隻見他這松枝決不與三般兵刃碰撞,但乘暇抵隙,招招都殺向自己的要害。

    被松枝擊中雖然無礙,但有約在先,決不能讓它碰到身體。

    鐘兆文焦躁起來,一棒橫掃,猛砸胡斐胫骨。

    他三兄弟每一招都是互有呼應,隻待胡斐躍起相避,鐘兆能的招魂幡便從頭頂蓋落,兆英的鐵牌卻猛襲他的右腰。

    哪知胡斐并不躍起,反而搶前一步,直欺入懷,手起枝落,那松枝已擊中鐘兆文的左肩。

     這一招猛惡無比,那松枝如換成了鋼刀,鐘兆文的一條左臂已生生被卸了下來,這松枝的一擊自然傷他不着什麼,但鐘兆文面色大變,叫道:"罷了,罷了!"将哭喪棒往地下一抛,垂手退開。

    兆英、兆能兄弟心中一寒,牌幡卻舞得更加緊了,各施殺手,隻盼能将胡斐打中,扯一個平手,但過不數招,鐘兆英頸中給松枝一拖而過,鐘兆能卻是右腿上被松枝劃了一下。

    兩人相顧慘然,一齊抛下兵刃,突然間鐘兆英"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胡斐見他們信守約言,暗想這三兄弟雖然兇惡,說話倒是作得數,他自知并未下手打傷鐘兆英,他口吐鮮血,定是急怒攻心所緻,心下頗感歉疚,雙手一拱,待要說幾句交代一下門面。

    鐘兆能"哼"了一聲道:"閣下武技驚人,佩服佩服!隻是年紀輕輕,不走正途,可惜了一副好身手。

    "胡斐愕然道:"我怎地不走正途了?"鐘兆文怒道:"三弟,還跟他說些什麼?"扶起鐘兆英騎上馬背,牽着缰繩便走,三件奇門兵刃抛在地下水坑之中,誰都沒再去拾。

     胡斐眼見三人,掉頭不顧而去,隻剩下一匹死馬,三件兵刃,橫躺在地下動也不動。

    心中頗有感觸,瞧了好一陣子,這才回向古廟。

     他走進廟中,前殿後殿都不見劉鶴真夫婦的人影,知他二人已乘機遠去,想起适才做了一件好事,心中也不禁有得意之感,又想:"那苗人鳳不知住在何處?此人雖稱'打遍天下無敵手',武功不知如何了得?"又想起他與自己過世了的父親有莫大關連,頗想去瞧他一瞧,但那鳳天南逃脫了自己手掌,此仇不報,非丈夫也,到底是追蹤那一個好,一時自打不定主意。

     他低頭尋思,又從故道而回,走到适才與鐘氏三雄動手之處,隻見地下的三件奇門兵刃已然不見,那匹死馬卻兀自橫卧在地。

    胡斐大是奇怪:"我這一來一去,隻是片刻間的事,這時天色尚早,不會有過路之人順手撿了去,難道鐘氏兄弟去而複回麼?" 他在四處檢視,并未見到任何異狀,但心不死,一路察看,終于在離相鬥處三十餘丈的一株大樹幹上,看到一個污泥的足印。

    這足印離地約莫兩丈三尺高,印在樹幹不向道路的一面,若不是細心檢視,極不易看到。

    足印的污泥甚濕,當是留下不久,而足印的鞋底纖小,又顯是女子的鞋印。

    胡斐心中一動:"難道是她?我和鐘氏三雄相鬥之時,她便躲在樹上旁觀?在這大樹上居高臨下,瞧得甚是清楚,而樹上枝葉茂密,離相鬥的四人又遠,決不緻被我察覺。

    "他想到這裡,立即縱身而起,攀住一根樹幹,翻身上樹,果然在一根橫枝之上,又見到兩個并列的女子濕泥足印,在那橫枝的旁邊,卻有兩根小枝被踏斷了。

     胡斐反感疑惑:"倘是袁姑娘,以她的輕身功夫,決不會踏斷這兩根小枝。

    "再攀上一看,隻見另一根橫枝上又有兩隻并列的男子腳印。

    胡斐心中的疑窦登時盡去,但不由得感到一陣失望:"原來是劉鶴真夫婦在這裡偷看。

    "然而心中剛明白了一個疑問,第二個、第三個疑問跟着而來:"他二人身負重傷,怎能竄高躲在此處,我竟絲毫沒有察覺?鐘氏三雄既去,他們怎又不出聲跟我招呼?"轉念一想:"啊,是了。

    他們本來隻道我不會武藝,但突見我敗了鐘氏三雄,心中起疑,隻怕我于他們有所不利,是以不敢露面。

    江湖間風波險惡,處處小心在意,原是前輩的風範。

    又何況他們有要事在身,怎能大意?"想到這裡,心中登時釋然,隻見兩排污泥的足印,在草叢間向北而去,他起了好奇之心,便順着足印,向前追蹤。

     整夜大雨之後,遍地泥濘,因此這一男一女的足印甚是清晰,追蹤時毫不費力,但見那對足印始終避開道路,在草叢間曲曲折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