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回 江湖間風波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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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要去和苗人鳳再決雌雄,豈知在這窮鄉僻壤之間,竟連受這無名少年的折辱?鐘兆英一聲呼嘯,兆文、兆能嘯聲相應、聲音中陰風恻恻,胡斐聽了,不由得暗暗心驚,隻見三人舉起鐵靈牌、哭喪棒、招魂幡,分自三面攻上,當即将馬鞍護在胸前,當作盾牌,雙手舞動鐵镫,便似使着一對流星錘,居然有攻有守。

     胡斐拳腳和刀法雖精,但不似袁紫衣般精通各家各派的武功,這流星錘的功夫他從未練過,隻是仗着心靈手快,武學根底高人一等,這才用以施展抵擋。

    雖說一法通,百法通,武學高強之士即是一竹一木在手,亦能用以傷人,但鐘氏三雄究是一流好手,以本身功力而論,每人均勝于他。

    幸好他全然不會流星錘的招術,這才與三人拆了二三十招,尚未落敗。

     原來鐘氏三雄見多識廣,一見胡斐拿了兩隻馬镫當流星錘使,即便着意辨認他的家數,隻見他右手馬镫橫擊而至,心想這是山東青州的張家錘法"白虹貫日",左手馬镫也必順勢橫擊。

    哪知胡斐見鐘兆文的哭喪棒正自下向上挑起,頭頂露出空隙,當即抖動馬镫當頭壓落。

    鐘氏三雄心中奇怪:"這是什麼家數?"胡斐但見鐘兆文舉棒一封,右馬镫迳向鐘兆能掃去。

    三兄弟暗暗點頭,心想:"是了,原來他是陝西延州褚十錘的門下,這一下'揚眉吐氣',下半招定是将雙镫當胸直蕩過來了。

    "三人見他推馬擊馬,膂力極其沉雄,若是雙錘當胸直蕩,倒是大意不得,當下三人各舉兵刃挺在胸間,齊運真力,要硬接硬架他這一蕩。

    不料胡斐全不知"揚眉吐氣"是什麼招數,眼見三人舉兵刃護胸,雙镫蓦地下掠,擊向三人下盤。

    三兄弟吓了一跳:"怎麼他用起'翻天覆地'的招數來?" 鐘兆能一面招架,一面叫道:"喂,太原府的流星趕月童老師是你什麼人?莫非大水沖倒龍王廟麼?"原來山西太原府那童武師善用流星雙錘,外号人稱"流星趕月",和鐘氏三雄是莫逆之交,那"翻天覆地"的招數,正是他門中的單傳絕技,别家使流星錘的決不會用。

    胡斐誤打誤撞,這一招使得依稀仿佛,他聽鐘兆能相詢,笑道:"童老師是我師弟。

    "跟着雙镫直沖過去。

    鐘兆能"呸"的一聲,罵道:"混小子胡說八道!" 三人見他馬镫的出招神出鬼沒,确是沒法摸準他武學的師承,心中均是自忖:"咱們足迹遍天下,有哪一家哪一派的流星錘沒有見過?這小子卻真是邪門。

    "本來動手之際,若能識得對方的武功家數,那便能占敵先機,處處搶得上風,但鐘氏三雄連猜幾次全都猜錯,心神一亂,所使的招數竟然大不管用。

    這皆因胡斐神拳斃馬,使得三人心有所忌,否則他們也用不着辨認他家數門派,一上手便各展絕招,胡斐早已糟了。

     二十餘招之後,鐘氏三雄見他招數雖然奇特,但威力卻也不強,于是各展八年來的苦練,牌、棒、幡三件奇形兵刃的怪招源源而至。

    鐘兆英的靈牌是镔鐵鑄成,走的全是剛猛路子,硬打硬砸,胡斐此時看得清楚,原來牌上寫的是"一見生财"四字。

    鐘兆能的招魂幡卻全是柔功,那幡子布不像布,革不像革,馬镫打上去不受力,但若給幡子拂中身體,想來滋味定然極不好受。

    二哥鐘兆文的哭喪棒卻是介乎剛柔之間,大緻是杆棒的路子,卻又雜着鞭锏的家數。

    三兄弟兵刃不同,剛柔相濟,互輔互成,胡斐登時暗暗叫苦,知道再鬥片刻,非落敗不可,突然雙掌回轉,托在馬鞍之後,向外急推出去。

    這一推之力勢道不小,馬鞍直飛過來,鐘氏三雄一躍閃開,不知他又要出什麼怪招。

     胡斐大聲說道:"在下本是好心勸架,并無與三位動手之意,是以赤手空拳,沒帶兵器,用這馬鞍子怎能鬥得過三位英雄?今日算是我胡斐認輸便是。

    "說着身子一閃,讓在道旁。

     鐘氏三雄明知他出言相激,但因有要事在身,不願跟他糾纏,鐘兆能便道:"好吧,下次你取得趁手兵刃,咱們再領教高招。

    "說着拔足便走。

    胡斐笑道:"下次,下次,好一個下次!原來鐘氏三兄弟是如此這般的人物。

    "鐘兆文怒道:"什麼如此這般?你自己沒兵刃,又怪得誰來?"胡斐道:"我剛有個妙法,就隻恐你們不敢跟我比試。

    "鐘氏三雄經他一激再激,再也忍耐不住,齊聲道:"你劃下道兒吧!"鐘兆英跟着道:"我兩位兄弟在這裡領教,在下卻要少陪。

    "說着縱身躍起。

    胡斐跟着躍起,雙手在空中一攔。

    鐘兆英沒想到他身法竟是如此迅捷,鐵牌一抖,迎面打去。

    胡斐拳腳功夫卻勝還在他之上,頭面不閃不避,身子尚未落地,右手已跟着回轉,竟搶先抓住了他右腕,一抖一扭,鐘兆英的鐵牌竟險些兒給他奪去。

     兆文、兆能齊吃一驚,分别自左右攻到。

    胡斐一聲長笑,向後躍開兩丈,順勢在道旁一株松樹上折了一根樹枝,說道:"若是有種,便試試我的刀法?" 鐘兆英這一下雖沒被他奪去鐵牌,但手腕給抓得隐隐生疼,心中更是加了三分疑懼,暗想:"這少年實非尋常之輩,我若孤身去追劉鶴真,留下二弟三弟在此,實是放心不下,須得合兄弟三人之力,先料理了他,縱有耽擱,也說不得了。

    "鐘兆文見他手中拿了一根四尺來長的松技,不知搗什麼鬼,眼望大哥,聽他說的主意。

     鐘兆英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