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師兄弟争奪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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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小孩帽子,一個陶瓷娃娃,胡斐越看越是傷心惱怒,伏地拜了幾拜,暗暗祝禱:"鐘家兄嫂,你若在天有靈,務須助我,不能讓那兇手走脫了。

    " 忽聽得街上腳步聲響,數十人齊聲呐喊:"捉拿殺人放火的兇手啊!""莫走了無法無天的江洋大盜。

    ""那小強盜便在這裡。

    " 胡斐繞到一株大樹之後,向外一張,隻見六七十名衙役兵丁,手執弓箭刀槍、鐵尺鐵鍊,在鳳宅外虛張聲勢的叫喊。

    他凝神一看,人群中并無鳳家父子在内,心道:"這鳳人英驚動官府,明知拿我不住,卻是要擋我一陣。

    "當下縱身上馬,向荒僻處疾馳而去。

     出得鎮來,回頭一望,隻見鳳宅的火焰越竄越高,同時當鋪、酒樓、賭場各處也均冒上火頭。

    看來鳳人英決意将佛山鎮上的基業盡數毀卻,那是永遠不再回頭的了。

    胡斐心中惱恨,卻也不禁佩服這人陰鸷狠辣,竟然不惜将數十年的經營付之一炬,心想:"此人如此工于心計,定有逃遁避禍的妙策,我該當到何處找他為是?"一時立馬佛山鎮外,彷徨不定。

     遠遠聽得人聲嘈雜,救火水龍在石闆路上隆隆奔馳。

    胡斐心想:"适才追那三個無賴,來去不到一個時辰。

    這鳳人英家大業大,豈能在片時之間料理清楚?今晚若不回來分斷,定有他心腹親信前赴他藏身之處請示,我隻守住路口便了。

    "他料想白日定然無人露面,于是在荒僻之處找一株大樹,爬上樹去閉目養伸,想到鐘家四口被害的慘狀,悲憤難平,心中反來覆去的起誓:"若不殺那鳳賊全家,我胡斐枉自生于天地之間。

    " 到得暮色蒼茫,他走到大路之旁,伏在長草中守候,睜大了眼四處觀望,幾個時辰過去,竟是沒點動靜,直到天色大明,除了賣菜挑糞的鄉農之外,無人進去佛山。

    胡斐正感氣沮,忽聽馬蹄聲響,兩乘快馬從鎮上奔了出來,馬上乘客穿着武官服色,卻是京中禦前侍衛的打扮。

    胡斐心中一動,記起鳳一華曾道,他父親因要陪伴侍衛大人,不能分身來見,這兩名侍衛定與鳳人英有所幹連。

    他心念甫起,兩騎馬已掠過他伏身之所,忙撿起一塊尖石子伸指一彈,波的一聲輕響,一匹馬的後腿早着。

    這石子正好打中那馬後腿的關節之處,那馬奔跑正速,突然後腿一曲,身子向後一坐,那腿登時斷折。

     馬上乘客騎術甚精,這一下變起倉卒,他提身一躍,輕輕落在道旁,隻見那馬斷了後腿,連聲哀鳴,不由得皺起眉頭,叫道:"糟糕,糟糕。

    "胡斐離着他有七八丈遠,("見這侍衛頭發微見灰白,"修訂本為"隻見另一名侍衛勒馬回頭,")道:"怎麼啦?"那侍衛道:"這畜牲忽然失蹄,折斷了腿,隻怕不中用啦。

    "胡斐聽了他說話的聲音,猛然想起,那人名叫何思豪,數年前在商家堡中,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另一個侍衛道:"咱們回佛山去,另要一頭牲口。

    "何思豪道:"鳳人英走得不知去向,佛山鎮上亂成一團,沒人理事,咱們還是到南海縣要馬吧。

    "說着拔出匕首,在馬腦袋中一劍插進,免得它多受痛苦。

    那侍衛道:"咱們合騎一匹馬吧,慢慢到南海去。

    何大哥,你說那鳳人英當真不回佛山了?"何思豪道:"他毀家避禍,怎能回去?"那侍衛道:"這次南來,不但白辛苦一趟,還害死了你一匹好馬。

    "何思豪跨上馬背,說道:"也不定是白辛苦。

    福公子府中的天下掌門人大會,是何等盛事,他既是五虎門掌門,未必不到。

    "說着伸下在馬臀上一拍。

    那馬背上乘了兩人,不能快跑,隻邁步子走了。

     胡斐聽了"福公子府中的天下掌門人大會"這幾個字,心裡一喜,暗想:"總算得了一點頭緒。

    武林中各家各派的掌門人雲集北京,那鳳人英便算不去,多少也要在會中找到一點線索。

    但不知那福公子邀會各派掌門人是為了何事?" 于是回到大樹底下,牽過馬匹,縱騎向北,一路上留心鳳人英和五虎門的蹤迹,竟是瞧不出半點端倪,這一日過了五嶺,已入湖南省境,隻見沿路都是紅土,較之嶺南風物,鬥然一變。

    胡斐縱馬疾馳,過馬家鋪後,将至栖鳳渡口,猛聽得一陣迅捷異常的馬蹄聲響,讓在道旁,耳畔呼的一響,那白馬從身旁一竄而過,四蹄竟似不着地一般。

    馬背上乘着一個紫衣女子,隻因那馬跑得太快,面貌沒瞧清楚,但見她背影苗條,端坐在馬背之上。

     胡斐吃了一驚:"這白馬似是趙三哥的坐騎,怎麼又來到中原?"他心中記挂趙半山,想要追上去問個明白,剛張口叫了聲:"喂!"那白馬已奔得遠了,垂柳影下,依稀見那紫衣女子回頭望了一眼,那白馬腳步不停,片刻之間,已奔得無影無蹤。

     胡斐好生奇怪,催馬趕路,但那白馬腳程如此迅速,縱然自己的坐騎再快一倍,縱然日夜不停奔馳,也決計趕她不上,催馬追趕,也隻是聊盡人事而已。

    第三日上到了衡陽,那衡陽是湘南重鎮,離南嶽衡山已不在遠,古松夾道,白雲繞山,令人胸襟為之一爽。

    胡斐剛入南門,突見一家飯鋪廊下系着一匹白馬,身長腿高,貌相神駿,正是途中所遇的那匹快馬,胡斐少年時與趙半山締交,對他的白馬瞧得極是仔細,此時一見,宛如故物,不禁大喜,忙走到飯鋪中,想找那紫衣女子,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