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森林中的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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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與山中田地出産的實景實物相連,别具一種高雅清麗整潔之姿,内中含有一種活潑潑的生命之力,反比富貴人家金玉錦繡堆成的好看得多,也更清麗整潔,滿眼都是鮮明而又充滿熱力之景,一雅一俗相去天淵。

    一時酒綠燈紅,笑語春生,滿眼芳菲,香光浮動,頭上又是雲淨天空,晴光如畫,燈月交輝,更顯鮮妍,哪一點像是有什變故發生神情。

     内中為首諸俠賓主二三十人見此盛況,知道全體村人對他們信仰過深,所以絲毫不見驚慌之容,越發加了警惕,幾次借故分人去往各地查看,并各分班休息,免得通宵歡會,精力不夠,一旦發生變故難于應付。

    誰知每次由山口外傳來的都是平安無事的信息,曾空兒、尚勤已早被人替回,先發現怪人的山洞也經派人前往仔細搜索窺探,并無異狀,隻發現兩枝長達二尺的鳥羽。

    去的人中為首的正是童忙子,曾受鐵笛子指教,連手都未沾,隻看了兩眼,仍放原處,不去動它,各自走回。

    崖後那面在萬裡晴輝之下也是始終靜蕩蕩的,什麼影迹俱無。

    因藥夫子曾囑林玉虬日内不必再往崖後探看,不便違背,估計森林中的來敵已被除去,苦沙彌師徒三人未再出現,先那一人一鳥也似離去已久,山口内外全是安靜如常,毫無警兆發生。

     歡娛苦短,時光易過,一晃便是天明。

    諸俠不願多睡,重又按照預計,裝着本山樵采出獵的村人,分成兩路,往外搜索了多半日。

    除崖後森林一帶未去以外,連東山峰崖後怪鳥盤桓之所也都繞往查探,哪有絲毫影迹。

    當日夜裡仍是平安過去。

    鐵笛子格外謹細,斷定那不知來曆的一人一鳥許多可疑,這等故現形迹,并還留下兩根鳥羽,必有用意。

    黑雕奉命他出,要到年底才回,難于搜尋他的蹤迹。

    此人既在後洞左近出現,決不會就此走去。

    尤其所養怪鳥似比黑雕更大,照它那樣随意飛翔,近山一帶的土人想必有人看到,意欲前往查訪。

    徐立勸說:"苦沙彌既有見怪不怪之言,最好聽其自然,不去睬他。

    "鐵笛子心終放他不下,這次連南曼也都同去,非但江邊山腳一帶,連靠近本山的四外居民全都訪問個遍,那大一隻怪鳥,竟無一人見到。

     最後問到那日回來與苦沙彌相遇的望江亭遇到一個相識的土人,說怪人怪鳥雖未見到,但在十多日前由外回轉,無意中聽人說起,遇到一個長人,裝束奇怪,自稱茅山來的道士,手中拿着一柄鐵拂塵,由肩帶腰挂着一串小鐵葫蘆,隻有拳頭大小。

    那道人生得又瘦又長,一張馬面,濃眉大目,披散着一頭亂發,加上滿臉胡須,比人高出一個多頭,形貌十分醜怪。

    所穿道袍短隻及膝,但非黑色等語。

    鐵笛子夫婦終年在外除暴安良,扶危濟困,近山居民雖不知他來曆姓名,卻是敬愛已極。

    二人每次出外,另有一副形貌裝束。

    隻一換上,所到之處人都認得,當作親人看待,知無不言。

    二人見問不出所以然來,便将道人形貌裝束記下,一面托人留意,如再發現道人可往向四嫂酒鋪送信,千萬不要使他看出。

    說完便往回趕。

    回到新桃源一問,仍無事故發生,怪人所伏山洞平日極少有人通行往來,自從發現怪人之後,兩面洞口左右均有專人窺探,一面留意空中是否再有怪鳥飛翔,接連好幾天過去,什麼影迹均未發現。

     諸俠忍耐不住,次日一早又由鐵笛子、南曼、童忙子、任彩鸾男女四俠借請宴為名,去往苦沙彌所居後崖洞中窺探。

    到後一看,上下幾條入口均已填塞,無法入内,也未留下痕迹,知已離去。

    初意鐵笛子發現生梨下墜和空中振羽之聲許多可疑,看苦沙彌神氣,定知那人來曆,隻不肯說,先疑也是那一人一鳥所為,細一推算時刻,非但有些不符,再說那鳥大得出奇,鐵笛子聽到振羽之聲時相隔并不甚高,至多是在崖頂,彼時曾經仰望,無論飛往那面,就說頭上松蔭遮住,也隻擋得兩丈方圓,斷無不見之理。

    況那聲音就是一隻飛鳥也決不大,仔細一想,又覺不似,苦沙彌對林中來敵甚是輕視,對于此人卻是面帶驚奇之容,也未說明是敵是友,自來禍害往往伏于無形,照這一個多月以來所見所聞,敵人業已準備發難,并有提前來犯的消息。

    鐵笛子等三人剛一到家,便連發現兩件怪事,偏是轉眼就完,由此安靜下來,越是這樣,越是暴風雨将來的預兆。

    苦沙彌雖有年内無事之言,主客異勢,明暗不同,到底可慮。

    苦沙彌師徒分明已走,森林那面好幾年不曾去過,日前來賊又被他三人打敗,不知有無留下痕迹,欲往查看,互一商計,同往森林趕去。

    剛越過林前山溝,快到森林邊上,忽聽來路身旁有人低喝:"你們平安過年多好,偏要多事。

    再如不聽良言,我不管了。

    " 四人人已走過,聞聲止步,趕回原處一看,當地隻稀落落三五株老樹,都是好幾百年以上的古木,粗達好幾抱,樹腹多半中空,内有兩株業已枯死,又當隆冬葉落之際,映着朝陽,疏影參差,景甚蕭瑟。

    那人語聲甚急,四人走得又快,等到趕回業已停止。

     先當人藏樹後,互使眼色,分頭探看,并無人影。

    四人料知那師徒三人尚還有人在此,日前那幾個兇孽也許還要再來,所以守在當地,不曾離去,便朝語聲來處恭恭敬敬請問了幾句,并無回應。

    有心入林搜索,又聽那人口氣來敵決非尋常,對方好意出力,不便違背,更恐微一疏忽惹出事來,這類異人多半脾氣古怪,無心觸怒,反而不美。

    正在互打手勢,商計進退,南曼看出那兩株枯樹上段中空,離地頗高,料知人藏在内,欲往窺探。

    任彩鸾從小便随乃師林玉虬奔走江湖,人頗穩練,忙将南曼拉住,使一眼色,笑說: "這位老前輩決非外人,我們蒙他大力相助,後崖一帶當可無慮。

    方才因見藥夫子老前輩師徒三位人已離開崖洞,隻當不在本山,又得友人來書警告,說有仇敵來犯之言,所以來此窺探。

    三位老前輩既留有人在此,再妙沒有,我們回去吧。

    " 鐵笛子也聽出發話人是個女音,想起那日擒他的那人,知其不願相見,又聽林玉虬說起對方恩怨分明,無德不報之言,也在暗中搖手,止住南曼,一同回去,但是素來好奇,不看一個底細,心終放他不下。

    到家一想,人貴自立,如何倚靠這三個不相識的人,何況對方蹤迹詭秘,許多難測。

    異派中人的行為往往不近人情,至多得罪袖手而去,譬如無此三人相助,又當如何,好歹也要查看崖後來敵到底是哪一路才合情理,似他這樣不願主人參與,連林中都不讓去,用意多好也難承受。

    本是我們的事,如何全仗外人,看輕自己?主意打定,便和衆人商計,大俠智生和華亭小雙俠徐立、徐果人最剛強方正,首先贊同,并說:"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