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蹑蹤影 神駒渡險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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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鎮集。

    往來行旅常時地方已快到達,相隔不過數十步之遙,還看不出人的蹤迹,等到車把式長鞭一抖,迎風一揮,接連打上兩響鞭,晃眼之間前面人群突然出現,未見過的人真幾乎要吓一跳,不知道人是哪裡來的。

    鐵、南二人這條路常時經過,便文嬰也是生長西北,知道地理民情的人,一見便知前面村鎮已到。

     正待放慢腳步去往前途打尖,猛瞥見前途人影一亂,跟着湧起一片塵沙,對準自己這而急馳而來。

    定睛一看,乃是兩匹快馬,一花一白,那馬來勢快得出奇,遠望過去,馬後帶起來的幹雪直似兩條銀蛇,其急如箭,晃眼之間相隔便近,馬上兩人身量不高,因天大冷,都是皮衣皮帽,一同貼在馬背之上,一任那馬奔騰飛馳,一個還用手拉缰,一個竟将缰繩扣在馬鞍之上,也未拿有馬鞭,一同沖風踏雪急馳而來,身子動都不動,方想,此是何人這高本領,看這騎馬功夫與那些會騎馬的馬販迥不相同,武功之好可想而知。

    二女心中一動,暗忖:"後遇兩個約有雙環信符的隐名俠士曾有前途相見之言,這兩匹馬急馳如飛,除馬後浮塵太高而外,幾乎與小花雲豹跑得一般快法。

    我三人雖然日夜急馳,沿途曾有兩日耽擱,莫要來者就是他們兩人,業已趕過了頭,重又返身迎來不成?" 正在互相議論,鐵笛子方說:"文妹恐怕料得不對,遙望最前面馬塵歇處現出一夥土人,手裡俱都拿有器械,看意思似和兩騎馬人為敵,因見馬快,追趕不上,方始停住,内有數人似在跳腳大罵,相隔太遠,雖聽不出說些什麼,神情憤怒已極。

    "三人見狀俱都不解,因見馬行如飛,轉眼可到,照此形勢必有來曆,意欲等他過來,看其是否招呼,或是無心相遇,分清敵友,再打主意,以免來去匆促,彼此錯過。

    如是對頭一黨,這樣快馬微一疏忽便難道上。

    剛把腳步立定向前觀望,準備稍有可疑便即攔住,遙望土人在後追趕暴跳神氣,二女方覺料錯,這兩個未必是什好人,否則這一帶民情均極忠厚善良,對于外客從不輕慢,怎會這樣激怒,率衆追出。

    未等開口,忽聽鐵笛子一聲大喝,往前縱去。

     二女定睛一看,就這遙望指點兩三句話的工夫,那兩騎馬本是順着去路飛馳而來,相隔至多也隻半裡之遙,照此快法,眼看就要對面,不知怎的,馬上人仿佛有什警覺,有意閃避,内中一個把手一揮,便同調轉馬頭,往斜刺裡馳去。

    當地本是一片牧場,隆冬草枯,布滿冰雪,隻當中一條大路上有車馬成群往來,比較好走,兩馬所去的一面全是野地。

    當年積雪雖不甚厚,但都凍堅,沿途并有好些沙堆,路更難行,那兩騎馬始而落荒飛馳,人在馬上,頭卻偏向三人來路一面,并還互相招呼,仿佛人未對面,便先看出三人來曆神氣。

     二女深知鐵笛子機警細心,必已看出來人是仇敵一面,所以不等發話便先搶前追去。

     又見馬上兩人一路縱馬急馳,偏頭側顧,指點呼喝,大是可疑,忙即跟蹤往斜刺裡同追過去。

    三人一前兩後正追之間,雖然腳程不在快馬之下,無奈追時對方業已撥轉馬頭往旁竄去,相隔頗遠,本就難于追上。

    二女心想:"此是何人,相隔這遠,我們本來面目途中業已改變,并還連改兩次,就是對面也認不出,就算三人同路,走得又快一點,比較引人注目,這類也是常有的事,如何會被看出?鐵笛子也是人還未到便先警覺,當先迫去,是何原故?" 文嬰還當那是兩個見過的仇敵,雙方狹路相逢,全都看出,才緻這等急法。

    南曼因和鐵笛子昔年間中拜師之後便常在一起,後來師父離山他去,奉命出山修積善功,别的同門還常分手,二人卻是同出同入,幾于形影不離。

    偶然因事分手,至多也隻三數日之别,彼此朝夕相見,斷無不知之理,像這兩個馬上人看去十分眼生,雖然相隔頗遠,憑自家的目力多少能看出一點影迹,怎會毫無所覺?因追較慢,離開鐵笛子還有三四丈,前段又是頂風,不便問答,正在邊追邊想,忽然看出鐵笛于連縱帶跳追得更急,竟将輕易不用的上乘輕功施展出來,那樣快馬竟被追近了些。

     二女腳底稍差,落後己十多丈,遙望内中一騎口中似在喝罵,手朝同伴比了兩比,忽然身子微微一偏,立時旋轉倒騎馬上,任馬往前飛馳,手指身後鐵笛子口中大喝,不知說了兩句什麼,忽然把手一揚,立有一溜火光帶着一樣東西朝鐵笛子這面發來,同時兩腿一夾,那馬一聲怒嘶,便翻蹄亮掌箭一般一躍好幾丈,越過一條雪溝,貼着地皮朝前竄去,馬上人也就勢旋轉,重複原狀,由此兩馬更快得出奇。

    遙望過去,那馬奔勢奇特,一竄老遠,肚皮已快貼到地上,晃眼便被駛出數十丈外。

    再看鐵笛幹好似知道厲害,不敢再追,人已立定,正朝前面大喝。

    這一帶風由側面送來,不曾聽真,文嬰隻聽到一兩句,心方一驚,南曼已連聲急呼朝前馳去。

    要知後事如何,請看下集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