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前路驚心 深宵飛鐵羽 村家投宿 沉睡失英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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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鐵笛子祖旺和女俠南曼化名翼人影無雙在山東濟南省城辦完救災之事,又與由間中新桃源趕來的女俠晏文嬰相見,在大王墳樹林中将群賊打敗,連夜上路。

    鐵、南二俠途中看出文嬰心有顧慮,話也不曾說完,先恐被人發現,準備趕過三陽崗和孫莊方始放心,仿佛有什難言之隐。

    同時想起三陽圄以前雖有一夥賊黨,早在去年業已走去,連賊巢俱都毀掉。

    山溝盡頭淺坡竹林之中雖有一座古廟竹林庵,内裡隻有兩個老尼,一個業已殘廢,另一個也是聾子。

    孫莊主人孫尚友之父年已八十,人都稱他大公,是個名武師,族人甚多,人頗安分,财産也不甚多,上次往探,歸途回憶這兩處地方雖有可疑之點,俱都無關宏旨,也就不在心上。

    文嬰下山不滿一年,來到山東往返才隻半月,怎會與這兩處的人相識?心方不解,忽然發現側面曠野中有一點火星馳過,晃眼繞往前途,另有一點火星與之會合。

    剛看出那是一條道路,忽聽身後有人發話,文嬰想起昨夜前輩異人所說雙地煞、小流星男女二賊,立同追去,不料中了敵人疑兵之計,隻在側面崖溝樹上挂了一盞特制的燈,人早逃遠。

    三人準備投宿的鄉村偏在西南,相隔已不甚遠,火星突然又在西北方天邊出現,又是兩下會合,一閃即隐,知道追趕不上。

     鐵、南二俠先覺大盜佟金海似被文嬰有心放走,已是奇怪,這時見她忽然辭色激昂,神情悲憤,與初上路時防人窺破,仿佛前途有人相待,惟恐撞上,恨不能乘着風雪深夜冷不防将這一處難關猛沖過去神氣迥不相同,越發奇怪。

    南曼在旁略一探詢,才知那是文嬰殺母之仇,也許早在大王墳起身時狗男女業已發現文嬰,暗中尾随,趕将下來,不知何故,雙方快要對面,忽又不戰而退,逃得這快。

    先疑是方才發話的異人将其驚走。

     鐵笛子仔細一想文嬰口氣,仿佛奉有師父遺命,非要手刃親仇不可,樹後異人又有快追之言,又覺不像。

    見前途小村業已快到,便将文嬰勸住,一面取出燈筒,朝西南方天空中發出信号,将金眼黑雕喊來,喂了一些食物,令往查探狗男女的去向。

     文嬰本心緒煩亂,見那黑雕立在南曼時彎上,足有半人多高,顧盼威猛,性又靈巧,初涉世的少女雖然聰明機智,到底有些天真,心中愛極,由不得湊近前去。

    後見那麼兇猛的大雕任憑撫弄,馴善非常,絲毫不曾反抗,反倒格外親熱,心更驚喜,贊不絕口,和南曼談了幾句。

    南曼将左膀微微一擡,那雕立時就勢朝空射去,突将兩翼展開,沖霄直上,到了高空方始睜開兩隻火眼金睛,隻見綠豆大小兩點星光在暗影中連閃兩閃,便不知去向。

    文嬰見它來時宛如墨雲飛墜,其急如電,去勢又是這樣神速,兩隻鳥爪鋼鈎也似,起落之間并恐傷痛主人,輕微已極,高出人頭一兩丈方将兩翼展開,道旁一株大樹竟被扇得上下一齊震撼,冰雪紛飛如雨,聲如鳴玉,喜得不住贊好,稱奇不絕。

     鐵、南二人見她那高本領的人依然少女天真,越發對她喜愛,笑說:"側面不遠便是黃茅村,那裡雖隻八九戶人家,居民十分寒苦,前兩月曾得到我的周濟,為了地勢荒涼,所得銀米俱都埋藏地下,他們又都刻苦耐勞,有了好的糧食也舍不得吃,表面看去還是窮苦不堪。

    仗着近來這一片偏僻之區都已經我托人照料,相隔兩處大村鎮又近,有本領的賊黨看它不上,尋常壞人不知底細,山東民風本好,這八九家人又都一條心,能知互助,休看人家殘破,但都和我二人親熱,前往投宿真比那些大鎮店裡穩妥得多,稍微有事他們都是我的耳目,你一到就知道了。

    "文嬰笑答:"我一路來冒充師兄、南姊,人家當我是你二人之一,業已受到許多照應了,不是這樣,未到濟南以前也許被人留住,今天尚難見到,來去都要錯過呢。

    " 南曼想起前情,又要探詢,猛瞥見前途樹林中又有火星一閃,但不甚亮。

    三人都有一身驚人本領,人又機警,瞥見那火星在左側林中晃動,相隔隻兩三丈,立時住口,不約而同各自把手一揮,便拿了兵器悄沒聲分三面掩将過去,還未趕到樹下業已看出真相。

     南曼方要笑罵,鐵笛子在前先到,忽然低喝:"南妹禁聲,這裡還有東西,此非敵人所留,等我看來。

    "二女也自趕到,原來那火星乃是一條細才如指的小火繩,一頭挂在樹枝上,随風閃動,上面附着一個小布包,忙取燈筒背向西北用燈光一照,約有兩寸來長,一寸方圓。

    上寫:"謹言慎行,連夜起身。

    山中強敵将臨,不可在外多事。

    "底下畫着一個缺了一隻角的月影。

    鐵、南二人料有原因,再打開布包一看,内裡裝着兩個小錫瓶,外貼有紙,注明用法。

    紅色藥粉專解百毒和各種毒藥迷香,哪怕人已昏迷,鼻孔裡稍微吹進一點,一個噴涕打過,當時醒轉。

    黃色藥丸專能安心定神,止渴生津,并治内傷。

     瓶的制法也極靈巧,紅的一瓶形似葫蘆,中心前後兩個圓圈,手指一按藥粉便可噴出。

     黃的一瓶形如爆竹,也有機簧,取藥多少可以随意,都是清香撲鼻。

     鐵、南二人見紙條上不曾留名,正在低聲談論,文嬰忽然驚喜道:"我明白了。

    " 說得一句,底下忽又停住。

    二人忙問:"此是何人?"文嬰四面看了一看,先把二人拉到路上空曠之處,悄聲說道:"此是一位比我們高出兩輩的女劍俠,師兄、南姊想聽齊伯父和大姨說過,她老人家的名字未一字與我同音,總該知道了吧。

    "二人聞言,驚喜道:"六月裡的梅花,我們真個意想不到她老人家竟在暗中照護我們,不曾當面拜見太可惜了。

    " 文嬰悄答:"我近來不知何故這樣颠三倒四。

    昨夜那位異人明有許多與人不同,說話又是女音,看她神氣對我十分憐愛。

    因她男裝,拉我手時竟與相抗,心還氣憤,隻當對方是個男子,小妹蹤迹已被看破,不是覺着無力抗拒,心中有些驚奇,對方看似一個少年,二目有光,所說又不像懷有惡意,幾乎動起手來。

    為了誤會,一時氣憤,明已聽出所說有因,竟未赴約。

    照她所說繞路往見,後見她說的事全都應驗,人已分身不開,事完方始醒悟,連忙趕去人已不在,隻聽旁人說方才有一少年客人在他家中等了片刻,走時留話,令轉告我。

    這才悟出前面還有仇敵,想是這位太師叔恐我年輕氣盛,為防狹路逢兇,雖加警告,并未說出仇人姓名,直到方才途中瞥見火星閃動,回憶前情與所說相合,才知那兩點火星中人竟是合謀害我母親的狗男女。

    小妹悲憤多年,好容易在此遇上,孤身一人仇報不成,也許還有危險,難得師兄、南姊同路,多了兩個好幫手,這位太師叔恰又暗中跟來。

    聽她第一次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