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回 輕敵蹈危機 暗襲陰魔迷幻相 轉安憑定力 内瑩神智返真如

關燈
不出門戶方位。

    縱有制勝之策,也不可造次先發,緻令警覺,自以謹慎為是,不過這等相持,也非善策。

    妖屍擅長玄功變化,詭詐百出,萬一另有陰謀,使我預計生出枝節,不讨厭麼? 反正她也傷不了我們,可将法寶、飛劍集合一處,暫不進殺妖邪,移作前鋒。

    再各用神雷合力當先,專一沖蕩妖光,姑且随意前進,試上一試。

    我想七煞玄陰天羅縱然厲害,以我四人的刀、劍、法寶和神雷威力,如此猛烈攻擊,又是化分為合,避開前面,專攻擊一面,怎麼也必有點傷損。

    聽葉姑說,此是軒轅老怪平生得意的邪法異寶,本是有形之寶,以極高邪法煉作無形。

    隻說不易毀損,并未說是無法可破,試試何妨?" 癞姑知謝琳雖已覺出形勢吃緊,心仍好勝,惟恐救人的一撥成了功,自己這一撥尚為妖光禁制所困,少了光彩,欲用全力,再拼一下試試。

    七煞玄陰天羅乃妖人師傳性命相連之寶,必極重視,哪怕不能全勝,如将妖光破去一些,也好争點面子。

    本想勸她,少時易、李、謝三人一來,大功即可告成,至多把七寶金幢施展一回。

    好在此洞深居地底,不怕累及無辜異類,已期必勝,無須如此亟亟。

    繼一想:"五行大挪移法乃洞中原有埋伏,加以奇門五遁,化生妙用,易靜不出,決不能破。

    至多埋伏發動時現出迹象,辨明門戶生克,或者不緻陷入死地而已。

    可是妖屍設計陰毒,此時全局在她掌握之中,妖光以外無迹可尋,便不前沖,一樣被引入伏内,不是自守可保無事。

    轉不如聽從謝琳,姑且試試。

    萬一寶、劍、神雷威力略挫妖光,妖人不舍重寶,敗退下去,因而現出五遁迹象,豈不也有利些?"心中尋思,便即應諾。

     四人随把飛刀、飛劍、法寶聚向護身神光之處,同時癞姑和周、謝二人各掐靈訣,運用玄功,合力發動神雷。

    這時那烏金色雲光越來越盛,勢也越疾,似排山倒海一般,閃變起無限金星,飛花電舞,四方八面潮湧而來,正當萬分猛惡之際。

    三人為想增強神雷威力,原是同時發動,隻聽霹靂連聲,一片震過,金光雷火紛紛爆散。

    妖光似驚濤駭浪一般騰湧中,剛覺出雷聲沉悶,妖光各為排蕩,立即合攏,未怎擊散,勢轉加強。

    倏地眼前一暗,四外妖光忽然一閃全隐,妖屍和毒手摩什也不見蹤迹。

    阻力雖去,神光以外仍是一片沉冥,宛如置身黑暗世界之中,什麼也看不見。

    試将法寶、飛劍放将出去,探查遠近,隻見一道道的劍光、寶光在暗影中向前疾駛,既無止境,也不能照見别的人物影迹。

    謝琳施法由手上放出兩道光華,照向前去,也是如此,身上卻是輕松得很。

     本來三人以為身已入伏,恐有疏失,隻得将法寶、飛劍招了回來。

    先前道者朱逍遙元神自從遇救,到了神光裡面,朝四人拜謝之後,便由口中噴出一股青氣,将身托住,跌坐其上,仿佛入定神氣。

    三人見他兵解之後尚有如此功力,外有神光保護,不畏侵害,應敵正急,無暇多言,又當他煉氣凝神之際,未便相擾,一心對外,均未顧及和他說話。

     及至眼前形勢驟變,正想方法應付,忽聽道者發出極微細的聲音說道:"諸位道友此時已被移向中洞。

    聖姑禁法神妙無窮,貧道道淺力薄,本也莫測高深,乃是連日在此暗中留意,觀察五遁生克變化與颠倒挪移之妙,約略得知一點大概。

    照着日前見聞,全洞禁制樞機雖然發源于此洞下層靈泉癸水,但是中央戊土乃聖姑生化之地,中宮主位所在,與此洞癸水相克相生,同為命脈,變化無窮,威力至大。

    貧道早知崔盈氣數已盡,少時戊土威力必要發動,甚或生出許多幻相。

    諸位道友功力既深,法寶尤為神妙,更有佛法護身,隻要身在光中,不出光外,以适才眼見法力之高,一任她五遁齊施,也無可如何。

     時機一至,便可轉敗為勝了。

    " 三人方覺道者所說雖是好意,除指出地系中洞以外,俱都無關宏旨。

    并且中洞戊土禁制之力的外層法物,已被上次易靜師徒破去,換了乃父易周一道靈符代替。

    固然聖姑法力無邊,各洞各層的五遁禁制均能自行變化,往複相生。

    但這中宮主位所設法物頗關重要,預先被人暗中破去,威力到底要差得多。

    何況上官紅未拜師以前,先就得了乙木全訣,後随乃師玄龜殿一行,又得了師祖易周的指點傳授,加以生就仙骨仙根,靈悟絕倫,用功更勤,早已深悉微妙,縱令戊土發生妙用,有上官紅乙木克制,也可無慮。

    當初易靜重入幻波池時,易周曾示機宜,命由中洞入内,五遁之中獨破戊土法物,并令以靈符代替,設下一樣可以生出妙用的赝鼎,以防妖屍事前警覺。

    今日妖屍将一行四人移向中洞,此老精于先天易數,千百年内過來因果,默運玄機,加以推算,立即洞悉本源。

     洞中禁法阻隔,難不倒他,今日之事,必和各位師長一樣,早已推算詳明,此舉定必含有深意。

    這位朱道友功力似非尋常,新遭兵解之餘,又被妖網一罩,元氣傷耗,理應調神靜養。

    适才聽他元神說話聲音微弱,十分吃力,患難同舟,自應關切。

    隻是他強力嘶聲,多勞心神,所說怎會無關痛癢?此人深淺雖未盡悉,即以适才所見情形而論,也似乎不應如此平庸,難道還有别的用意不成? 想到這裡,三人再一回頭注視,道者說完前言,便自四面張望,神情似頗緊張。

    心疑有故,方欲設詞探詢,猛瞥見左側暗影中飛來一團邪霧,中現妖屍,披頭散發,滿面鮮血狼藉,目射兇光,口角微帶獰笑。

    神光以外,暗霧沉沉,一片昏黑。

    妖屍身上又無光華,隻籠着一團綠色濃霧。

    如非四人慧目法眼,妖屍又穿着一身素白,直看不真切。

     其來勢特快,仿佛暗夜荒郊,突由側面飛來一個厲鬼,神态比前還要兇惡得多。

    到了近側,便咬牙切齒,戟指厲聲咒罵不已。

    癞姑、謝琳先當妖屍隐而又現,不是布置停當前來誘敵,便是自己一行身已入伏,妖屍故意激怒自己出手,以便五遁禁制生出反應。

    事已至此,終須一鬥,出手不出手俱是一樣。

    不過妖屍玄功變化頗不尋常,既敢對面,必有所恃,多半出手也傷她不了。

    不願徒勞無功,意欲稍停,徐觀其變,以靜防動,看她到底有什花樣。

    暫時仍守在神光以内,隻在暗中準備,乘隙出擊,并推測門戶方向,相機而作。

    咒罵之聲,視同犬吠,先未理睬。

    後來聽出妖屍竟為那姓朱的道者而來。

     原來妖屍窮兇狠毒,基于天性,生平睚眦必報。

    一與為仇,不将對方酷虐殘殺,決不罷休。

    加以素日自負奇美絕豔,獨超仙凡,所有情人面首任其玩弄,死生惟命,百死無悔。

    那姓朱的道者雖為她而死,但是死前先已悔悟警覺,隻以一死了卻孽緣,為轉世重新參修正果之計。

    死後又和仇敵一路,情同背叛,由此可見仍有由迷網中跳出的人。

     似此絕無僅有的事,已認為大逆不道。

    再加上道者元神所說的話,在癞姑等四人聽去無足重輕,在妖屍卻重又激發其滅屍銷骨之痛。

    于是回想道者初見面時的情景,分明早知強敵深入,近在肘腋。

    如真迷戀自己,不記前仇,沒有怨忿,又深知卧室中的設備埋伏,隻須在一進門時,出敵不意,先将埋伏引發,防護好了自己的肉身,再行詳說來意,敵人任是多高法力,也難傷害,弄巧還要入網受擒,那是多好。

    即使他知自己心毒,平日所說埋伏恐有不實,防誤犯險,不敢冒失引發,預先也應報警。

    一經喝破,敵人自必發動,自己也無不信之理,如何會遭仇人荼毒,鬧得全身粉碎?若是就連這樣也恐敵人厲害,先下手來傷他,不敢公然喝破,那麼隻要上來不和自己糾纏,作那酸腐醜态,勾動蘊蓄多年的欲火,同時又假惺惺作态,當人情急之際縱身引避,說上許多逆耳之言,激動自己暴怒,一意殺他煉魂,也不緻元神離體,授人以隙,使敵人乘虛而入。

    追原禍始,姓朱的實是罪魁。

    再查看仇敵,對己及自己的同黨無異水火之不相容,獨對他卻在身陷七煞神光、奇險百忙之中,盡心盡力,不惜犯險,奮身相救。

    事後各無一言,直到強仇大敵将入羅網,忽然脫口一說,便洩自己機密。

    前後情形諸多可疑,不特和仇敵似有成約,就許是他因妒生忿,因此生真元已破,為想轉劫成真,拼遭兵解,了此前孽。

    一面心懷怨毒,不令别人快活,特地勾引外賊乘隙加害自己。

    故此仇敵易于潛入。

    否則他先被烈焰困住時,仇敵明可救他,卻不出手,他也不求人救,直到兵解以後,方救出險。

     可恨自己糊塗,先聽他說仇敵深入肘腋,因其言多閃爍,又在被困反目之時,既未背信,兵解前,又曾露出有外人相救之意,怒火頭上,又認為強仇業已被困,欲逃不得,何力及此?也未稍加思索。

    一生數百年來,慣以詭詐陰謀随意緻人慘死。

    自從脫困複體,法力愈高,除對老賊尼心猶顧忌外,别無所畏。

    平日認為此外誰也無奈我何,誰知容容易易,敗于幾個無名賤婢之手。

    而同謀勾引最關緊要的,卻是她這舊情人。

    越想越疑,越疑越恨,越覺所斷不差分毫。

     妖屍此時惡貫将盈,心神暗中受禁;加以豔屍被毀,骨化形銷,終身未有之痛,較諸前受雷劫怨毒更甚。

    等到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