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回 密室觑濃春 玉軟香溫驚絕豔 祥雲消煞火 金光寶相走神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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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親了又親,手也漸漸往粉腿上摸去。

     衆中别人還不怎樣,謝琳早看不慣這等淫昵之狀,意欲就此下手。

    繼一想:"那少年道者分明非左道妖邪,也許受了妖屍邪媚迷惑,莫要連帶波及,誤殺好人。

    "心正盤算未決,這時妖屍元神早已離身飛起,現出一副滿頭鮮血狼藉的惡相,正站在道者身後。

     起始神情獰惡,大是不懷好意。

    嗣見道者對她肉體溫存撫摩,委實愛到極處,面上神色才略為和順了些。

    那道者直似始終不曾覺察。

    謝琳兩次要想動手,均被癞姑止住。

    妖屍元神忽然不見,知已複體。

    方和癞姑打手勢如何發難,妖屍冷不防把足一縮,用力稍猛,竟将下半身蓋的那床錦被掀開了些,那一雙脂凝玉潤的粉腿立即呈現。

    道者也就勢撲将上去,雙手摟緊,不住溫存撫愛。

     妖屍由他玩弄,毫無躲閃,隻睜眼冷笑道:"你初來時,屢和我說,仇敵法力厲害,人雖坐化,并未飛升,元神必還留在百寶龛中入定修煉。

    這裡一切事情前因後果,必早被她算定。

    又說我以前殺孽太重,雖然被困多年,幸得劫後回生,仍出勉強。

    從此改頭換面,虔心靜修,尚恐不能免難,怎敢再犯她的禁制?因此平日相對,隻是口頭親熱,不特不似昔年那麼極情盡緻,真個銷魂,所說也都是些正經的話。

    有時談到脫難以後,同隐仙山,欲結神仙眷屬,以圖與我長在一起,終古不離,也是将來打算,盡管愛極,也僅常想背人相聚,密談片時,并無一點輕狂。

    承你愛重關切,我雖不能盡聽,論心也頗感謝,足見老友不比别人。

    總共數十天的光陰,怎今日會變了個人,始而招之不來,來了又是這樣急色兒的醜态?莫非你把以前所說的話全忘了嗎?" 妖屍有一特性,自負美豔,絕于古今仙凡,即使中心蘊毒,決意要加殺害的人,隻要在下手以前對她愛極颠倒,便自心喜。

    哪怕日後仍是不免毒手,當時卻能博到她片刻之歡。

    對方這一急色,正觸所好,雖以聖姑法力暗制,中心畏禍,不敢像昔年那樣縱情淫欲,肆無忌憚,說時滿面微笑,媚波瑩活,斜睨着俯伏在她身上的舊歡,眉梢眼角,春情蕩意,自然流露。

    那搭在胸前的纖纖玉手,漸漸伸向道者頭上,輕輕撫弄,好似柔情款款,芳心自同,相愛相憐,不能自禁之狀。

    道者卻似極愛欲狂,除了盡情撫愛,領那懷中暖玉,一片溫香外,耳目已然失去知覺,對于妖屍所說的話,一句未答。

     謝琳見此邪情醜态,忍不住又要出手。

    癞姑到底心細多識,覺得道者功候法力不是尋常,雖然迷戀妖屍,面上并無邪氣,人也不帶分毫好惡之相,不像已被邪法所制,這等放浪無恥情形,實在可怪。

    正在留意查看,忽由側面窺見道者聞言未答,眼角似有淚痕。

    情知有異,忙止謝琳先勿下手,徐觀其變,此人既非妖邪一流,何以如此情景?謝琳随手指處,也看出道者不特眼含淚珠,面上忽現愛憤愁急之容。

    照着适才熱情奔放不可遏止情景,不應有此,知有原故,方息初念。

     因道者上身己全俯壓在妖屍腿際,妖屍元神已複,隻能看見他的腦後,面上愁苦容色出于意外,并未看出。

    說完,未聽回答,還隻當舊歡重拾,心醉魂銷,又正問到他的短處,以緻無言可答。

    想起以前恩愛情深,加以多年久曠,回生以後,長日慮禍憂危,玷污仙府,恐犯大禁,不得不按捺欲火,強自忍耐。

    但是天性奇淫,蘊蓄愈久,其力越大,一旦奔放,便成狂流,色膽如天,不能再制。

    隻圖一時順心遂意,哪怕刀山在前,火海在後,也是過後甘任其禍,決非所計。

    何況雙方夙孽甚深,道者又道骨仙風,豐神挺秀,法力亦非尋常,遇合之初,本就彼此恩愛纏綿,情深似海,并無絲毫勉強,出于片面相思。

    如非當時樂極情濃,越來越甚,也不至于彼此都失了真元戒體。

    自己專門采補,失卻真陰,還能補償。

    對方本非左道,又和别的情人面首不一樣,一任自己水性楊花,終是情有獨鐘。

    自己也因此才生出厭惡,久遂成仇。

    這次劫後重逢,非但不念舊惡,反而關切敬愛,不似别人專以色欲為事。

    妖屍縱極淫兇,也不能一毫不通情理。

    稍一尋思,前塵往迹立上心頭,覺着此人終是情深義重,與衆不同,舊情已自勾發。

    加以前此妖屍為了防人防己,惟恐欲念難制,每遇人來,必先約法三章,好合須在脫困之後。

    盡管平日喜以媚術淫情颠倒來人為樂,一則心存玩弄,未把對方看重;二則本是邪法化身,偶然故現色身,也隻使對方略沾肌膚即止,一切引逗出于僞作。

    似此溫香在抱,經人憐愛,撫摩不已,回生以來尚是初次。

    對于聖姑,本是又恨又怕到極點,自從毒手摩什二次重來,銳身急難,口發狂言,半信半疑之下,畏心便已搖動。

    再經此幾回夾攻,滿腔欲火立被引發,媚笑說道:"怎麼不答話呢?一雙腳腿有何可愛,也值如此?枉自修道多年,竟和嬰兒戀母一樣,隻管裝喬,不理人則甚?莫非還要想吃口奶嗎?"四人雖不知這是昔年雙方淫樂時隐語,可是妖屍說時,粉頰紅暈,媚目春情淫蕩之态,益發不堪。

     可是對方依然不曾擡頭答話。

    妖屍也似覺詫異,一面淫心已然大動,正欠嬌軀,擡起左邊一條粉腿,待要夾向對方頭上;一面櫻口微動,吐出一絲粉紅色的輕煙,正要飛向對方頭上。

    那道者忽似驟然遇到毒蛇猛獸一般,倏地舍了妖屍兩條粉腿,慌不疊飛身縱退出兩丈以外,也把口一張,一股青色的道家内元真氣立噴出來,護住全身。

    帶着滿臉愁苦之容,悲聲說道:"我不足計,請你念在前情,暫且寬緩一步。

    此舉并非為我,仍是為你。

    等我說完了話,死活由你如何?"這等變出非常,大出妖屍與四人意料之外。

     妖屍正在發動春情,噴出香霧迷惑對方,本心拼着犯禁,同作淫樂。

    不料道者突然躍起,已是拂意驚疑。

    再一眼看到那等愁眉淚眼情景,怒火欲焰一起點燃。

    當時毒念重生,不顧發話,首先把手一指,那右方垂的半片簾幔,立化一大片血赤色的火焰,火網一般電馳飛堕,将對方罩住。

    一面目射兇光,注定對方,聽其發言,那雙淫兇眼裡直要冒出火來。

    先前玉豔花嬌,柔情蜜愛,全化烏有。

    豔色美人頓成羅刹變相,重又恢複了适才由小門中出現時的兇惡獰厲神情。

    同時身子往後一仰,也睜着一雙含蘊無限淫毒的媚眼,冷冷獰笑道:"你不知我性情嗎?還有什說的?" 道者長歎一聲道:"玉娘子,你先不必發怒,聽我把話說完。

    我也深知你孽重難挽,但我知你本是美質,隻為當初在聖姑門下不合自作聰明,心志太高,以緻背師下山,受了妖邪引誘,陷入淫邪。

    天生尤物,本具特性,一朝失足,遂如洪水橫流,不可收拾。

     否則,你如自來萬分不可救藥,聖姑也決不會欲以人力挽回定數,再四寬容。

    即以後來在此雷劫而論,以聖姑滅度時的法力,一切後果前因早都算定,本不難當時使你形神俱滅,何必再保全你的元神,連肉體也未加傷害?窺其用意,也無非使你在這百年患難之中,多經苦難,痛定思痛,萬一能悔前愆,回頭修省,便任你功成自去,不再行誅,也不枉當初苦心度你,師徒一場。

     "至于我呢,因有夙世孽緣,昔年與你一見鐘情,愛逾性命,隻圖與你長久厮守,你我合籍雙修,同證仙業,便把多年苦修功力以及性命全數為你送掉,也在所不計。

    初定情時,還有妄想,盡我心力,以至情感動,導你棄邪歸正。

    嗣見你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造孽日深,無可自拔。

    我屢次為你出死入生,苦心相援,助你脫難,你至多不過暫時稍微感動,不久又是故态複萌,變本加厲。

    後且因此視我如仇,正欲加害,毒計未成,便因來此盜寶,身受雷劫。

    這些年來,我無一日不在為你痛惜打算。

    你雖辜恩薄情,我仍放你不下,恩愛之情至今不變。

    深知此間禁制厲害,期前入洞,白白送死,無濟于事。

     隻得一面煉下法寶,準備應用;一面靜盼時機到來,冒險相助。

    這裡内外隔絕,非我這法力所能算出底細。

    初意你經此百年困苦,創巨痛深,必知悔禍;還有聖姑既肯留你元神在她洞中虔修,也必有點指望。

    為此展轉探詢,默運玄機,費了許多心力,僅僅占算出你應在本月癸未子夜難期終了,但無飛騰之象,并且運數已盡,吉少兇多。

    明知聖姑禁條嚴厲,男子入内,不出百日必有兇憂,生路極少,哪怕當時脫出,也決過不了百日死限。

    終以愛你太深,自信平生除犯色戒以外,并未行一惡事,聖姑想能稍加寬恕。

    就算犯她禁條,也隻遭上一次兵解。

    你自來怙過任性,不納忠言,隻我說的話,偶然還能信從。

    大難之後,劫後重生,也許性情磨煉好些。

     "昔年曾對你說過,我對你的情愛,一任地老天荒,海枯石爛,永無盡期。

    隻要能助你脫難歸正,我便身化劫灰,亦所甘心。

    區區一劫,仍可再世,何足介意?哪知到此一看,你經此大劫,不特未知悛改,反更倒行逆施。

    雖承你猶有故劍之思,又當用人之際,未再視我為仇,可是我連番苦勸,仍似秋風過耳,毫不為動。

    後來我見勸說無用,隻得拼以一死相代,到了日期,盡我全力助你脫難,姑作萬一之想。

    我因連日籌思,想把全力用在最後緊要關頭;更不願助纣為虐,加重罪孽,使你多樹強敵,多造惡因,眼前難以脫險,我再世也受惡報。

    而你不明我苦心,反認我應敵不力,屢加嗔怪。

    我想時至自明,終有使你省悟感動之日,也未分辯。

    眼看日期将近,惟恐力有不勝,我真元已虧,仙業無望,決以此行報你昔日相愛之情。

    受此巨創,他生也知自傲,或者不緻重陷情網,又蹈覆轍。

    一死原無足重,所怕的是各有因果,身死由于犯禁,依然代不了你。

     你如應了聖姑遺偈,形滅神消,豈不痛心? "日前方在愁思,不料你竟引鬼入室。

    我雖不才,也曾修道多年,頗知順逆、善惡之分,已料決無好果。

    昨夜二次默運玄機,詳加推算,未來之禍,竟是兇不可言。

    益以内邪自招,真是萬無幸免。

    我本不難舍你一走,一則數已注定,幸免隻是一時;二則臨難相棄,又背初心,我決不為。

    百思無計,隻得仍以一死相報,但能保得你殘魂剩魄,不緻全數消滅,便是萬幸。

    誰知你數限将臨,又想施展以前殘殺同類的毒手,一心隻倚妖孽為重,想把一班受你迷惑挾制的同黨一齊驅上死路,連我也在算計之列。

    承你還有一點香火之情,對我意在兩可,尚無必死之念,足見我對你用情,尚屬不虛。

    适才喚我,本不想來。

    嗣因你一再呼喚,後竟行法相制。

    其實我之愛你,由于夙孽與情癡,并非迷于你的媚術。

    真要來時,不假法力,我也必來,何須如此?我畢竟愛你太甚,雖知你對我不懷好意,但我決不願你無故為我憤怒疑忌。

    又以真心苦意,你尚不知,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