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回 誤逐暴賓 嫌生山人祖 重逢慈父 喜煞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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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門,被逼無奈,必與妖婦同流合污,投到妖屍谷辰門下,引狼入室。

    紅發祖損失了許多重要法寶,自難為敵,不必等到天劫降臨,已早葬送在妖屍妖女之手了。

    閑話休提。

     抓子欲令智昏,方在引為得計,先騙衆同門,說有一好友,也往峨眉赴會,曾有同往之約,要衆人繞道同去。

    及至行近崇明島,又說無須多人同往,令大家在途中相候,隻自己一人少去片時,約了那人,便即同去。

    衆人明知他鬧鬼,因師門規矩,尊卑之分素嚴,抓子從師最早,又奉命率領,誰也不敢違抗議論。

    正在商量何地降落,蒲妙妙已狼狽逃來。

    一見面首先告訴峨眉門下無故欺人,自己往紫雲宮赴宴,并未招惹她們,被他們先使惡雕抓死侄兒,随後又斬盡殺絕,追到崇明島,炸裂了洞府,殺了侄媳,末後将那座五行神火爐鼎毀去等語。

    蒲妙妙情知紅發老祖現與峨眉通了聲氣,話不動人,雷抓子至多當時庇護,保全性命,決不肯輕易與來人抵敵。

    隻顧絮叨訴苦,還仗着有這許多厲害幫手,敵人縱不看紅發老祖情面,也傷害自己不了。

    誰知雷抓子因她屢次失信,好生不願。

    又聽到自己最愛的情人被殺,更加動容。

    及至聽到寶鼎已毀,這一驚尤其非同小可,不由悔恨交集。

    仍以峨眉是友,不會一見面就驟然動手,方在喝問蒲妙妙失鼎底細,有無補救之策。

    一個疏忽,忘了防禦,英瓊劍光又來得迅速異常,稍一不慎,便被波及。

    不顧得再救蒲妙妙,剛縱遁光避開,蒲妙妙業已屍橫就地。

    這一來,越顯得蒲妙妙所說峨眉門下橫暴之言,一些不謬。

    當時急怒交加,也不暇再問青紅皂白,便即動起手來。

    其實彼時隻要一說姓名來曆,輕雲知是紅發老祖門下,況且妖婦已死,決不與輕啟仇怨,勢必攔阻英瓊,向對方說明經過。

    彼此同返峨眉,禀明師長,對那已失爐鼎想一補救之策。

    不但雙方不緻成仇,也不緻事後紅發老祖查出根由,痛恨雷抓子,逼得他受罪不過,懷恨在心,逃往妖屍谷辰門下,引狼入室,幾乎闖出大禍,使數十萬山民身家性命,連同數萬裡山林川澤膏腴之地,化為劫灰了。

    後來雷抓子見來人劍光厲害,再不速退,必無幸理,心恨敵人刺骨。

    左右要受師父重責,便把心一橫,決計回轉深山,給峨眉勾起仇怨。

    還恐來人不迫,又在暗中傷了易靜一下。

    恰巧三人一時不知輕重,追了前去。

    易靜急于脫身,放出九煙丸,掩住敵人耳目,打了紅發老祖一滅魔彈月弩。

    由此雙方變友為敵,直到後來九仙聚會,再斬妖屍,由神駝乙休化解,方得言歸幹好。

    可是紅發老祖門人已傷亡大半,而峨眉好些小輩同門也都受傷不淺了。

     且說易靜、英瓊、輕雲三人一見對方是紅發老祖,無心冒犯,後悔已來不及。

    心想:"與其被他擒住受辱,還不如回山去自受處分要強得多。

    "女神嬰易靜,更仗着自己闖禍是在未拜師以前,或者不會受過,當時隻顧脫身逞能,連用法寶傷了紅發老祖和許多門人,并未計及日後利害輕重。

    及至三人駕遁光逃出老遠,回顧沒有追趕,大家略按遁光歇息時,易靜才和英、雲二人說起。

    輕雲逃時匆促,尚不知此事,聞言大驚道:"易姊姊,你闖了大禍了!這紅發老祖量小記仇,和本門好幾位師長有交,掌教師尊此時還下帖請他。

    我們上門忤犯,亂子己是不小。

    單單逃回,還可說事前不知,他的門下又都未見過,見他們護庇妖婦,我們疑是同黨。

    等到他本人出現,看出就裡,他又那般兇惡,若被擒去,玷辱師門,不得不暫時抵禦,以謀脫身之計。

    這一來,我們已經遁走,還回手用法寶傷他,他雖是異派旁門,總算是以下犯上,太說不過去。

    我想他如就此和本門為仇,不去峨眉,還較好一些。

    他如能隐忍,徑去赴會,當着老幼各派群仙質問掌教師尊,訴說我們無狀,姊姊這時還算外客,尚不妨事,我二人至幸,也得受一場責罰,豈非無趣?" 易靜臉一紅,尚未答言,英瓊笑道:"周姊姊想是和大師姊常在一起,受了熏陶,潛移默化,無一件不是萬般仔細,惟恐出錯。

    天下事哪裡怕得了許多?你隻顧事事屈着自己說,卻不想當時易姊姊如不施展法寶将他打傷,照若蘭姊姊平時所說紅發老祖的行徑和法力,豈能不追我們?要是一個不小心,被他趕上,擒了去,受他一場責辱,押着我們往峨眉一送,那時丢人多大?與其那般,還不如死呢。

    既然抵敵為的是脫身逃回,誰保得住動手不傷人? 我們吃了虧,也還不是白吃麼?"易靜笑道:"畢竟李姊姊快人快語。

    師尊如果責罰,紅發老祖乃我所傷,我一人領責便了。

    "輕雲道:"我們既在一處,禍福與共,錯已鑄成,受責在所不計。

    不過昔日在黃山,聞得家師常說,目前五百年群仙劫運,掌教真人受長眉師祖大命,光大門戶,身任艱難,非同小可。

    一則因各派群仙修煉不易,格外成全;二則為了減少一些敵黨阻力,凡是雖在異派旁門,并無大惡,或能改惡從善者,不是勉予結納,便是加以度化誘導,使其自新。

    那紅發老祖起初并非善類,因以前追雲叟白師怕夫婦甫成道時,曾在南疆受了桃花瘴毒,蒙他無心中相助,屢次苦勸,方行棄惡歸善,又給他引進東海三仙與許多前輩師長,由此化敵為友。

    論道行,他乃南疆劍仙中開山祖師,門人衆多,非同小可。

    我們這一次與他成仇,豈不是從此多事,連累師長們操心麼?"英瓊道:"事已至此,說也無益。

    适才不見佛奴飛來,想必受傷沉重。

    它獨留崇明島,莫不又遇見别的妖人?我們快尋它去。

    "輕雲道:"你休小觑佛奴,它已在白眉禅師座下聽經多年,自從做了你的坐騎,多食靈藥仙丹,更非昔比。

    近來我看它已不進肉食,想是脫毛換骨之期将到,故有這一場火劫。

     适才見它雖受重傷,仍能飛翔。

    依我看,它必能為自身打算,不會仍在崇明島,我們走後,定已飛回峨眉了。

    "英瓊終不放心,仍強着輕雲、易靜,繞道往崇明島一行。

     剛剛飛起空中,行了不遠,忽見正西方一片祥光,疾如電駛,從斜刺裡直飛過來。

    彩氣缤紛,迥非習見,連易靜也看不出是何家數,來勢甚疾,不知是敵是友。

    方在猜疑,那樣光已經飛到。

    英瓊見光霞圍繞中,現出一個高大僧人,朝着自己把手一擡,便往下面山頭上落去。

    不禁狂喜萬分,顧不得再說話,跟着朝下飛落,斂遁光拜倒在地,抱着那僧人的雙膝,淚如泉湧,兀自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