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大雪空山 割股療親行拙孝 沖霄健羽 碧崖丹澗拜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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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檀越請來。

    請見了家師再談吧。

    "英瓊聞言,又悲又喜:喜的是上天不負苦心人,凝碧崖竟有了下落;悲的是老父染病在床,又不知自己去向,怕他擔心加病。

     事到如今,也隻好去見了那和尚再作計較。

    一面想,一面正待往樹心走進時,忽聽一聲佛号,聽去非常耳熟。

    接着面前一晃,業已出現一人,定睛看時,正是峨眉縣城内所遇的那位白眉毛高僧。

    英瓊福至心靈,急忙跪倒在地,眼含痛淚,口稱:"難女英瓊,父病垂危,現在遠隔萬丈深潭,無法上去侍奉老父。

    懇求禅師大發慈悲,施展佛法,同弟子一起上去,援救弟子父親要緊。

    "說時,聲淚俱下,十分哀痛。

    那高僧答道:"你父本佛門中人,與老僧有緣,想将他度入空門,才留下凝碧地址,特意看他信心堅定與否。

    後來見他果然一心皈依,真誠不二,今日才命佛奴前去接引。

    它随我聽經多年,業已深通靈性,見你因父病割股,孝行過人,特地将你佩刀抓去。

    你以為它有心戲弄,便用暗器傷它,它野性未馴,想同你開開玩笑。

    它兩翼風力何止千斤,一個不小心,竟然将你打入深潭,它才把你帶到此地同老僧見面。

    它适才向老僧報告,一切我已盡知。

    你父之病,原是感冒風寒,無關緊要。

    這裡有丹藥,你帶些回去與汝父服用,便可痊愈。

    病愈之後,我仍派佛奴前去接引到此,歸入正果便了。

    "英瓊聞言,才知那雕原是這位老禅師家養的。

    這樣看來,老父之病定無妨礙。

    他既叫帶藥回去,必有上升之法。

    果然自己父親之見不差,這位老禅師是仙佛一流。

    不禁勾起心思,叩頭已畢,重又跪求道:"弟子與家父原是相依為命,家父承師祖援引,得歸正果,實是萬千之幸。

    隻是家父随師祖出家,抛下弟子一人,伶仃孤苦,年紀又輕,如何是了?還望師祖索性大發慈悲,使弟子也得以同歸正果吧。

    "那高僧笑道:"你說的話談何容易。

    佛門雖大,難度無緣之人;況且我這裡從不收女弟子。

    你根行禀賦均厚,自有你的機緣。

    我所留偈語,日後均有應驗。

    糾纏老僧,與你無益。

    快快起來,打點回去吧。

    "英瓊見這位高僧嚴詞拒絕,又惦記着洞中病父,不敢再求,隻得遵命起來。

    又問師祖名諱,白眉和尚答道:"老僧名叫白眉和尚。

    這凝碧崖乃是七十二洞天福地之一,四時常春,十分幽靜,現為老僧靜養之所。

    你這次回去,遠隔萬丈深潭,還得借佛奴背你上去。

    它随我多年,頗有道術,你休要害怕。

    " 那旁小沙彌聞言,忽然嘬口一呼,其聲清越,如同鸾鳳之鳴一般。

    一會工夫,便見碧霄中隐隐現出一個黑點,漸漸現出全身,飛下地來,正是那隻金眼雕。

    口中銜着一隻金镖、三枝弩箭,兩隻鐵爪上抓了一把刀、一把劍,俱是英瓊适才失去之物。

    那雕放下兵刃暗器,便對英瓊呱呱叫了兩聲。

    這時英瓊細看那雕站在地下,竟比自己還高,兩目金光流轉,周身起黑光,神駿非凡。

    見它那般靈異,更自驚奇不止。

    那雕走向白眉和尚面前,趴伏在地,将頭點了幾點。

    白眉和尚道:"你既知接這位孝女前來,如何叫她受許多驚恐?快好好送她回去,以贖前愆,以免你異日大劫臨頭,她袖手不管。

    "那雕聞言,點了點頭,便慢慢一步一步地走向英瓊身旁蹲下。

    白眉和尚便從身旁取出三粒丹藥,付與英瓊。

    說道:"此丹乃我采此間靈草煉成,一粒治你父病,那兩粒留在你的身旁,日後自有妙用,以獎你的純孝。

    現在各派劍仙物色門人,你正是好材料,不久便有人來尋你。

    急速去吧。

    "英瓊正要答言叩謝,一轉眼間,白眉和尚已不知去向。

    隻得朝着茅棚跪叩了一陣。

    那小沙彌取過一根草索,系在那雕頸上。

    叫英瓊把兵刃暗器帶好,坐了上去。

    這番不比來時,一則知道神雕與白眉和尚法力;二則父親服藥之後就要痊愈,還可歸入正果。

    真是歸心似箭,喜氣洋洋,一絲一毫也不害怕。

     當下謝别小沙彌,坐上雕背,一手執定草索,一手緊把着那雕翅根,一任它健翩沖霄,破空而起。

    眨眨眼工夫,下望凝碧崖,已是樹小如芥,人小如蟻。

    那雕忽然回頭朝着英瓊叫了兩聲,停止不進。

    英瓊急忙擡頭往上下左右看時,隻見頭上一個伸出的山崖,将上行的路遮絕,隻左側有一個數尺方圓的小洞。

    知道那雕要從這洞穿過,先警告自己。

    忙将雙手往前一撲,緊緊抱着那雕兩翼盡頭處,再用雙腳将雕當胸夾緊。

    那雕這才收攏雙翼,頭朝上,身朝下,從洞中穿了上去。

    适才下來時,是深不見底;如今上去,又是望不見天,白茫茫盡被雲層遮滿。

    那雕好似輕車熟路一般,穿了一層雲層,又是一層雲層。

    到了危險地方,便回頭朝着英瓊叫兩聲,好讓她早作防備。

    把一個英瓊愛得如同性命一般,不住騰出手來去撫弄它背上的鐵羽鋼翎。

    似這樣在雕背上飛了有好一會,漸漸覺得身上有了寒意,崖凹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