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送君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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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而屬陽剛性的走火入魔,最可怕和終極的便是「焚經」。

     可怕的“陽火”會焚燒每一條經脈,讓遇大禍者,嘗遍椎心裂脈的極度苦楚,且因腦内諸脈亦不能免禍,被焚者會經曆逐漸變成發狂瘋子的可怕感受,那種對心靈和肉體的摧殘,實不足為外人道。

     焚經之禍,多發生在修天道丹法的高人身上,且是極為少有,百年不得一見。

    燕飛雖曾在道家寶典看過有關記載,卻從沒有放在心上,更從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自已身上,他終于明白“丹劫”兩字的含意。

     本來,隻要他服下“丹劫”,此禍立即臨身,幸而,他正遭受融合任遙和青媞兩人,施諸于體内的冰脈陰劫,陰陽排斥下,鬥個不亦樂乎,驅動他疾奔百裡。

     到這一刻,陽劫大獲全勝,陰劫消退,他也失去陰陽相激産生的驚人動力,隻能等待焚經而亡的凄慘結局。

     蓦地,任遙的聲音傳入耳鼓,長笑道:“我的燕飛,在我看來,你是豬狗不如的蠢物!” 一股力量,把他從地上扯得像牽線傀儡般,從地上立起來,接着兩耳貫滿勁氣破空的呼嘯聲,任遙竭盡全力的以雙掌重重擊實他的背心。

     焚經的陽火,像遇上缺口的暴虐洪水般,朝任遙擊背的手掌迎上去,而任遙的雙掌,卻送入千川百河般的冷流真氣,投入他有如火爐似的大小經脈去。

     那種動人的感覺,怎樣也沒法描述出來。

     任遙一聲驚呼,往後抛跌;燕飛也應掌前飛,“蓬”一聲跌伏草原上,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在失去知覺前,大地像敲響戰鼓,且是以千計的鼓槌以地為鼓的狂敲。

     謝玄和劉裕,首先策馬馳上一座小丘之頂,眼前出現的景像,看得兩人大為錯愕。

     在平原上有兩個人,于月照下一人生死未蔔的俯伏地上,另一人則盤坐其後方五丈許處,一身王侯裝束打扮。

     劉裕定神一看,失聲叫道:“是燕飛!” 謝玄聞言立即騰空而起,往距離他們過千步外的兩人淩空掠去。

     盤坐地上的任遙也蓦然一震朝住看過來,見到出現山頭的北府騎兵,大喝一聲,從地上彈起來,掣出禦龍劍,往前飛躍,務要在謝玄抵達前,予燕飛緻命的一劍。

     今趟他學乖了,隻敢借助寶刃的鋒利,置燕飛于死地。

     “铮!” 謝玄拔出九韶定音劍,在半途中奇異地加速,劍鳴大作,刹那間變成充天塞地的呼嘯,像平野忽然刮起暴烈的狂風,以驚天泣地的威勢,直擊往燕飛撲去的任遙。

     任遙自信可肯定,自已可以在謝玄殺至前,取燕飛的小命,可是接踵而來的局面卻非是他所能應付。

    此時謝玄的劍氣已遙遙把他籠罩鎖緊,一旦被謝玄纏上,緻陷身千軍萬馬重圍内,再多幾個任遙也無法脫身。

     當機立斷下,任遙猛提一口氣,使個千斤墜,在離燕飛半丈許處落往地上,禦龍劍化作漫天芒光,往謝玄激射而去。

     劉裕亦躍離馬背,往燕飛伏處奔去,卻比謝玄落後近兩丈,眼睜睜的瞧着謝玄的九韶定音劍有如一條青龍般,破入任遙的劍網裡,發出一聲響如霹靂的激爆巨音。

     任遙往後飛退,長笑道:“不愧上上品的高手,任遙領教了。

    ”眨眼間消失在南面丘坡之外。

     謝玄落到燕飛身旁,凝立不動,英俊的臉容,紅霞一閃而沒,這才還劍鞘内。

     劉裕看不見謝玄異樣的情況,撲到燕飛俯伏處,探手搭上他腕脈,好半晌後,臉上現出古怪之極的神情。

     謝玄往他望來,訝道:“他究竟是生是死?” 衆手下紛紛奔至,不用吩咐,各自在四方布防。

     劉裕小心翼翼把燕飛翻身變成仰卧,後者臉色如常,隻像熟睡過去的樣子。

    劉裕搖頭道:“真古怪!我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 謝玄半蹲下來,搭上燕飛的腕脈,閉目凝神,在劉裕和諸兵将的期待下,雄軀一震道:“真的非常古怪。

    ” 劉裕道:“他的經脈完全沒有真氣往來的迹像,口鼻呼吸之氣斷絕,若不是他的心脈仍有似有若無的動靜,我會認為他生機盡絕。

    ” 謝玄雙目睜開,射出懾人的異釆,沉聲道:“有些超乎我們想象之外的怪事,已發生在你的好朋友身上,他目下的情況,類似道家修真之士,難能罕見的胎息狀況。

    所以,千萬不可以硬生生把他弄醒過來,怕亦沒有人可以辦到。

    我們目前可以做的,是把他運返壽陽,再讓他自然醒過來。

    ” 劉裕心中一陣難過,垂首道:“他的内功勁氣?” 謝玄木然道:“他可以不變成廢人,已是非常幸運。

    我們隻好待他醒過來後,再為他想辦法吧!” 劉裕雙目淚水湧出,忽然間,他深切希望燕飛永遠不要醒過來,永遠不用面對失去内功修為的殘酷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