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險死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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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感覺。

     他心中先想起許開山的大明尊教魔功,接着聯想到其《禦盡萬法根源智經》,然後腦海裡浮現出“影子刺客”楊虛彥的鮮明形象。

     又是此子。

     楊虛彥不負“影子刺客”的盛名,竟可在他毫無所覺下藏身院門内,際此生死懸於一線的要命時刻,以隔山打牛的高明陰損招數,透門施展他大有長進,融合“不死印法”和《禦盡萬法根源智經》的可怕功力,試圖配合三大高手,一舉置他於死地。

     真氣相牽下,楊虛彥再難“隐形”,徐子陵幾可“看”到他變黑的魔拳即将透門而出,狂轟他背心,取他小命。

     右方的拓跋滅夫終站穩陣腳,雙腕一振,長矛顫蕩,又再攻來。

     徐子陵空靈通透,縱在這等絕對的劣勢下,仍平靜甯和似如井中明月,照見一切變化玄虛,掌握到四方齊來的殺着攻勢。

    他收回踢出的腳,放在另一腳上後,形成單足柱地。

     螺旋勁起卻,非要攻敵克敵,而是施於己身,似绶實快,閃電般擺脫楊虛彥可怕魔功的牽絆。

     兩手則化出千萬手印,令人不知其所攻,更不知其所守。

     “噗”的一聲漆黑的拳頭像搗破一張薄紙般穿門而出,木屑激濺四飛,院門其他部份卻是絲毫無損,情景詭異至令人心寒。

     徐子陵就在四方攻勢及體前,陀螺般拔身而起,升往高空。

     玉鶴庵外院杳無人影,甯靜至極。

     位於離地三丈高空處的徐子陵,一口真氣已盡,事實上剛才他應付呼延鐵真、拓跋滅夫和韓朝安的連番狂攻,看似從容,内中真元卻難免損耗。

    到楊虛彥隔門狂施殺着,如非他從拓跋滅夫處借得部份勁氣,化為已用,必受創於楊虛彥魔功之下,故此時窮於支绌,軟弱的感覺侵襲全身。

     但他的心靈仍保持在空靈透徹的境界,無憂無懼,因為他終争得緩一口氣的珍貴時間,憑他融渾《長生訣》、和氏璧、邪帝舍利的奇異功力,使他有十足信心在敵人追襲而至前,回氣脫身。

     旋勢告終。

     面向玉鶴庵院,牆外三敵先後騰身而起,淩空攻來。

    院牆内的黑罩蒙頭隻露雙目的楊虛度亦收回由黑轉白的魔手,“铮”的一聲拔出背負的影子劍,仰頭往他瞧來,一對眼睛射出詭異莫名的異芒。

     徐了陵大感不妥時,一股厲無匹的刀氣以驚人的高速橫空擊至,搶在呼延鐵真一衆高手之前,從院内右側方一株老樹之巅破空襲至,刀氣把他完全鎖死籠罩。

     一時間徐子陵全身有如刀割針刺,如入冰窖,耳鼓貫滿刀氣破空的呼嘯聲。

     徐子陵一眼望去,目之所見盡是攝人刀光,見其刀而不見其人,心中想到的是“蓋蘇文”三個字和即将降臨的死亡。

    更知自己已失回複元氣的保命良機,身心均為對方淩厲可怕的刀氣所懾,難有反擊馀地。

     就在此身陷劣境的時刻,石之軒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冷喝道:“誰敢傷他!” 下一刻徐子陵已感到給人攔腰抱個正着,接着是兵刃勁氣不絕如縷的交擊響音,夾雜着敵人的悶哼怒叱,然後被石之軒帶得淩空而起迅速遠離令他九死一生的兇險戰場。

     寇仲直抵巨帳,隔着垂下的帳門施禮道:“小子寇仲,拜見畢玄聖者。

    ” 畢玄的聲音傳出來道:“少帥終於來哩!不用多禮,請入帳見面。

    ” 寇仲挺起胸膛,哈哈笑道:“聖者明鑒,若聖者是要說服小子,取消與李淵的結盟可免去此舉。

    ” 畢玄沉默下來,好半晌才道:“少帥是怎樣的個人,我怎會到現在仍弄不清楚。

    金子愈磨愈亮,木炭愈洗愈黑,人的性格一旦成形,沒有任何人力可加以改變。

    不過少帥亦應該明白,我們是狼的民族,長期生活在雄奇壯闊的大草原上,在連綿不斷的戰争中成長茁壯,到今天雄霸大地,亦形成本身不山更改的民族性格。

    戰士的光榮是以鮮血和生命争取回來的,認清目标後,從不會退縮改變。

    我畢玄本不欲多言,隻因看在突利可汗份上,不得不親耳聽少帥一句話,少帥究竟要選擇作我們和平共處的兄弟朋友,還是勢不兩立的死敵?” 寇仲終明白畢玄今趟召他來見,不但是要他作出是友是敵的選擇,更是動手或不動手的生死決定,深吸一口氣道:“我的心意早清楚告知言師,若獲得公平決戰,我寇仲必力争到底,死而無憾。

    得聖者垂青,是我寇仲的光榮。

    ” 畢玄發出暢快的笑聲。

     帳門無風自動,左右分開,一陣的熱至使人窒息的氣流,排帳而出,縱使在這春暖花開的美麗園落裡,寇仲仍生出處身乾酷荒漠的可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