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禅院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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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道兄從自身的生死,體會到天地的終始,自然之道,從而超脫生死終始,令宋缺想起莊周内篇逍遙遊中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抟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裡,絕雲氣,負青天的巨鵬神鳥。

    宋缺雖欠此來回天極地終之能,但縱躍于枝丫之間,亦感自由自在任我縱橫之樂,道見又以為否?” 自由自在任我縱橫之樂,道見又以為否?” 莊周這則寓言,想像力恢奇宏偉,其旨卻非在頌揚鲲鵬的偉大,而在指出大小之間的區别沒有什麼意義,在沼澤中的小雀兒看到大鵬在空中飛過,并不因此羞慚自己的渺小,反感到自己閑适自在,一切任乎自然。

     宋缺以莊周的矛,攻甯道奇莊周之盾,闡明自己助寇仲統一天下的決心,故不理甯道奇的立論如何偉大,因大家立場不同,隻能任乎自然。

     寇仲聽得心中佩服,沒有他們的識見,休想有如此針鋒相對的說話和交流。

     甯道奇哈哈笑道∶“我還以為老莊不對宋兄脾胃,故不屑一顧。

    豈知精通處猶過我甯道奇。

    明白啦!敢問宋兄有信心在多少刀内把我收拾?” 宋缺微笑道∶“九刀如何?” 甯道奇愕然道∶“若宋兄以為道奇的散手八撲隻是八個招式,其中恐怕有點誤會。

    ” 寇仲也同意他的講法,以自己與他交手的經驗,甯道奇的招式随心所欲,全無定法,如天馬行空,不受任何束縛規限。

     宋缺仰天笑道∶“大道至簡至易,數起于一而終于九。

    散手八撲雖可變化無窮,歸根究底仍不出八種精義.否則不會被道兄名之為八撲。

    我宋缺若不能令道兄不敢重覆,勝負不說也罷。

    可是若道兄不得不八訣齊不敢重覆,勝負不說也罷。

    可是若道兄不得不八訣齊施,到第九刀自然勝負分明,道兄仍認為這是一場誤會嗎?” 甯道奇啞然失笑道∶“事實上我是用了點機心,希望宋兄有這番說話。

    那道奇若能擋過宋兄九刀,宋兄可否從此逍遙自在,你我兩人均不再管後生小輩們的事呢?” 寇仲心中生出希望。

    若甯道奇硬能捱過宋缺九刀.大家握手言和,宋缺自須依諾退隐,但有自己繼承他的大業,為他完成心願,總勝過任何一方政亡,那是他最不願見到的。

     宋缺默然片晌,沉聲道∶“道兄曾否殺過人?” 甯道奇微一錯愕,坦然道∶“我從未開殺戒,宋兄為何有此一問?” 宋缺歎道∶“宋某的刀法,是從大小血戰中磨練出來的殺人刀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過程中雖沒有生死勝敗,後果卻必是如此。

    道兄若沒有全力反撲置宋某人于死地之心,此戰必死無疑,中間沒有絲毫轉寰餘地。

    我宋缺今夜為清惠破例一趟,讓道兄選擇是否仍要接我宋缺九刀。

    ” 甯道奇雙手合什,神色樣和的油然道:“請問若道奇真能捱過九刀仍不死.宋兄肯否依本人先前提議?” 宋缺仰天笑道∶“當然依足道兄之言,看刀!” 喝畢探手往後取刀。

     喝畢探手往後取刀。

     寇仲立時看呆了眼,差點不敢相信自己一對眼睛。

     陰顯鶴從上林苑匆匆走出來,隻看他神情,知找不到紀倩。

     紀情是上林苑的首席名妓,預訂也未必蒙她賜見,何況詐作是慕名求見。

     徐子陵下意識地拉下少許早蓋過雙眉的雪帽,從暗處走出,與正戴上帽子的陰顯鶴在風雪迷漫的北苑大街并肩而行。

     陰顯鶴沉聲道∶“我花一兩銀子,始打聽得她這幾天都不會回上林苑,架子真大。

    ” 他們找遍明堂窩和六福賭館,伊人均香蹤杳然,隻好到上林苑碰運氣。

     街上風大雪大,行人車馬零落,對面街已景象模糊,對他們掩藏身份非常有利。

     徐子陵道∶“尚有一處地方,就是她的香閨。

    ” 陰顯鶴想也不想的過∶“子陵引路!” 宋缺往後探的手緩慢而穩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動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變,這根本是沒有可能的。

    人的動作能大體保持某一速度,已非常難得。

     要知任何動作,是由無數動作串連而成,動作與動作間怎都有點快慢輕重之分,而組成來缺探手往後取刀的連串動作,每一個動作均像前一個動作的重覆鑄模,本身串動作,每一個動作均像前一個動作的重覆鑄模,本身已是令人難以相信的奇迹,錯非寇仲的眼力,必看不出其中玄妙,怎教他不看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甯道奇仍雙手合什,雙目異光大盛,目注宋缺。

     宋缺的拔刀動作直若與天地和其背後永遠隐藏着更深層次的本體結合為一,本身充滿恒常不變中千變萬法的味道。

    沒有絲毫空隙破綻可尋,更使人感到随他這起手式而來的第一刀,必是驚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