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二十八 12則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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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系其牛馬,使其君内熱發于背;然後拔其國,忌也出走;然後抶其背,折其脊。

    &rdquo 季子聞而恥之曰:&ldquo築十仞之城,城者既七仞矣,則又壞之,此胥靡之所苦也。

    今兵不起七年矣,此王之基也。

    衍亂人,不可聽也。

    &rdquo 華子聞而醜之曰:&ldquo善言伐齊者,亂人也。

    善言勿伐者,亦亂人也。

    謂伐之與不伐亂人也者,又亂人也。

    &rdquo 君曰:&ldquo然則若何?&rdquo 曰:&ldquo君求其道而已矣。

    &rdquo 惠子聞之,而見戴晉人。

     戴晉人曰:&ldquo有所謂蝸者,君知之乎?&rdquo 曰:&ldquo然。

    &rdquo &ldquo有國于蝸之左角者,曰觸氏。

    有國于蝸之右角者,曰蠻氏。

    時相與争地而戰,伏一屍一數萬,逐北,旬有五日而後返。

    &rdquo 君曰:&ldquo噫!其虛言欤?&rdquo 曰:&ldquo臣請為君實之。

    君以意在四方上下有窮乎?&rdquo 君曰:&ldquo無窮。

    &rdquo 曰:&ldquo知遊心于無窮,而返在通達之國,若存若亡乎?&rdquo 君曰:&ldquo然。

    &rdquo 曰:&ldquo通達之中有魏,于魏中有梁,于梁中有王。

    王與蠻氏,有辨乎?&rdquo 君曰:&ldquo無辨。

    &rdquo 客出。

    而君惝然若有亡也。

     客出,惠子見。

     君曰:&ldquo客,達人也!聖人不足以當之。

    &rdquo 惠子曰:&ldquo夫吹管也,猶有嗃也;吹劍首者,吷而已矣。

    堯舜,人之所譽也;道堯舜于戴晉人之前,譬猶一吷也。

    &rdquo 【今譯】 魏瑩與齊侯田午訂立盟約,齊侯田午背叛了盟約。

    魏瑩憤怒,将要派人行刺田午。

     公孫衍聞知而感到羞恥說:&ldquo君王是萬乘之君,卻以匹夫的方式對付仇人。

    我請求帶領二十萬甲兵,為君王攻齊,俘虜齊國人民,劫掠齊國牛馬,使齊君内熱發瘡于背;然後攻破齊都,逼迫田忌出逃;然後鞭打田忌的背部,打斷田忌的脊梁。

    &rdquo 季子聞知而感到羞恥說:&ldquo欲築十仞之城,城高已有七仞了,卻又毀壞之,這是築城役徒怨苦之事。

    如今兵戎不起已有七年了,這是王業的根基。

    公孫衍是作亂之人,不可聽信。

    &rdquo 子華子聞知而鄙視他們說:&ldquo以伐齊為善的人,是作亂之人。

    以不伐齊為善的人,也是作亂之人。

    認為主張伐齊和主張不伐齊的人都是作亂之人的人,又是作亂之人。

    &rdquo 魏惠王問:&ldquo那麼應該如何?&rdquo 華子說:&ldquo君王尋求天道就行了。

    &rdquo 惠施聞知,引見戴晉人。

     戴晉人說:&ldquo有種動物叫蝸牛,君王知道嗎?&rdquo 魏惠王說:&ldquo知道。

    &rdquo 戴晉人說:&ldquo有個邦國在蝸牛左角,叫觸氏。

    有個邦國在蝸牛右角,叫蠻氏。

    時常互相争地而攻戰,伏一屍一數萬,追逐敗北之敵,十五天以後返回。

    &rdquo 魏惠王說:&ldquo嘻!恐怕是虛妄之言吧?&rdquo 戴晉人說:&ldquo我願為君王指實此言。

    君王以為四方上下有無窮盡呢?&rdquo 魏惠王說:&ldquo沒有窮盡。

    &rdquo 戴晉人說:&ldquo既知遨遊德心于無窮,而後返觀四通八達的天下,豈非若存若亡呢?&rdquo 魏惠王說:&ldquo是的。

    &rdquo 戴晉人說:&ldquo四通八達的天下之中有魏國,魏國之中有大梁,大梁之中有君王。

    君王與蠻氏,有無分别呢?&rdquo 魏惠王說:&ldquo沒有分别。

    &rdquo 客人辭出。

    而後魏惠王惝恍若有所失。

     客人辭出以後,惠施進見魏惠王。

     魏惠王說:&ldquo這位客人,是達道至人啊!聖人不足以相提并論。

    &rdquo 惠施說:&ldquo吹一箫管,其聲嗚嗚;吹劍環,其聲噓噓。

    聖人堯舜,世人無不稱譽;稱道堯舜于戴晉人之前,猶如一聲噓噓。

    &rdquo 孔子之楚,舍于蟻丘之蔣。

    其鄰有夫妻臣妾登極者。

     子路曰:&ldquo是稯稯何為者邪?&rdquo 仲尼曰:&ldquo是聖人仆也。

    是自埋于民,自藏于畔;其聲銷,其志無窮;其口雖言,其心未嘗言;方且與世違,而心不屑與之俱。

    是陸沉者也,是其市南宜僚邪?&rdquo 子路請往召之。

     孔子曰:&ldquo已矣!彼知丘之著于己也,知丘之适楚也,以丘為必使楚王之召己也,彼且以丘為佞人也。

    夫若然者,其于佞人也,羞聞其言,而況親見其身乎?爾何以為存?&rdquo 子路往視之,其室虛矣。

     【今譯】 孔子來到楚國,投宿于蟻丘的茅屋旅舍。

    相鄰之家有男女仆役登上屋頂。

     子路問:&ldquo這些屋頂鋪草的是什麼人啊?&rdquo 仲尼說:&ldquo是聖人的仆役。

    這位聖人自埋于民間,自藏于田壟;其聲消隐,其志無窮;其口雖然有言,其心未曾有言;将與世俗相違,而德心不屑與世俗同往。

    這是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