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回 東京城賀太平誅佞 青州府畢應元薦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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鹼我。

    ”說罷,嗚嗚咽咽的啼哭起來。

    看官,這番情形,如何騙得過老奸巨猾的童貫?隻困童貫十分鐘愛這阿繡,又恐怕這事聲張出去,弄得名聲不好聽,便堆下好面色來道:“你也不用哭,下次不可就是了。

    ”阿繡還要哭個不住,童貫又撫惜了幾句,方才無事。

    童貫便在阿繡房中同吃了午飯,方才出去,便到書房,隻見珠兒也紅着兩眼,見了童貫,隻是抖個不住,似乎怕打的模樣。

    童貫道:“不必裝腔,下次不許進出罷了。

    ”珠兒又陪了許多小心。

    童貫便吩咐老蒼頭、老仆婦,以上房石環門為界,男婦毋許混行出入,立了章程。

    那知童貫章程雖立,珠兒進出依然。

    日複一日,又有些刮到他耳朵裡來,童貫無可如何,也隻得大度包容,隻求不聲張出去而已。

    那珠兒和阿繡因為童貫上回一番發作,又立了這樣章程,弄得進進出出十分礙手,真所謂畏首畏尾,身其餘幾。

    所以兩人當情酣意濃之時,或聞人聲,或聞狗叫,必惕然驚起,苦不可言。

    兩人時常相對愁歎,也叫無法。

     話中單表珠兒每當府中無事之時,常常上街閑行,戲館茶坊,尋些快樂。

    衆人因他是個相府親随,儀表又好,誰不想結識他,所以珠兒到處,有人奪會酒鈔,會茶鈔。

    珠兒少年高興,也喜歡結識些朋友。

    正是天假奇緣,奸臣數當伏法。

    那賀太平奉旨升任吏部尚書,将要進京,适值當家管總的一個老仆因病亡故,無人堪任此職。

    此時蓋天錫已升東昌府知府,與賀太平本來最為投契,聞得賀府少一得力家人,遂薦一個姓高名鑒的。

    這高鑒是蓋天錫親信的人,為人有才識,有智量,生性樸忠,又最和氣。

    賀太平一見,便極歡喜,當時收用了,一同進京。

    原來賀太平生得面皮黃绉,須發蒼白,腰背微偻,舉步安詳,聲音幽靜。

    童貫輩素來叫他做賀鼻涕,所以此番進京内用,那些奸黨,竟沒有人來畏忌他。

    那家人高鑒在府中,也不過掌管些家常事務,公忠勤謹而已。

     一日,那高鑒出來閑行,忽被那珠兒看見了。

    珠兒便叫聲:“高二伯伯!”原來珠兒本是山東人,他的老子曾與高鑒同事過的,所以認得。

    當時高鑒也回叫了一聲,兩人便相邀茶店叙坐,彼此各問了原由。

    那珠兒本來歡喜拉扯,又見高鑒是父輩朋友,更兼高鑒也是相府仆從,同聲相應,同氣相求,便邀高鑒到酒館裡去。

    那高鑒本來和氣,又與珠兒多年不見,今日珠兒又邀得親熱,不忍拂他的意,便随了珠兒同去。

    當時酒館中兩下談說,倒覺知已。

    次日,高鑒也回請珠兒。

    數日後,珠兒又回請高鑒。

    由是彼此盤桓,往來月餘,便覺得十分親熱起來了。

     一比同遊承天寺,靜室閑談,不覺談及主人的知遇看承。

    高鑒便将賀相公如何聽信他,如何委任他的話,說了一遍。

    珠兒蓦地記起童貫踢打之恥,便道:“老伯福氣好,遇着這樣精忠主人,得展才猷。

    ”高鑒全然不覺,便道:“貴上人身居相位,國家柱石。

    吾弟協理公務,亦是勤勞王事。

    ”珠兒沉吟半晌,道:“老伯真所謂但知其一,不知其二。

    ”高鑒聽到此際,心中大疑,便問道:“此話何來?”珠兒道:“咳,說他做甚!”高鑒不好逼問下去,遂将此話放在肚裡,那口裡卻說向别處去了。

    當下閑談一番,高鑒肚中尋思道:“我時常聞得舊主人蓋相公說,童貫那厮是個奸臣,隻是訪他不着真憑實據。

    今日我聽這珠兒口中的話,大有蹊跷。

    莫非這奸人,合當天敗?休管他,待我賺他一下。

    ”便對珠兒道:“賢弟今日有沒有公事?”珠兒道:“沒有公事。

    ”高鑒道:“既如此,何不請到舍間一叙。

    ”珠兒應諾。

     當時二人出了寺門,高鑒竟邀珠兒到了自己家中。

    高鑒道:“今日屈駕來舍,一因貴務閑暇,可便長淡;二因家有薄釀,聊申微意。

    ”珠兒稱謝,叙坐。

    高鑒吩咐家裡治酒。

    須臾間,裡面搬托出來,主客謙遜就坐。

    果然好酒,珠兒稱贊不絕,高鑒不住的勸侑。

    酒後話多,扯東拉西的已說了一大片。

    高鑒乘勢又提起那主人知遇的話頭,那珠兒口裡終不提及自己主人。

    高鑒已瞧科到七八分,便道:“貴上人童郡王精忠報國,中外鹹仰。

    吾弟在他手下,真個不枉。

    ”珠兒聽到此際,本不肯說出童貫陰謀,奈因一來酒後,二來年輕,三因高鑒打夥之情,回因童貫阻奸之隙,便開言道:“老伯,你兀自道他忠臣哩!我同老伯情分,不比别人,但說何妨。

    ”便将童貫怎樣怎樣私通梁山的話,從頭至尾,細細說了。

    高鑒故作愕然道:“貴主人有這等舉動?”珠兒道:“梁山書信,常常往來。

    ”高鑒道:“嗄,那書信怎樣寫法的?”珠兒道:“明日拿來與你看看便知。

    ”高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