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回 白軍師巧造奔雷車 雲統制兵敗野雲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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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受傷,一馬傷損,全車無用。

    又遇着小小坑塹,便跌倒了,再也扶不起。

    怎比這奔雷車,卻是車在前,馬在後。

    平坦處,馬駕車;險難處,車帶馬。

    三輪八馬,隻用一根車轅,妙處隻在那小輪上,轉折最靈。

    車下有簧闆,輪邊有尖腳,那怕八尺闊的壕溝,五尺高的拒馬,都阻他不得。

    毂後又拖兩扇鐵蓖,防敵兵撒鐵蒺藜搠馬腳,遇着鐵蓖便掃了開去。

    若是收兵回時,将馬頭帶轉,仍可馬前車後,倒退而回。

    弓弩銑矢仍向着外面,敵人不能追逼。

    随地紮營,便将車來作圍垣,人馬都歇在裡面,車内便是帳房,勝如銅牆鐵壁。

    隻有高山不能上,雜樹林内不能進去,餘外都去得。

    那呂公車如何及得?”說罷,便教手下人:“把色厄爾吐溪駕一輛進來,與大王爺過目。

    ”火萬城、王良齊道:“賢弟也須要請了宋大哥将令再行。

    ”宋江聽了,大喜道:“這有何不可,便教駕來。

    ” 不多時,輪鳴毂響,白瓦爾罕手下人駕了一輛奔雷車進來。

    宋江同衆頭領起身觀看,隻見那車正面刻作一巨獸頭面,油漆畫成五彩顔色,兩隻巴鬥大小眼睛,直通車内的上一層,便當作兩個炮眼;巨口開張,中一層軍士俱在口内,那弩箭便從口内噴射出;下一層便是巨獸颏下,六枝長矛、四把撓鈎當作須髯,裡面鈎矛壯士俱披鐵甲。

    車的周圍俱用生牛皮,蘑菇大釘釘牢,裡面墊着人發,頭發裡層又鋪綿紙,所以槍箭铳炮萬不能傷。

    車後一轅四衡,駕着八匹馬。

    車上又有小小一座西洋樓在獸額上,裡面立得一個人,執着一面令旗,為全軍耳目。

    白瓦爾罕又教将那車打開了,請宋江看裡面的機括。

    下一層鈎矛,中一層勁弩,是不必說。

    惟有那上一層的兩座火铳,甚是利害。

    那铳名喚“落匣連珠铳”。

    上面一隻銅戽子,容得本铳四十出火藥、四十出鉛子。

    但将銅戽内火藥、鉛子加足,又将下面铳門火藥點着,那銅戽中的火藥、鉛子自能落匣,溜入铳管,向外轟打,不煩人裝灌,便铳聲絡繹不絕,直待四十铳發完了方止。

    若四十铳不足用,隻顧将火藥、鉛子加入銅戽,那怕千百聲,陸續發出不斷。

    更防铳管熱炸,铳下各備大水壺一把,頻頻澆灌。

    那铳能發一千餘步遠近,都從巨獸眼眶中發出。

    車後又有四個翻山輪,激那石子飛出去。

    石子大小不等,小者飛得遠,大者飛得近,也有數百步可發。

    那車每輛共用三十人:六個人在上層用铳,八個人在中層使弩,十個人在下層用鈎矛,五個人在車後步行駕馬,一個人在西洋樓内掌令旗。

    軍士不須習練,一指撥便會。

    隻要進退有序,那車發動了,分明是陸地狴犴,果有轟雷掣電之威,倒海排山之勢。

     宋江同衆人看了,十分歡喜,便吩咐并十九輛都藏入中軍,一面殺牛宰馬,重整杯盤,慶賀新到頭領。

    那紫蓋山新降四百人馬,俱着犒賞。

    宋江因火王等人新來,俱讓在右邊客席,自己同衆弟兄在左邊主位上奉陪。

    火王二人又讓白瓦爾罕坐了首席。

    輪杯換盞,開懷暢飲。

    宋江問白瓦爾罕道:“小可萬幸,得遇軍師降臨,不知軍師離貴國幾年了?”白瓦爾罕道:“我雖西洋人,實是中華出世。

    我祖上原系淵渠國人,因到歐羅巴國貿易,流寓大西洋。

    近因國王與中國交好,生意往來,我爹娘也到中國,居于廣州的澳門,方生下了我。

    我爹名俐啞呢唎,是西洋國有名的巧師,五年前已去世了。

    我學得爹的本事,廣南制置司訪知了我,将我貢于道君皇帝。

    我是中國生長,所以中華禮儀、言語、風俗部省得。

    天子卻愛我,怎奈蔡太師、童郡王需索利害,我供應不疊,他便在天子前進了讒言,幾乎被殺了。

    幸官家聖明,赦我死罪,發回廣南編管,一路又受盡差官的腌臜氣。

    恰好從大庾嶺經過,吃火王二兄來劫了,殺死差官,取我上山。

    原因我與火大哥在廣南時便厮熟,我回去不得,就在那裡落草。

    不料官軍追捕得緊,不能容留,火王二兄因此棄了山寨,與我同投東京元陽谷。

    到彼未久,又被鄉勇所破,今日幸遇公明哥哥。

    隻我是個粗漢,兵法韬略,卻都不曉,隻會造些攻戰器械罷了。

    我還有沉螺舟之法,水戰最利,将來我做了與哥哥應用。

    ”衆人大喜。

     宋江對衆人道:“攻新柳城時,白家兄弟若在,何懼劉慧娘哉!”隻見吳學究隻是不語,低頭拈髭,出神價尋思。

    衆人不解其意,宋江隻道他籌劃破敵之策,便笑道:“有此戰車,何愁不勝,軍師還想什麼?”吳用笑道:“非也。

    ”又想了半晌,笑道:“白先生此車,果是妙絕。

    非吳某誇口,也省得些戰守器具,機括巧法,今我在這車上反複要尋他破綻,設法破壞他,委實算計不出。

    此法再以兵家奇計駕馭,真可以橫行天下也。

    ”白瓦爾罕笑道:“我的法兒,你如何能破壞得!我算得千穩萬當,便是我自己尋破綻也難。

    ”吳用道:“我想隻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