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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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而患上呼吸急迫症。

     “不是不可思議,而是恐懼到極點,你是用草根保養嗎?”怎麼把自己保養得那麼老。

     “請問有什麼問題?”言笑醉捺住性子想聽她有何驚人之語。

     “醉醉明明告訴我你隻有三十五歲,可是……可是……”唉!他一定遭遇重大打擊才會遁世隐名變成這樣。

     挺可憐的。

     醉醉?!“可是什麼?” 袁素素同情的拍拍他的手。

    “你要想開點千萬别鑽牛角尖,看起來像五十三歲不是你的錯,一切是命運的捉弄勿喪志……” “五十三歲……你……”他真有老得見不得人嗎? 不自覺的瞟向一旁的落地鏡,他看見一個滿臉胡子的粗犷大漢,濃眉似箭的飛竄入發,隻剩一雙眼睛大得駭人。

     一抹苦笑揚高了十度角,她不說他還真不知自己像個野人,與不拘小節的山區居民處久了,他早習慣留着一把胡子見人而無任何不受。

     可是對城市來的女人就有些驚人吧!他本來的面貌并非如此,長久不梳理的結果便變成這模樣了。

     “人老心不老,隻要保持心境上的年輕,很快會回複原本長相,你不用太自卑。

    ”她一直以為隻有武俠小說中才有一夜白發的橋段。

     原來不是英雄不落淚,隻因不到傷心時,而他所受的創痛大概超過身心所能承載的負荷,所以才老得比一般人快。

     自卑?他在心裡好笑地很想剖開她的腦研究。

    “是醉醉那丫頭要你來找我?” 如果是她的話還有商量餘地,他不緻将自己妹妹的朋友扔下山去。

     “嗯!她說你是……”袁素素的臉突然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笑笑。

     很久沒這麼開心的言笑醉放聲大笑,一發不可收拾地令人發窘。

     “喂,你别笑得牙都快掉了,人非機器哪有不餓的道理,腸子蠕動發出聲響是很正常的事。

    ”讨厭的家夥,他要笑到什麼時候。

     “你多久沒喂你的肚子了?”看來他還比她正常,消化功能不錯。

     袁素素想了一下自己也笑了。

    “我昨天值大夜班沒睡什麼覺,今天又趕着上山忘了買面包止饑,所以大腸小腸開始抗議了。

    ” 緊張了一夜怕起晚了,睡得不怎麼安穩翻來覆去,擔心能力不足無法說服言笑醉下山救人,誰知她先出了馍讓人看笑話。

     “吃飯吧!有什麼事吃飽再說……”他的聲音忽然含在口中滾來滾去。

    “你把我的廚房怎麼了?” 完全像新的一樣,整潔有序地空出偌大空間,他幾乎要認不出這是他的廚房,太叫人驚訝了。

     “我不喜歡髒亂,所以稍微打掃了一下。

    ”想想還真像傭人,一刻不得閑。

     “我的山雉和野豬呢?你不會将它們放生了吧!”那可值不少錢,很想,但她忍下了。

    “在後面,我認為你該蓋個籬笆好關住它們。

    ” “不用了,待會有商人來整批收購,它們留不久的。

    ”嗯,感覺氣味清新多了,似乎空氣中彌漫着一股他沒聞過的花香味。

     奇怪,附近沒人種花養蘭呀!怎麼有一股甜而不濃,淡雅的清香味? “為什麼會有人來收購山産野味?是不是診所經營不善兼差賣山貨?”可想而知他的日子有多難過,必須靠山中物産才能過活。

     她款籲悲憫的神情讓言笑醉不禁莞爾的解釋。

    “這些都是病人的診金,不收他們還不高興呢!” “嗄!什麼?”以物易物的時代不是早過去了嗎?怎麼偏遠地區沿襲至今? “别看這些小東西不起眼,轉手的高價十分驚人,足以抵十次的挂号費。

    ”而診所有健保給付制度,因此他不可能虧本經營。

     有次他替一位小朋友動手術,縫補大腿的撕裂傷未收費,當晚小朋友的家長送來一頭壯碩的水牛,叫他錯愕得不知該放養何處。

     大部份的居民都有很強的自尊心,就算付不起挂号費也不肯欠着,三五天内會帶自家的蔬果或獵物來抵藥費,可愛得令人不忍心拒絕他們的好意。

     久而久之大家習慣到診所看病一定帶些小東西來,像朋友一般的閑話家常,沒人在意物的貴賤問題。

     可是東西堆久了會發臭變壞,牲畜類他又沒空打理;因此透過村長的介紹和山下的山産店牽上線,每隔三五天他們會上山來承載,價錢比照一般市價。

     所以這些年他的收入不比在大城市時差,有時還拿出積蓄當獎學金,贊助失學的孩子入學,讓他們有一個正常而快樂的求學生涯。

     “吃吧!我看你嘴巴張得像獅子,肯定吃得下一頭水牛,别跟自己客氣。

    ”率先入座的言笑醉已夾起青椒炒牛肉,一口含入口中。

     瞬間的美味讓他顧不得美色當前,大口扒飯、雙筷不停地企圖獨占一桌好萊,他太久沒好好享受了。

     一旁看得心驚的袁素素趕緊搶了張位子坐下,先用一個海碗把愛吃的萊全撥到碗裡,才開始細嚼慢咽地品嘗難得的山産料理。

     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碗筷中。

     一個狼吞虎咽,一個慢倏斯理的用餐,就像文明與蠻荒的分界點,野人與淑女的畫面突兀又協調,形成破壞惟美的元兇,可是又不失和諧。

     至少在桌上的飯菜被掃光之前,會有一段短暫的和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