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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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錢塘永明寺延壽 原典 釋延壽,姓王,本錢塘①人也。

    兩浙②有國時為吏,督納軍須。

    其性純直,口無二言,誦徹《法華經》,聲不辍響。

    屬翠岩參公盛化,壽舍妻孥,削染登戒。

    嘗于台嶺天柱峰九旬習定,有鳥類尺,巢栖于衣褶中。

    乃得韶禅師決擇所見,遷遁于雪窦山,除誨人外,瀑布前坐諷禅嘿。

    衣無缯纩,布襦卒歲。

    食無重味,野蔬斷中。

     漢南國王錢氏③最所欽尚,請壽行方等忏,贖物類放生。

    泛愛慈柔,或非理相幹,顔貌不動。

    誦《法華》計一萬三千許部,多勵信人營造塔像。

    自無貯畜,雅好詩道,著《萬善同歸》《宗鑒》④等錄數十萬言。

    高麗國王覽其錄,遣使遺金線織成袈裟、紫水精數珠、金澡罐等。

     以開寶八年乙亥終于住寺,春秋七十二,法臘三十七。

    葬于大慈山,樹亭志焉。

     注釋 ①錢塘:今浙江杭州。

     ②兩浙:浙東與浙西。

    唐時錢塘江以南稱浙東,以北稱浙西。

     ③漢南國王錢氏:吳越王錢镠(一說錢俶)。

     ④《宗鑒》:《宗鏡錄》。

     譯文 釋延壽,俗姓王,本錢塘(今浙江杭州)人。

    曾為吏,督納軍需。

    其人禀性純直,口無二言,精讀《法華經》,堅持不懈。

    其時,翠岩參公盛揚佛法,延壽乃割舍情愛,辭别妻、子,出家為僧,依參公受戒。

    曾在天台山天柱峰修習禅定,有鹌鹑栖息于其衲衣之中,其入定之功力可見一斑。

    後得韶禅師進一步開導,對佛法之造詣更為精深。

    不久,隐遁于雪窦山中,除教授弟子外,常于林中瀑布前靜坐。

    平生隻穿粗布衲衣,所食多屬野果蔬菜。

     吳越王錢氏對他十分崇敬,延請他行方等忏,贖有情物類以放生。

    情性慈柔,心如古井,凡事不動于心。

    誦《法華經》計一萬三千多遍,常勸人營造塔像。

    自己從不儲蓄,雅好詩道,曾著有《萬善同歸集》《宗鏡錄》等數十萬言。

    朝鮮國國王曾讀到他所著的《宗鏡錄》,十分贊賞,派人送金線織成之袈裟、紫水精數珠及金澡罐等給他。

     開寶八年乙亥(即公元九七五年)于寺中入寂,世壽七十二,法臘三十七。

    葬于大慈山,建亭以志紀念。

     唐湖州杼山皎然 原典 釋皎然,字晝①,姓謝氏,長城人,康樂侯②十世孫也。

    幼負異才,性與道合,初脫羁絆,漸加削染。

    登戒于靈隐戒壇守直律師邊,聽毗尼道,特所留心。

    于篇什中,吟詠情性,所謂造其微矣。

    文章隽麗,當時号為釋門偉器哉。

    後博訪名山,法席罕不登聽者。

    然其兼攻并進,子史經書,各臻其極。

    凡所遊曆,京師則公相敦重,諸郡則邦伯所欽,莫非始以詩句牽勸,令入佛智,行化之意,本在乎茲。

    及中年,谒諸禅祖,了心地法門,與武丘山元浩、會稽靈澈為道交,故時諺曰:“霅之晝,能清秀。

    ” 貞元初,居于東溪草堂,欲屏息詩道,非禅者之意,而自誨之曰:“借使有宣尼之博識,胥臣之多聞,終朝目前矜道侈義,适足以擾我真性。

    豈若孤松片雲,禅座相對,無言而道合,至靜而性同哉?吾将入杼峰,與松雲為偶。

    ”所著《詩式》及諸文筆,并寝而不紀。

    因顧筆硯曰:“我疲爾役,爾困我愚,數十年間了無所得。

    況汝是外物,何累于人哉?住既無心,去亦無我,将放汝各歸本性,使物自物,不關于予,豈不樂乎?”遂命弟子黜焉。

     至五年五月,會前禦史中丞李洪自河北負譴,再移為湖守,初相見未交一言,恍若神合。

    素知公精于佛理,因請益焉。

    先問宗源,次及心印,公笑而後答。

    他日言及《詩式》,具陳以宿昔之志。

    公曰:“不然。

    ”固命門人檢出草本,一覽而歎曰:“早年曾見沈約《品藻》、慧休《翰林》、庾信《詩箴》,三子所論殊不及此,奈何學小乘褊見,以宿志為辭邪?”遂舉邑中辭人吳季德,梁常侍均之後,其文有家風,予器而重之。

    晝以陸鴻漸為莫逆之交,相國于公、顔魯公真卿命裨贊《韻海》二十餘卷。

    好為《五雜俎篇》,用意奇險,實不忝江南謝之遠裔矣。

     晝清淨其志,高邁其心,浮名薄利,所不能啖。

    唯事林巒,與道者遊,故終身無堕色。

    又興冥齋,蓋循燋面然,故事施鬼神食也。

    晝舊居州興國寺,起意自捐衣囊施之。

    嘗有軍吏沈钊,本德清人也,夕從州出,乘馬到駱駝橋,月色皎如,見數人盛飾衣冠,钊怪問之:“如何到此?”曰:“項王祠東興國寺然公修冥齋,在茲伺耳。

    ”钊翌日往複,果是鬼物矣。

    又,長城赳胥錢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