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

關燈
響疾而不哀。

    理動於心而見於色,情發於中而形于聲。

    故強懼者雖笑不樂,強哭者雖哀不悲。

    耳聞所惡不若無聞,目見所惡不如不見。

    故雷震必塞耳,掣電必掩目。

    為仁則不利,為利則不仁。

    故販粟者欲歲之饑,賣藥者欲人之疾。

    物各重其所主,而桀纣之狗可以吠堯。

    故盜蹶之徒,賢於盜蹶而鄙仲尼。

    運屈而志天,辱至而怨人,是以火焚而怨燧人,溺井而尤伯益。

    宿不樹惠,臨難而施恩;本不防萌,害成而修慎,是以臨渴而穿井,方饑而植木,雖疾無所及也。

    公儀嗜魚, 公儀是姓,楚人也,其性好食魚也。

     屈到嗜芰芰英也,雖非至味,人皆甘之,與衆同也。

    文王嗜膽,曾誓嗜棗,膽苦棗酸,二子甘之,與衆異也。

    鹿形似馬而迅於馬,豺形似犬而健於犬,國有千金之馬而無千金之鹿,家有千金之犬而無千金之豺,以犬馬有用而豺鹿無用也。

     九流第五十五#4 道者,老聃#5、關尹、龐涓、莊周之類也,以空虛為本,清淨為心,謙抱為德,卑弱為行,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裁成宇宙不見其迩,亭毒萬物不有其功。

    然而薄者全棄忠孝,杜絕仁義,專任清虛,欲以為治也。

     儒者,晏嬰、子思、孟轲、荀卿之類也,順陰陽之性,明教化之本,遊心於六藝,留情於五常,厚葬文服,重樂有命,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宗師仲尼,以尊敬其道。

    然而薄者流廣文繁,難可窮究也。

     陰陽者,子韋、鄒衍、桑丘、南公之類也,敬順昊天,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時,範三光之度,随四時之運,知五行之性,通八風之氣,以厚生民,以為政治。

    然而薄者則拘於禁忌,溺於術數也。

     名者,宋鉼#6秦公子,《春秋》雲:秦士也、尹文、惠施、公孫龍#7之類也,其道正名,名不正則言不順,故定尊卑,正名分,愛平尚儉,禁攻寝兵,故作華山之冠,以表均平之制,則寬宥之說以示區分。

    然而薄者捐本就末,分析明辯,苟析華辭也。

     法者,慎到、李俚、韓非、商鞅之類也,其衛在於明罰,讨陣整法,誘善懲惡,俾順軌度,以為治本。

    然而薄者削仁廢義,專任刑法,風俗刻薄,嚴而少恩也。

     墨者,尹佚、墨翟、禽滑、胡俳之類也,儉啬,謙愛尚賢,右鬼非命,薄葬無服,不怒非國。

    然而薄者其道大谷,儉而難遵也。

     縱橫者,阙子阙子,名子我,是齊人,善用兵也、龐煖、蘇泰、張儀之類也,其術本於行仁,譯二國之情,彌戰争之患,受命不受辭,因事而制權,安危扶傾,轉禍就福。

    然而薄者則苟尚華詐而棄忠信也。

     雜者,孔甲、尉缭、屍校、淮夷之類也,明陰陽,本#8道德,兼儒墨,合名法,苞縱橫,納農植,觸類取與,不拘一緒。

    然而薄者則蕪穢蔓衍,無所系心也。

     農者,神農、野老、宰氏、範勝之類也,其衛在於務農,廣為墾辟,播植百谷,國有盈儲,家有畜積,倉凜充實則禮義生焉。

    然而薄者又使王侯與庶人并耕於野,無尊卑之别,失君臣之序也。

     觀此九家之學,雖有深淺,辭有詳略,偕僑形反,流分乖隔,然皆同其妙理,俱會治道。

    迹雖有殊,歸趣無異,猶五行相滅亦還相生,四氣相反而共成歲,淄渑殊源同歸于海,宮商異聲俱會於樂,夷惠同操齊蹤為賢,二子殊行等迩為仁。

    道者玄化為本,儒者德教為宗。

    九流之中,二化為最。

    夫道以無為化世,儒以六藝濟俗。

    無為以清虛為心,六藝以禮樂為訓。

    若以教行於大同,則邪僞萌生;使無為化於成康,則氛亂競起。

    何者?澆淳時異,則風化應殊;古今乖舛,則政教宜隔。

    以此觀之,儒教雖非得真之說,然茲教可以導物;道家雖為達情之論,而違禮複不可以救弊。

    今治世之賢宜以禮教為先,嘉遁之士應以無為是務,則操業俱遂而身名兩全也。

     劉子卷之十竟 #1本注,文淵閣本作:『秦見昆弟前倨後恭,喟然歎曰:一人之富貴,則親戚畏懼之;貧賤,則輕易之。

    且使我有洛陽負郭田二頃,吾豈能佩六國相印乎。

     #2本注,文淵閣本作:『偃家貧,遊齊為親友排槟。

    後為齊相,遂列九鼎,奏锺而食』。

     #3『俱』文淵閣本作『齊』。

     #4文淵閣本先儒後道。

     #5文淵閣本『老聃』之前尚有『齋熊」。

     #6『妍』原作『骈』,據文淵閣本改。

     #7『龍』原作『捷』,據文淵閣本改。

     #8『本』文淵閣本作『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