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子通錄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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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自佑汝慎不可思避事也昨書中言欲買朱砂來吾不阙此物汝于官下宜守亷何得買官下物吾在官所除飲食外不曾買一物汝可觀此為戒也
唐質肅【介字子方 案介江陵人天聖侍禦史】
公一日退朝謂諸子曰吾以直道自任蒙聖主厚恩參貳政府惟以至公為報不敢以朝廷官爵為己私恩桃李固未與汝等栽培惟荊棘則甚多矣然仕宦窮逹各有時命汝等自勉之
與子書 韓忠憲【億字宗魏雍邱人景佑參知政事與子綜書】
得書知汝受館閣之職深切忻慰但服勤職業一心公忠何慮不逹更宜每事韬晦懼輕言之失為妙又雲知汝受府推乍贊浩穣庻事皆須經心熟思毋緻小有失錯至于斷一笞杖稍或不當明則懼于朝章幽則累于陰隲可不戒哉
名二子說 蘇先生洵【字明允眉州人嘉佑編禮】
輪輻蓋轸皆有職乎車而轼獨若無所為者雖然去轼則吾未見其為完車也轼乎吾懼汝之不外飾也天下之車莫不由轍而言車之功者轍不與焉雖然車仆馬斃而患亦不及轍是轍者善處乎禍福之間也轍乎吾知免矣
訓子孫文 司馬文正【光字君實陜州人元佑丞相】
吾家本寒族世以清白相承吾性不喜華靡自為乳兒時長者加以金銀華美之服輙羞赧棄去之二十忝科名聞喜燕獨不戴花同年曰君賜不可違也乃簪一花平生衣取蔽寒食取充腹亦不敢服垢弊以矯俗幹名但順吾性而已衆人皆以奢靡為榮吾心獨以素儉為美人皆嗤吾固陋吾不以為病應之曰孔子稱與其不遜也甯固又曰以約失之者鮮矣又曰士志于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古人以儉為美德今人以儉相诟病嘻異哉近世風俗尤為侈靡走卒類士服農夫蹑絲履吾記天聖中先公為羣牧判官客至未嘗不置酒或三行或五行不過七行酒沽于市果止梨栗棗柿肴止于脯醢菜羮器用甕漆當時士大夫家皆然人不相非也會數而禮勤物薄而情厚近日士大夫家酒非内法果肴非逺方珍異食非多品器皿非滿桉不敢會賓友常數月營聚然後敢發書茍或不然人争非之以為鄙吝故不随俗靡者鮮矣嗟乎風俗頹弊如是居位者雖不能禁忍助之乎又聞李文靖公為相治居第于封邱門外廳事前僅容旋馬或言其太隘公笑曰居第當傳子孫此為宰相廳事誠隘為太祝奉禮廳事已寛矣參政魯公為谏官真宗遣使急召之得于酒家既入問其所來以實對上曰卿為清望官奈何飲于酒肆對曰臣家貧客至無器皿果肴故就酒家觞之上以其無隐益重之張文節為相自奉如河陽掌書記時所親或規之曰公今受俸不少而自奉若此雖自信清約外人頗有公孫布被之譏公宜少從衆公歎曰吾今日之俸雖舉家錦衣玉食何患不能顧人之常情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吾今日之俸豈能常有身豈能常存一旦異于今日家人習奢已久不能頓儉必緻失所豈若吾居位去位身存身亡如一日乎嗚呼大賢之深謀逺慮豈庸人所及哉禦孫曰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共同也言有德者皆由儉來也儉則寡欲君子寡欲則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則能謹身節用逺罪豐家故曰儉德之共侈則多欲君子多欲則貪慕富貴枉道速禍小人多欲則多求妄用敗家喪身是以居官必賄居鄉必盜故曰侈惡之大也昔正考父饘粥以餬口孟僖子知其後必有逹人季文子相三君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君子以為忠管仲镂簋朱纮山楶藻梲孔子鄙其小器公叔文子享衛公史鳅知其及禍及戍果以富得罪出亡何曾日食萬錢至孫以驕溢傾家石崇以奢靡誇人卒以此死東市近世冦萊公豪侈冠一時然以功業大人莫之非子孫習其家風今多窮困其餘以儉立名以侈自敗者多矣不可徧數聊舉數人以訓汝汝非獨身當服行當以訓汝子孫使知前軰之風俗雲 夫人孤愚者則不然棄其九族逺其兄弟欲以專利其身殊不知身既孤人斯戕之矣于利何有哉昔周厲王棄其九族詩人刺之曰懷德惟甯宗子維城毋俾城壊毋獨斯畏茍為獨居斯可畏矣宋昭公将去羣公子樂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葉也若去之則本根無所庇蔭矣葛藟猶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為比況國君乎此諺所謂庇焉而縱尋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圖之親之以德皆股肱也誰敢攜貳若之何去之昭公不聽果及于亂華亥欲代其兄合比為右師谮之平公而逐之左師曰汝夫也必亡汝喪而宗室于人何有人亦于汝何有既而華亥果亡孔子曰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謂之悖禮以順則逆民無則焉不在于善而皆在于兇德雖能德之又奚足以為君子之所貴哉故世之人欲愛其身而棄其宗族烏在其能愛身也孔子曰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善為家者爪牙之利不及虎豹旅力之強不及熊罴奔走之疾不及麋鹿飛揚之髙不及燕雀茍非羣聚以禦外患則久為異類食矣是故聖人教人以禮使知父子之親人知愛其父則知愛其兄弟矣知愛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