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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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儒家類,格物通> 欽定四庫全書 格物通卷九十六    明 湛若水 撰 薄斂下 唐高祖武徳七年夏四月庚子初定均田租庸調法丁中之民給田一頃笃疾減十之六寡妻妾減七皆以十之二為世業八為口分每丁嵗入租粟二石調随土地所宜绫絹絁布嵗役二旬不役則收其傭日三尺有事而加役者旬有五日免其調三旬租調俱免水旱蟲霜為災什損四以上免租損六以上免調損七以上課役俱免凡民赀業分九等百戶為裡五裡為鄉四家為鄰四鄰為保在城邑者為坊田野者為村食祿之家無得與民争利工商雜類無預士伍男女始生為黃四嵗為小十六為中二十為丁六十為老嵗造計帳三年造戶籍 臣若水通曰唐之立法雖非皆古之制而亦古之遺意也曰租者粟米之征也曰調者布縷之征也曰庸者力役之征也豐年則取之兇年則損之此民不困于誅求而貞觀之鬥米三錢有以哉後世惟竭民之财以恣己之欲不知損下則上下俱損益下則上下俱益君民一體而貧富豈容二緻耶今天下公私俱竭而病于國家之冗費未去其取諸民者亦重矣伏惟聖明崇儉以節用損上以益下天下幸甚 唐太宗貞觀九年三月上謂魏徴曰齊後主周天元皆重斂百姓厚自奉養力竭而亡譬如饞人自啖其肉肉盡而斃何其愚也 臣若水通曰君民相為一體者也何者天地萬物與吾一體者也知其一體則所以愛之而不傷者無所不至矣其忍重斂以自殘乎太宗啖肉充饑之喻近之矣噫刲巳則痛戚至于截人肢體而不恤者氣血不相關而己是葢未能真見天地萬物一體之道則一膜之外已為秦越夫焉得不重斂相殘邪故人君之學莫大乎體仁易曰君子體仁足以長人 貞觀十一年八月侍禦史焉周上疏以為自古以來國之興亡不以畜積多少在于百姓苦樂且以近事驗之隋貯洛口倉而李宻資之東郊積布帛而世充資之兩京府庫亦為國家之用至今未盡夫積畜固不可無要當人有餘力然後收之不可強斂以資冦敵也夫儉以息人陛下已于貞觀之初親所服行在于今日為之固不難也陛下必為長久之謀不必逺求上古但如貞觀之初則天下幸甚 臣若水通曰焉周之言切矣國之興亡系于民之苦樂故厚斂以病民則民怨苦而喪其樂生之心則亂亡安得不至也使太宗能從其言如貞觀之初政何其治之不可長哉 貞觀十六年十一月壬申上曰朕為兆民之主輕徭薄斂使之各治生業則皆富矣若家給人足朕雖不聽管?樂在其中矣 臣若水通曰民吾同胞痛癢欣戚相關者也孟子曰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太宗欲薄斂以富民而言樂在其中葢近于樂民之樂矣貞觀之盛鬥米三錢外戶不閉行旅不赍糧民之樂其樂豈無所自哉 唐代宗元年冬十月京兆尹第五琦言什一稅法民苦其重多流亡十一月甲子日南至赦改元悉停什一稅法臣若水通曰十畝稅一唐之法與古名同而實異也代宗始不知而誤行之及聞民苦其重多所流亡即赦停其法所謂勇于改過不失為愛民之主頼有此耳人君之于民其愁苦之聲可不聞哉 徳宗建中元年春正月丁卯朔赦天下始用楊炎議命黜陟使與觀察刺史約百姓丁産定等級改作兩稅法比來新舊徴科色目一切罷之二稅外輙率一錢者以枉法論唐初賦斂之法曰租庸調有田則有租有身則有庸有戶則有調?宗之末版籍浸壊多非其實及至徳兵起所在賦斂廹趣取辦無複常凖賦斂之司増數而莫相統攝各随意増科自立色目新故相仍不知紀極民富者丁多率為官為僧以免課役而貧者丁多無所伏匿故上戶優而下戶勞吏因縁蠶食旬輸月送不勝困弊率皆逃徙為浮戶其土著百無四五至是炎建議作兩稅法先計州縣每嵗所應費用及上供之數而賦于人量出以制入戶無主客以見居為簿人無丁中以貧富為差為行商者在所州縣稅三十之一使與居者均無僥利居人之稅秋夏兩徴之其租庸調雜徭悉省皆總統于度支上用其言因赦令行之 臣若水通曰唐初租庸調之法雖不及三代然亦取之有制民未稱病也楊炎乃倡為兩稅之議徳宗用之以赦天下悉除新舊征科色目孰不以為寛也殊不知法愈煩而病民終不免于流弊然則人君其可以畜聚斂之臣亂舊章以誤國家哉 建中二年五月淮南節度使陳少逰奏本道稅錢每千請増二百五月诏他道皆如淮南又鹽每鬥價皆増百錢十一月加少逰同平章事 臣若水通曰大學雲長國家而務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孟子曰長君之惡其罪小逢君之惡其罪大徳宗好利之心非楊炎諸羣小從防之耶是時已稅商錢括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