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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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哉臣請以此廣孝伯之説 陳宣帝太建八年周以左民部尚書江總為詹事吏部尚書孔奂奏曰江總文華之士今皇太子文華不少豈借于總願選敦重之才以居輔導之職 臣若水通曰古之教太子之道有師保傅之官師者道之教訓保者保其身體傅者傅之德義而文華不與焉若江總浮靡之士豈輔養太子者哉孔奂之言是矣但謂太子文華不少豈借于總然則文華不足者可借總耶于是乎猶惜其信道不笃而未知帝王之學不在文華而文華适為聖學敦本之累也故教太子不以三代之法鮮有不敗德喪邦者矣此可以為人君愛養太子者之鑒 唐太宗貞觀七年十二月帝謂左庶子于志甯右庶子杜正倫曰朕年十八猶在民間民之疾苦情僞無不知之及居大位區處世務猶有差失況太子生長深宮百姓艱難耳目所未渉能無驕逸乎卿等不可不極谏太子好嬉戲頗虧禮法志甯與右庶子孔頴達數直谏上聞而嘉之各賜金一斤帛五百疋 臣若水通曰禮雲禁于未發之謂豫發焉後禁為力難矣故三代明王之教太子必有師傅教之道德禮義陳善以閉其邪所謂禁之于未發也發而後谏斯為下矣惜乎太宗不知而于杜諸人學不足以及此無恠乎太子承幹嬉戲虧禮而卒于見廢也 唐太宗貞觀十七年定太子見三師儀迎于殿門外先拜三師答拜每門讓于三師三師坐太子乃坐其與三師書前後稱名惶恐黃門侍郎劉洎上言以太子宜勤學問親師友今入侍宮闱動逾旬朔師保以下接對甚稀伏願少抑下流之愛?遠大之規則海内幸甚上乃命洎與岑文本褚遂良馬周更日詣東宮與太子遊處談論 臣若水通曰自古帝王擇師傅以教太子固有定法太宗定太子見三師儀所以養其尊師重傅之誠可謂善矣然不于立承幹之日而于更立晉王治時要亦有所懲而至是始悟也奈何治竊太子之位縱欲崇侈乞優供給雖劉岑褚馬諸賢日與遊處談論亦不能消其逸志籲哀哉 唐太宗貞觀十七年嘗謂侍臣曰朕自立太子遇物則誨之見其飯則曰汝知稼穑之艱難則常有斯飯矣見其乘馬則曰汝知其勞不竭其力則常得乘之矣見其乘舟則曰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民猶水也君猶舟也見其息于木下則曰木從繩則正後從谏則聖臣若水通曰太宗因事而誨太子可謂愛之深矣然而太子之未善者豈亦身教之未至耶 唐德宗貞元十九年七月初翰林待诏王伾善書王叔文善棋俱出入東宮娯侍太子叔文詭谲多詐太子嘗欲谏宮市事叔文以不宜言外事止之由是大愛幸與王伾相依附叔文因為太子言某可為相某可為将幸異日用之宻結翰林學士韋執誼及當時有名而求速進者陸淳呂溫李景儉韓晔韓泰陳谏栁宗元劉禹錫等定為死友而淩凖程異又因其黨以進日與遊處蹤迹詭秘莫有知其端者藩鎮或陰進資币與之相結臣若水通曰賈誼雲太子乃生而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後皆正人三代之所以長久也夫養太子以正猶恐不正而況教之以不正乎德宗之于太子使小技博奕之羣小彚進教之竒巧可謂正事乎止宮市之谏以為不言外事可謂正言乎陰受資币而不以為非可謂正道乎死友十人皆輕佻不逞之徒以若人而與之前後左右可謂正人乎然則順宗之不肖德宗養之也可以為萬世養太子者之戒矣 唐憲宗元和元年夏四月元稹上書勸上早擇脩正之士使輔導諸子以為太宗自為藩王與文學清脩之士十八人居後代太子諸王雖有僚屬日益疎賤至于師傅之官非眊瞆廢疾不任事者則休戎罷帥不知書者為之其友谕贊議之徒尤為冗散之甚搢紳皆恥為之就使時得僻老儒生越月逾時僅獲一見又何暇傅之德義納之法度哉夫以匹夫愛其子猶知求明哲之師而教之況萬乘之嗣系四海之命乎上頗嘉納其言時召見之 臣若水通曰元稹勸憲宗擇脩正之士使輔導諸子是矣至引太宗之事為比則非也夫太宗開館延賢先儒固已論其非況所講者又不過文籍而已亦何益哉使知有格物窮理之學則不緻蹀血之禍矣是故人君欲養太子者必擇正人論正學夫然後可以輔成其德也 賈誼新書曰殷周之君有道之長而秦無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昔者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公為太保周公為太傅太公為太師 臣若水通曰師保傅皆與太子遊處者也傅者傅之義理太傅以身少傅以言申教之也師者教之德行物則民彛皆懿德也保者保其身體起居動息皆天理也其歸于行義道德一也而皆得其人以脩其職焉太子之德業其有不成而治化其有不長乎 宋理宗開慶元年六月立忠王樭為皇太子帝家教甚嚴太子雞初鳴問安再鳴囘宮三鳴往會議所參決庶事退入講堂講經史将晡複至榻前起居問今日講何經答之是則賜坐賜茶否則為之反覆剖析又不通則繼以怒明日湏更覆講率為常 臣若水通曰養太子之道必擇正人以左右之薰陶其氣質涵養其德性傅之詩書以發其良知防之幾事以宏其大用是故人已交脩内外夾持而後德業合一并進也理宗之教太子之嚴如此然究其所講文義爾至于朝夕問安則亦庶乎文王世子之道不可誣也雖然觀度宗嗣位之日惟拱手于賈似道之權奸則昔日之所養可知也宋室之日淪于亡其亦不講于三代有道之長教養太子之法然哉 宋儒程颢曰勿謂小兒無記性所厯事皆能不忘故善養子者當其嬰孩鞠之使得所養全其和氣乃至長而性美教之示以好惡有常至如養犬者不欲其升堂則時其升堂而撲之若既撲其升堂又複食之于堂則使孰從雖日撻而求其不升不可得也養異類且爾況人乎故養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