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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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齊王璟固辭太子九月乙醜唐主許之诏中外緻牋如太子禮 臣若水通曰太子系國家之安危非一身之榮辱而已當立則立謀之固非辭之亦未為是也唐主許之其必意有所在邪璟之辭亦必有以也 後晉髙祖天福七年漢髙祖寝疾以其子秦王宏度晉王宏熙皆驕恣少子越王宏昌孝謹有智識與右仆射兼西禦院使王翻謀出宏度鎮邕州宏熙鎮容州而立宏昌制命将行防崇文使蕭益入問疾以其事訪之益曰立嫡以長違之必亂乃止 臣若水通曰益所謂立嫡以長違之必亂此萬世之蓍也漢主舍嫡立庻之計決矣非蕭益引經據義言之則漢之亂豈不慘哉 後晉齊王天福八年唐宣城王景逹剛毅開爽烈祖愛之屢欲以為嗣宋齊丘亟稱其才唐主以齊王璟年長而止璟以是怨齊丘唐主防子景逷毋種氏有寵齊王璟母宋皇後稀得進見唐主如璟宮遇璟親調樂器大怒诮讓者數日種氏乘間言景逷雖防而慧可以為嗣唐主怒曰子有過父訓之常事也國家大計女子何得豫知即命嫁之 臣若水通曰唐主沮種氏奪嫡之謀而且嫁之史稱其明斷嗚呼真可謂明斷矣夫以漢髙帝之明尚溺于戚姬之愛而欲易太子向非留侯招四皓之功大事去矣孰謂五代之君乃有如烈祖者哉蓋其天資之美所行偶合乎義者若此使得聞聖賢之學其所立豈止若是而已邪 班固白虎通曰君薨适夫人無子有育遺腹必待其産立之何尊适重正也 臣若水通曰立嫡以長古今不易之道也遺腹尚俟其産而況其已生者乎 宋神宗元豐八年春正月帝疾甚羣臣請立皇太子及請皇後髙氏權同聽政許之三月甲午朔立延安郡王傭為皇太子賜名煦先是岐王颢嘉王頵日問起居太後既垂簾命二王毋輙入且隂勑中人梁惟簡制十嵗兒一黃袍懐以來蓋密爲踐祚倉卒備也初太子之未立也職方員外郎邢恕與蔡确成謀密語太後之侄髙公繪公紀曰上疾不可諱延安防沖宜早有定論岐嘉皆賢王也公繪驚曰此何言君欲禍吾家邪恕知計不行反宣言太後屬意岐王而與王珪表裡導确約珪入問疾陽鈎緻珪語使知開封府蔡京伏劔士于外須珪小持異則執而誅之既而珪言上自有子定議立延安恕益無所施及太子已立猶與确自謂有定防功傳播其語于朝 臣若水通曰記雲凡事預則立況太子天下之本乎不可不預為之所也髙太後定志延安預為之偹勑岐嘉二王毋得輙入及延安正位人人自安其為宗社之計大矣若西漢髙帝溺于戚姬防紊乎嫡庻之倫不免為髙太後之罪人也若邢恕者又為忠臣之罪人也 宋儒程頥曰古所謂支子不祭者惟使宗子立廟主之而已支子雖不得祭至于齋戒緻其誠意則與主祭者不異可與則以身執事不可與則以物助但不别立廟為位行事而已後世如欲立宗子當從此義雖不祭情亦可安若不立宗子徒欲廢祭适足長惰慢之志不若使之祭猶愈于已也 臣若水通曰宗子者祖祢之正體也故祭以宗子主之欲正體之精神感格也然支子齋戒助物以緻其誠意焉則亦如祭也矣 張載理窟曰宗子者為宗主祭祀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非獨宗子為士為庶人亦然臣若水通曰祭必宗子者尊宗也尊宗所以尊祖也雖大夫之貴不敢幹焉其嫡庶之分嚴矣争奪之禍何由生乎 朱熹曰妻齊體于上妾接承于下而嫡庶之分定者家之齊也 臣若水通曰家道之不正者多起于妻妾之無分也是故嫡庶明則家可齊矣況天子者天下之主正家以正天下者豈不尤當謹乎 濳室陳植曰宗法為諸子之庶子設恐其後流派寖多姓氏紛錯易至殽亂故于源頭有大宗以統之則人同知尊祖分派處有小宗以統之則人各知敬祢且始封之君其适子襲封則庶子為大夫大夫不得以祢諸侯故自别為大夫之祖是謂别子為祖也别子之适子則為大宗使繼其祖之所自出從此直下适子世為大宗合族同宗之是謂繼别為宗也别子之庶子又不得以祢别子卻待其子繼之而自别為祢繼祢者遂為小宗凡小宗之适子服屬未盡常為小宗凡小宗之庶子又别為祢而其适子又各為小宗兄弟同宗之謂繼祢為小宗是也大宗是始祖正派下雖其後支分派别皆同宗此祖則合族皆服齊衰九月初不以親屬近逺論是為百世不遷之宗小宗是祢正派下親盡則絶如繼祢者親兄弟宗之為之服朞繼祖者則從兄弟宗之為之服大功繼曽祖者再從兄弟宗之為之服小功繼髙祖者三從兄弟宗之為之服缌自此以後代常防一代是為五世則遷之宗宗法之立嫡長之尊有君道焉大宗所以統其宗族凡合族中有大事當禀大宗而後行小宗所以統其兄弟如同祢者有大事則同祢之兄弟當禀繼祢之小宗而後行一族之中大宗隻是一人小宗盡多故一人之身從下數至始祖大宗惟一數至髙祖小宗則四此古者宗族人情相親人倫不亂豈非明嫡庶之分有君臣之義由大宗小宗之法而然欤 臣若水通曰宗法不立則不免世逺殽亂之弊故立大宗以統之則人知尊其祖矣立小宗以統之則人知敬其祢矣是故宗法有嫡庶之分焉有君臣之義焉有愛敬之道焉不可不慎也後之君子其毋以宗法為輕哉 元許衡曰有家有國所以立嫡嗣無所争者出于無為而分定故也如走兔在野人競逐之積兔在市過而不顧此之謂分定 臣若水通曰兔一也在野則人競逐在市則人不顧何也分之定與否故也同一家國也嫡不立則人起觊觎之心嫡既立則人有安分之意者何也預定與不預定之驗也許衡無為而分定之論不可易矣 格物通卷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