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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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者蕃為酒醪以靡谷者多六畜之食焉者衆與細大之義吾未得其中其與丞相列侯二千石博士議之有可以佐百姓者率意逺思無有所隠 臣若水通曰九年之水堯曰洪水警予七年之旱湯以六事自責自古帝王未嘗不以儆戒而興治也堯湯大聖且猶儆戒而況其下者乎漢之文帝此诏其亦庶幾近之矣然儆戒與不儆戒乃聖愚之所以分而治亂之所起系于一念之微爾王安石乃曰天變不足畏者豈非長君之惡乎 漢武帝征和四年诏深陳既往之悔曰有司奏請逺田輪台欲起亭隧是擾勞天下非所以優民也朕不忍聞當今務在禁苛暴止擅賦力本農脩馬複令以補缺毋乏武備而已由是不複出軍而封田千秋為冨民侯以明休息冨養民也 臣若水通曰胡寅稱人莫難于知過莫難于悔過莫甚難于改過迷而不知者天下皆是也知而悔者百有一人焉悔而改者千萬人有一人焉自力學反躬之士尚鮮不吝之功何況人主而能改可謂明也已矣可為帝王處仁遷義之法秦穆公不得專美于前矣臣竊謂人主知改與否乃在一念之通塞覺與不覺之間爾故曰無輪台一诏漢幾不免為秦矣危哉 晉惠帝太安元年侍中嵇紹上疏曰存不忘亡易之善戒也臣願陛下無忘金墉大司馬無忘颍上大将軍無忘黃橋則禍亂之萌無由而兆矣 臣若水通曰懲既往之愆則思将來之善而後愆可免矣嵇紹之言忠矣惜未有遷善之路上無以開昏愚之君下無以塞驕橫之門時不知納而從之而亂亡随至夫豈不宜哉 晉元帝太興元年十一月乙夘日夜出高三丈庚申诏羣公卿士各言得失禦史中丞熊逺上疏曰聰賊猾夏梓宮未還不遣軍進讨一失也羣官不以雠賊未報為恥二失也當官者以治事為俗吏奉法為苛刻盡禮為謟谀從容為高妙放蕩為達士驕蹇為簡雅三失也萬機未整風俗僞薄安得朝有辯争之臣士無祿仕之志乎且又舉賢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權貴是以才不濟務奸無所懲若此道不改求以救亂難矣 臣若水通曰日陽精也君象也日明于晝照臨下土猶君主中國統禦萬方也日出于夜則晝夜反易陽失其所以為陽君失其所以為君天地古今之大變非常者也熊逺三失之說豈足以盡其咎哉天地反覆華夏擾亂冠屦倒置曠古所無之禍者矣而一時君臣于此而不知儆烏乎能儆 晉成帝鹹康七年劉翔疾江南士大夫以驕奢酣縱相尚嘗因朝貴宴集謂何充等曰四海闆蕩奄逾三紀宗社為墟黎民塗炭斯乃廟堂焦慮之時忠臣畢命之秋也而諸君宴安江左肆情縱欲以奢靡為榮以傲誕為賢謇谔之言不聞征伐之功不立将何以尊主濟民乎充等甚慙 臣若水通曰晉室播遷雖王謝諸人皆以江左為安者無懲戒前愆之心也飲酒盤遊豈有中原之思生民之念乎劉翔使臣也懇懇以生民宗社為言所以愧晉廷諸臣多矣 晉穆帝升平五年範好儒學性質直常謂王弼何晏之罪深于桀纣或以為貶之太過曰王何蔑棄典文幽沈仁義遊辭浮說波蕩後生使搢紳之徒翻然改轍以至禮壊樂崩中原傾覆遺風餘俗至今為患桀纣縱暴一時适足以喪身覆國為後世戒豈能回百姓之視聽哉故吾以為一世之禍輕厯代之患重自喪之惡小迷衆之罪大也 臣若水通曰虐政之害人也淺而近邪道之害正也逺而深故虐政使人知警邪道使人心肆範之論王弼何晏似過而不過也然而學術者政事之本故孟子論诐淫邪遁生于其心害于其政發于其政害于其事則夫桀纣之虐政亦王何之流弊也後之人君主正學之權者可不有戒于斯乎 王猛病中上疏秦王堅曰夫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終是以古先哲王知功業之不易戰戰兢兢如臨深谷伏惟追蹤前聖天下幸甚 臣若水通曰人之心儆與肆而已矣儆則為戰兢臨谷之心以保有大業肆則為投鞭斷流之志而大業以亡夫然後知王猛之言為藥石也 晉秘書侍郎趙整作酒德之歌曰地列酒泉天垂酒池杜康妙識儀狄先知纣喪殷邦桀傾夏國由此言之前危後則符堅大恱命整書之以為酒戒 臣若水通曰大禹聖人也而惡防酒一念好惡天理人欲興喪于此焉分喪德喪邦酒诰盡之矣趙整之言婉而能警其古之善諷諌者欤 晉武帝大元十四年徐邈與範書曰自古以來欲為左右耳目無非小人皆先因小忠而成其大不忠先借小信而成其大不信遂使防謟并進善惡倒置可不戒哉 臣若水通曰語雲大奸似忠大詐似信自古有之矣至于防謟并進善惡倒置而禍亂由之是誠不可不戒也戒之何如學而已矣學則本心明而是非不忒不學則本體昧而何以鑒人為人君者尚知所本哉 晉恭帝元熈元年涼公歆用刑過嚴又好治宮室從事中郎張顯上疏以為涼土三分勢不支久兼幷之本在于務農懷逺之略莫如寛簡今入嵗以來隂陽失序風乖和是宜減膳徹懸側身脩道而更繁刑峻灋繕築不止殆非所以緻興隆也昔文王以百裡而興二世以四海而滅前車之?得失昭然 臣若水通曰人君之有失德人諌不及乃有天譴所以緻儆戒也涼歆嚴刑重役天垂戒于上臣進諌于下而不之悟卒以亡國殺身噫可畏哉 格物通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