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關燈
已發者也故感于可矜而有恻隠之心感于可怒而有羞惡之心感于交際而有辭讓之心感于得失而有是非之心斯真心矣故無恻隠羞惡辭讓是非之心者非人也君子觀其感通之幾而聖學可至矣 禮記孔子閑居曰清明在躬志氣如神嗜欲将至有開必先天降時山川出雲 臣若水通曰聖人與天地如人之一身無不相通其痛癢忻戚無不相應者清明則心無私欲至虛而靈故志氣如神而足以前知是故凡所願欲之事将至必先有以開發其朕兆者猶天将降山川為之先出雲聖人一心之感應亦如是而己為人君者可不清心凝神以為感應之本乎 論語曰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 臣若水通曰甚矣上下感應之速也其機使之然爾曷謂機理一而已矣理也者人心之所同然而上下達之者也禮義信人心天理同然之機也故上有好下必有甚焉者各以其類而應焉如志氣之相感一體之貫通也非夫聖賢之心學足以通天下之志者其孰能與于斯 孟子曰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恱而誠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詩雲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此之謂也 臣若水通曰王霸之辨如玉之與石然究其本則德與力誠與僞而已矣蓋王道則本之德而由于誠霸功則本之力而出于僞以力服人則無以得其心已以僞感人以僞應也以德服人則得其心已以誠感人以誠應也故五霸莫盛于桓文姑以其執轅濤塗侵曹伐衞之事而視夫成湯之興東征而西怨文王之作大畏而小懷其人心之服與不服為何如哉雖然先儒程颢曰有天德便可語王道又曰其要隻在謹獨究其德力誠僞之分則又系于人君一念之微爾君天下者有志于王道盍亦反其本矣 中庸其次緻曲曲能有誠誠則形形則着着則明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唯天下至誠為能化 臣若水通曰中庸此章言自至誠以下者當用力以求至于誠也蓋天理根于人心雖昏愚之極天理猶有以時發見者孟子所謂四端此所謂曲也人能因其天理微處擴而充之以至其極則無小大充萬殊之善協于克一也是亦無異于至誠矣由是而形則睟面盎背由是而着則暢于四支由是而明則發于事業由是而動則四方風動由是而變則人皆舍舊從新由是而化則人各反其真而不複舊而天下化成矣夫誠也者譬之樹木之根也而形着明動變化則譬之樹木之有枝榦花實而生生不息焉一氣之感應也至此則中和極緻而位育兩全有本者如是也人君欲感人心而化成天下者盍于緻曲求之 左傳隠公元年鄭武公莊公為平王卿士王貳于虢鄭伯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王子狐為質于鄭鄭公子忽為質于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溫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鄭交惡君子曰信不由中質無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禮雖無有質誰能間之茍有明信澗谿沼沚之毛蘋蘩蕰藻之菜筐筥锜釡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薦于?神可羞于王公而況君子結二國之信行之以禮又焉用質風有采蘩采蘋雅有行葦泂酌昭忠信也 臣若水通曰天下之禍莫大于間間則疑疑則僣僣則亂矣是故間者聖王之所必去者也平王既任鄭伯父子為卿士而欲貳于虢則是君間其臣也鄭伯怨王則是臣間其君也君臣相間天理滅矣間而不已至于交質又不已至于交惡史從而書之若固然者則冠屦倒置天地反易一時之化人心盡死而九法盡斁矣蓋由平王一念之貳之感應也平王暗弱不足論也鄭伯父子有缁衣之賢者然且至于是鄭之得罪也不尤大欤 左傳僖公二十五年冬晉侯圍原命三日之糧原不降命去之諜出曰原将降矣軍吏曰請待之公曰信國之寶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 臣若水通曰晉文公守伐原之信誠矣乎曰誠與僞不容以發者也易之革曰已日乃孚革而孚者也其曰未占有孚孚而革者也誠豈可以聲音笑貌為之哉文公之伐原也刻日持糧而克諜降退舍而待觀其進退同一貪取之心也其誠邪僞邪夫惟大易之鹹聖人之感天下以無心也 周語内史興曰禮所以觀忠信仁義也忠所以分也仁所以行也信所以守也義所以節也忠分則均仁行則報信守則固義節則度分均無怨行報無匮守固不偷節度不攜若民不怨而财不匮令不偷而動不攜其何事不濟又曰樹于有禮艾人必豐 臣若水通曰忠分則均者謂心中不偏故處物得其平也攜離也樹種也艾報也豐厚也禮者天理之形體也忠信仁義禮之本也忠分仁行信守義節上之所以感人者誠矣無怨無匮不偷不攜下之所以應上者至矣故曰禮以觀德德以蔔世晉侯之郊勞恭命則其興可以必矣況天子有天下之大其可不以忠信仁義存心以禮自守以濟豐亨豫大之福哉易曰視履考祥此之謂也 格物通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