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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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貧賤則行貧賤所當行之道而不至於濫見在夷狄則行夷狄所當行之道而不改其行見在患難則行患難所當行之道而不變其守道随在而盡則心亦随寓而安故君子無入而不自得其本心之理焉所謂素位而行者如此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於人則無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險以徼幸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諸正鹄反求諸其身此三節書是言君子之學正己反求而不願乎外也子思曰大凡人居上位則好作威以陵下居下位則好附?以援上君子則不然在上位則不侵陵乎下在下位則不攀援乎上惟知正己求完己之分内而無邀求於人之心夫有求而不得則怨生今無求則自無怨但見中心泰然雖上而不得於天亦順受其正而無所怨憾於天下而不合於人亦安於所遇而無所罪尤於人又何願於外乎惟其素位而不願外故君子一身之所履雖有順逆之境而宅心平易随寓而安至於窮通得喪一聼諸天命之自然而無一毫慕外之心豈若小人逞其私智於傾險之途以妄求幸得之福哉是道也夫子蓋嘗言之矣夫子有曰射雖一技之微而其心則有似乎君子何以見之蓋君子凡事皆正己而不求於人即如射者失諸正鹄之的而不中但反求諸己以為技藝之未精更不怨勝己者故曰射有似乎君子觀此而君子之素位而行不願乎外益可見矣 右第十四章 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詩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耽宜爾室家樂爾妻孥子曰父母其順矣乎 此一章書是示人入道之序也子思曰君子之道雖無所不在而求道之功則必以漸而進謹於彞倫日用之常而後可造夫聖神功化之極審於隐微幽獨之際而後可底於中和位育之全辟如人欲行遠必自迩始迩即所以為遠也辟如人欲登高必自卑始卑即所以為高也君子之道正與行遠登高相似小雅棠棣之詩有曰人能於閨門之内妻子情好契合如鼓瑟琴無有不和之處兄弟之間翕然友愛既極其和樂且又久而不變則能宜爾之室家樂爾之妻孥矣詩言如此孔子讀此詩而贊之曰人能和妻子宜兄弟如此則父母之心其亦安樂矣乎夫即一家言之父母在上是高遠者也妻子兄弟在下是卑迩者也由妻子兄弟之和而遂緻父母之順豈非行遠自迩登高自卑之一驗乎求道者可以知其序矣右第十五章 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詩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揜如此夫 此一章書是即鬼神以明道也子思曰孔子之言曰天地間隻是隂陽二氣而二氣之良能為鬼神其為德也流行不窮殆至盛矣乎何以見其盛也天下惟有形者可見鬼神無形雖視之而弗見惟有聲者可聼鬼神無聲雖聼之而弗聞然鬼神雖無形無聲而凡有形有聲之物皆鬼神為之體不可得而遺也至無而至有至虛而至實何其盛耶即以祭祀一端驗之鬼神之靈能使天下之人皆齊明以肅其心盛服以肅其身於以奉承乎祭祀斯時也但覺鬼神之精□洋洋乎流動充滿恰如在上一般而在上皆鬼神也恰如在左右一般而左右皆鬼神也所謂體物而不可遺者於斯驗矣試觀大雅抑之詩曰神之來也不可測度則雖極其誠敬尚?有愧況可厭射而不敬乎觀於此言益可以見鬼神體物而不遺矣夫不見不聞鬼神微矣而體物不遺又極其顯何哉蓋鬼神之屈伸往來總一實理為之所謂誠也惟其誠則有是理必有是氣自發見昭着而不可揜如此夫此鬼神之德所以為盛也人之體道者焉可不以存誠為要務哉 右第十六章 子曰舜其大孝也與德為聖人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廟飨之子孫保之 此一章書見舜能盡庸德之量也子思曰孔子之言曰人子事親皆當盡孝然惟古帝舜其為大孝也與夫為人子者非德不足以顯親舜則生知安行德為聖人其顯親之孝為何如非貴不足以尊親舜則受堯之禅尊為天子其尊親之孝為何如非富不足以養親舜之富奄有四海以天下養其養親之孝為何如且上而使宗廟飨天子之祭所以為親光前者至矣下而使子孫保諸侯之封所以為親裕後者至矣舜之德福兼隆如此誠有非常人可及者此其所以為大孝與 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祿必得其名必得其夀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傾者覆之詩曰嘉樂君子憲憲令德宜民宜人受祿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 此四節書是言聖人有大德而後能備大福也子曰夫舜之德福兼隆固所以為大孝然德又福之本也故有聖人之大德而德中自有尊榮必得天子之位德中自有福厚必得四海之祿德中自有令聞必得顯着之名德中自有久道必得永遠之夀皆理之自然不求而自應者也此豈天之有私乎哉嘗觀於天之生萬物必因其材質之可厚而加厚焉如物之栽植者本有生意便從而培養之至物之傾仆者本無生理便從而覆敗之或培或覆皆物之自取而天未嘗有意於其間也嘉樂之詩有雲可嘉可樂之君子有是顯然昭着之美德既宜於在下之民又宜於在位之人以是為天所眷顧而受天之祿天既保愛之佑助之而命為天子又從而申重之保佑之不已使之獲福於無窮此天之眷德又有可徵者也由此觀之可見有大德者必然受天之命而為天子今舜既有是大德則其受上天笃厚申重之命而享祿位名夀之全固理之必然者爾尚何疑哉夫舜之德為大德斯孝為大孝舜聖人也而實孝子也舜之聖聖之孝者也舜之孝孝之聖者也故為天下萬世法右第十七章 子曰無憂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為父以武王為子父作之子述之武王缵大王王季文王之緒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顯名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廟飨之子孫保之 此一章書是子思引孔子所言文武周公之事也子思曰孔子之言曰自古帝王於父子創述之際多有不足於心之處即不能無憂若全無所憂者其惟我周文王乎何以見之文王以王季之賢為之父以武王之聖為之子王季積功累仁造周家之基業是賢父作之於前也武王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