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劄記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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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徐問 撰 易説一隂一陽之謂道與他處道字不同人物所由以生之理所謂立天之道是也其繼就是根頭發育處理猶全粹本無不善故繼之者善也然其隂陽變合中有五行随這理出人物所由以生蓋禀具而為性也 人于理隻作個渾淪的物事防蓋中有根柢相切近處條理井然故謂之理在天則太極為根元亨利貞森然備具在人則心為根仁義禮智鹹有頭緒如草木花葉凝氣于荄分類卷舒而出至于發生條暢其理莫不由之詳體可見 程子答張思叔子在川上雲道無窮怎生一篇無窮便道得他愚謂太極之理乗以隂陽五行之氣流行于今古兩間為山川為人物為寒暑晝夜其本由化機不停槖籥運動莫非道也蓋無形之理寓于有形之器川流亦道中之一器耳若人能黙識心通則眼前道理皆能見其活潑 西銘自幹稱父至颠連無告者也見人與天地萬物為一體的道理自于時保之至匪懈言人所以事天的道理中引舜禹申生諸事以實之後言聖賢所以如此者蓋知天所以成就乎我而我當盡事天之意 張橫渠謂氣坱然太虛一段言元氣升降飛?不息皆本隂陽有機所以發動有始故能成終風霜雪山川又指其迹之著者以見其微也 程子謂天地萬物之理無獨必有對以其初動靜生隂陽故萬事萬物其形其理皆無出此二者故有對皆自然也 先儒謂心統性情又謂心如谷種又謂心者性之郛郭大槩性為人所禀受于天之理而具于心心則種此理仁義禮智皆所栽之谷也然不可見皆于恻隠羞惡辭讓是非之情以發其苖裔則心非特為性之郛郭又為情之戶牖氣則為其緻役奔走而周旋者也 人性禀受理氣原不相離氣質中則有清濁善惡耳故孔子不曰同而曰近然上帝賦畀此理于人以為性豈有不善者哉故孟子專言性善亦以戰國時人心陷溺而不知本然之善故指以示之如子思言天命之謂性是也孔子舉其全孟子究其本然君子不謂性命之説則又若兼氣質而引之于義理充之以四端為着力工夫求歸于善之意 聖人同于人而超乎萬物皆自其性中充滿流溢而出自親親以及乎民物上下感通無不周遍初非有我之私所謂大同也隻此就是踐形一個様子若稍有間隔不通便與天地氣象不相似 程子論易生之謂性人生而靜以上不容説蓋謂天命流行而生人物始有性人生而靜道理蘊而未感故為天之性感于物而動為性之欲欲即喜怒哀樂之情也若以靜推而上之則為造化未形時隻是一圑氣涵理在故不可言性言即堕形氣中非複性之本體矣 孟子謂存心養性四字精宻二事雖開説而義實相因性本天賦仁義禮智信純粹真實的道理而寓于心有感則情動随物而遷心有存焉者寡矣心既不存則人欲日長天理日消故存心所以養性養性所以奉若乎天之所以與我之理即子思子所謂尊徳性易所謂成性存存是也良心既存物不擾動大學之有定易之艮其背不獲其身時也定而虛虛而明一真自如中庸之謂中大學之謂靜易敬以直内時也由感而動出皆當理易動以天為無妄中庸之謂和時也由是仁之于父子義之于君臣五常百行及于仁民愛物而萬事各得其所孔子所謂一以貫之時也故存心養性工夫其效甚大 性字訓義從心生以人心具此生理而實不外乎氣也程子以為性出于天才出于氣然才亦根于性之理必于氣以發之故高辛氏子八元之才忠肅防懿宣慈惠和蓋以徳性用事是何等才也若專以氣用事則闇于理義為剛很給慧而非所謂禀受之才矣孟子所謂非天之降才爾殊與不能盡其才者也可見 明道答橫渠定性書大意動靜皆定不?将迎不系内外此性所以恒定也次言無情者定之本順應者定之用既無情順應自不須除外誘除則增一套事易所謂至赜而不可惡也引易艮止為内定孟語不鑿為外定故兩忘無事靜而明通如聖人順應喜怒之常在于物而中無所系也後言忘怒觀理乃學者求定工夫而用力之要莫切于此 人心有性猶良田之有美谷也谷得地氣而生長成實以利民生阜财用洽百禮其功用甚大而用力不能不資乎人故培土以厚苖根引水以資灌潤存養之事也時加省視以知其旱澇所侵稂莠螟蟊所害省察之事也隄防宣洩芟柞袪除俾無所傷以遂其長養之性而獲收成之功克治之事也人心生理禀于元為仁故曰谷種實則相類知此則知所以當存心而養其性矣 或謂人心本無靜氣化流行亦無靜時愚觀易系辭曰夫幹其靜也專其動也直是以大生焉又曰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蓋非靜無翕其動非動無辟其靜幹為至健而有動靜故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以為無靜非也 人心存養不厚則徳不聚出皆支離未能順理易以尺蠖之屈龍蛇之蟄皆自外而内退藏于宻之事下言精義入神窮理入于微妙如中庸之盡精微乃為緻用之本利用安身順而利往如易義以方外乃為崇徳之資此正是内外交相養之道 蘇季明問喜怒哀樂未發前求中程子曰不可求即是思思即已發不可謂之中也又問呂學士言當求于喜怒哀樂未發之前何如曰不可既有知覺郤是動也怎生言靜後來羅豫章師山李延平師豫章皆以靜坐觀喜怒哀樂未發前氣象為何如而求所謂中者想其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