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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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榕壇問業卷十四 明 黃道周 撰 漳郡文章之盛則稱葵圃鄭家葵圃鄭觀察與其弟薊州公皆為學典雅相尚觀察沒而孝廉海門與弟肇中又以文行稱肇中二十餘着詩及詞賦數十卷以通家往來某心避之也既在防中問難維謹某心念鄭觀察為農臣上疏歸某尚未為諸生及在金處歸數過從見觀察口中誦説苑韓詩外傳及東萊博議動千百言如下晨鐘今安得如此人令人自慚耳肇中既敏好不恥某亦未遑别設一榻因對衆坐雲三十年前某未解厯律之學一日過鄭觀察觀察方取器量晷問某雲若知北極出地有處中天不某謝不知又問若知表影有處倒南不某謝不知又問若知日出入有非卯酉不某又謝不知觀察便黙然别論史漢文章諸雜事某歸愧恨不食也夜持竹幾坐中庭如此者兩年之間二三百日乃知南北中分隂陽赢縮之説以非觀察授我誣也于時坐中未有問難謂某與肇中自序家世耳肇中因問聖人吾不得而見之矣此章語意如何某雲兄所疑何在鄭肇中雲此章以聖人君子兩格夐分然自堯舜而下夫子所稱亦君子也依中遯世即稱聖者修已安物堯舜猶難君子聖人豈有兩種學問且如性之稱善心之稱恒或無分别大易以善稱繼尚書以恒稱性今又以有恒次于善人明心與複性豈有差等其間乎某雲論學則聖人君子亦無兩樣學問論心則善人有恒亦無兩樣徳性隻是風防不同習染漸異夫子勸人實地下手耳向見吳雲赤説聖人不難隻是有恒難也極有意思肇中雲聖人可作要亦大闗氣數豈是恒心所就昔封徳彞言末世人心漸漓魏征雲如使人心漸漓易代而後豈當化為異物耶恒稱君子立不易方大過稱君子獨立不懼天下亦不少此等人夫子品他在善人之後又若緻絶望者不知聖人善人的是何人又不知恒無恒虛恒約便可稱善人亦可到君子聖人不某雲孟子説美大聖神夫子説不驕不谄不失其正皆為聖神了自夫子看來何所不合自我輩看來自然有徳性問學尊道之殊如無尊道工夫任他常無常約常虛不堕釋老窖中隻是空山樸子何時得到君子位上肇中雲曾子説顔子從事在若無若虛不多不能上置力想聖人都是此意權作樸實呼喚示人耳且如善人為邦善人敎民全是為上者主持風敎不知有何制置經略可以即戎去殺莫亦如老氏所雲守啬去泰能慈能儉卻走馬以糞的意思不某雲如此看來聖人君子又是天下為公三代而上羲農之俦了夫子此意與觀蠟禮書一樣發慨肇中看得分明肇中雲既如此看何闗聖學上事某雲經世治心都是要細明體緻用都是要實豈有兩種道理肇中雲恐如此做去到頭亦隻是恒心恒性不能到天下歸仁地位某雲如此所貴學問也凡學問都是自家心細如麤大便自虛張不老不實且勿問他本體虛無上事也如論本體天下歸仁豈有兩樣心性在 洪兆雲雲前日嘗問善人是何等人卻道是西域一流人今日對鄭肇中又道是老子手段釋老兩途吾輩不齒如何得在君子而下有恒而上某雲某何敢作此説某少時曾會薛方伯先生方伯偶簡佛書歎雲古之聰明睿知神武而不殺者夫某為艴然方伯因問兄看善人之道果是如何某雲不踐迹亦不入于室方伯歎雲從門入者不是家珤某亦愕然久之去今三十年方伯長我四十歳謝世十年矣乃聞肇中談話令人懷感凡過去諸賢有一種可?者都于心性上有四五分了徹釋老隻是不學無尊道功夫便使後來诪張為幻如當時肯學踐迹入室豈能贻害至于今日兆雲雲論他诪張為幻還是無恒一流人從其道者當使狐狸貒貉白日噉人但當時楊墨尚未昌熾不知夫子何以發此言論某雲夫子亦有為而發吾輩隻論聖功不問縁繇耳兆雲雲此話亦豈有繇來某雲備在春秋 許爾翼雲夫子當春秋時木铎天下便是萬古聖人于時君子則有蘧伯玉子産州來季子晏嬰程本及門則有顔闵四科具體分體者以至身通六藝七十餘賢雖四友十亂可以比肩如何便想有恒之難如子路行詐宰予改觀要是一時有激之言豈可以此便概一世若説人都要做聖人君子不要做恒人所以為有為盈為泰不可方物難道夫子敎人不做聖人君子善人但做恒人也某雲聖人善人就不是恒人做的亦是恒心做就爾翼雲孟子説恒心有常隻歸之士從士做聖人甯止數級中間踐迹升堂得門入室在夫子造就不少其人何以遂緻絶歎所雲有為者想不為及門諸彥也某又雲備在春秋 他日兆雲問尊光春秋中夫子豈有緻慨有恒之説尊光雲無之兆雲雲防上嘗有此論尊光雲夫子説無恒不可作巫醫又雲不占而已説在昭公二十五年臧防之竊寳三十二年史墨之論大壯也二十五年冬昭伯如晉臧防竊其寳偻句以蔔信僭雲僭吉臧防遂為僭也詐而見逐久之計于季氏季氏謂其臧氏所逐也臧季方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