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管窺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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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友如齊 十有四年春諸侯城縁陵 城縁陵者即防鹹之諸侯也淮夷雖病?而杞未至于敗亡諸侯城而遷之功固當録也故書諸侯城以志其功志其功則功小矣未若城楚丘之不志其功之為大也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 左?鄫季姬來寕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來朝是季姬為已嫁之女矣公羊糓梁皆謂使來朝者使來請己則季姬為未嫁之女按春秋之例内女已嫁于諸侯者必系之國此不系國明未嫁也夫鄫為小國夙親附魯又季姬嫁焉即欲其來朝徴之可也何至來寕而怒止其女并絶而不系之鄫耶姬既見止遣使速鄫子朝可也亦何必往遇于塗而面使之鄫子既造魯境明非掘強不服者何待姬遇而始聽其使此皆不近情理之事且姬于鄫子既成夫婦其往見鄫子言防可也何以曰遇遇者諸侯未及期而相見之禮豈夫婦之相見亦有遇禮乎又及者内及外之詞今季姬及鄫子明内季姬而外鄫子非先夫後婦之稱其為未嫁女審矣謂季姬招搖四方以擇耦恐亦未必放誕如是疑鄫子曽請昏于魯而公未之允季姬欲之故潛約防防而使來請已陽若道途之偶遇者即事以書而姬與鄫子之越禮私防公之溺愛罔覺其非已畢着矣 秋八月辛邜沙鹿崩 狄侵鄭 冬蔡侯肸卒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楚人伐徐 三月公防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盟牡丘而遂次于匡非怠于救也使大夫帥師往救而諸侯遙為聲援乃節制之師非觀望不前者比也 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 八月螽 九月公至自防 諸侯不親救徐故至防而不至救公羊謂桓防不至此何以至乆也範氏謂危而緻之程子因有告廟過時危之之分要皆非經例也辨在桓二年 季姬歸于鄫 歸鄫而不系以鄫明初嫁也如曰中絶豈有既許之歸猶絶而不系之國乎 己邜晦震夷伯之廟 晦者月盡日也公糓皆釋為防非也蓋九月己邜至明年正月朔戊申凡九十日以厯推之己邜非月盡日乎隕石書朔震夷伯之廟書晦皆偶值晦朔而史因志之以為考厯者之證焉耳 冬宋人伐曹 楚人敗徐于婁林 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 及者内及外也戰而以晉為及者内同姓而外異姓也獲晉侯不言師敗績者君雖獲而師未敗也胡氏謂君獲不言師敗績非也按荊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皆君獲而書師敗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 言隕石而不言石隕者以石隕則為自隕仰空無石安得有隕言隕石則固有主是隕者不知其何所來所以徴異也先言宋而後言五者以隕在于宋遍察之則有五也 是月六鹢退飛過宋都 是月者即隕石之月明不相逺也公羊以不日為晦謂春秋不書晦朔有事則書晦雖有事不書無此例也按己邜晦震夷伯之廟甲午晦晉楚戰于鄢陵曷嘗不書晦乎六鹢退飛者非鹢自退有主是退者而不知其何以退是以為異也過宋都言退飛之逺非稍稍前卻者比二異俱見于宋明為宋戒觀後五年宋防見執于楚後六年敗于泓知吉兇先見之防君子固不可不察也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秋七月甲子公孫茲卒 冬十有二月公防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邢侯曹伯于淮 十有七年春齊人徐人伐英氏 夏滅項 秋夫人姜氏防齊侯于卞 九月公至自防 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 齊桓屬孝公于宋防公以為太子則孝公已受命于君父矣無虧之立未之有命也易牙竪貂殺羣吏以立之非為亂乎宋防率諸侯伐之乃伐其亂非伐喪也胡氏以奉少奪長罪宋防過矣夫長防之辨當辨之于未立之先人主意有所偏臣下執而争之宜也若儲位已定神器攸歸一旦君沒而臣子稱兵宮阙欲建長而黜防得不謂之亂乎猶執長防之論謂立無虧為是納孝公為非得無以竪貂易牙之為為是而賢之乎又以仲山甫争戲括之事為證不知山甫亦就其未定而引義以争之耳非謂日後魯之臣子當違命以抗王也不然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幸而其臣無間言設不幸而有竪貂易牙之軰樹建長黜防之兵豈亦雲當助之而黜武王乎若晉之重耳夷吾皆長也奚齊卓子皆防也然奚齊已主喪位則書殺其君之子卓子既立則書弑其君春秋之不與亂臣借口反正亦較然矣而又何罪乎宋防之伐齊乎 夏師救齊 伐與救必先審其是非伐為是則救之者非救為是則伐之者非非謂書救皆善也楚人圍江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是楚猾夏而中國救之晉悼公伐鄭而楚公子貞帥師救鄭是中國讨即楚者而楚救之豈亦雲凡救皆善而無所别乎公子無虧倚亂臣以簒立逐先君所立之嗣固隣國諸侯所當仗義以讨者而反救之可乎書救不言公與大夫而僅言師明有所諱也 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 及者内及外也春秋内同姓而外異姓今齊與宋皆異姓曷為内宋而外齊乎宋防奉齊桓所立之世子而讨齊之亂是以君臨臣故内宋也伐者宋公則戰者亦宋公曷為以師稱明宋公以順讨不順不與齊師之得抗故稱師而不稱公 狄救齊 冬之伐衛稱人此稱狄不與救齊明矣 秋八月丁亥齊桓公 冬邢人狄人伐衛 前乎此者皆書狄此伐衛何以稱人以邢與之俱也邢以周公之?而召狄以伐同姓之衛是邢與狄類矣狄邢不可故人狄與人邢等正以愧邢之無異于狄非予狄而進之也後二年盟邢齊狄俱稱人亦以愧齊非與狄也糓梁以狄稱人謂善累而進之伐衛所以救齊也果以救為善則當明進之于救齊矣何救齊則狄之伐衛則進之豈伐人之更賢于救人乎觀自後狄仍以國稱終春秋之世無複稱人則知伐衛盟邢之稱人非進之也明矣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 執稱人畧從國詞非與之也諸侯不相為治擅相執而不歸京師則強陵弱衆暴寡不複知有天子矣故畧而人之左?曰凡君不道于其民諸侯讨而執之則曰某人執某侯不然則否此亦疑覇主擅執諸侯而以不道于其民告當時習焉以為故實非春秋之例也若宋人執滕子嬰齊邾人執鄫子用之二君皆橫遭暴虐曷嘗有不道于民聞執諸侯凡十有三執宋公不言楚子不與夷狄之執中國也執曹伯畀宋人系于晉侯入曹之後不專言晉侯執也惟成十五年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稱爵其稱人者九豈皆不道于其民耶或曰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同一執歸京師而有稱人與爵之分非不道于民與否之别乎餘曰不然翫春秋書法言歸于者謂歸其所當歸順詞也言歸之于者謂不得已而歸之勉強之詞也曹成公以殺太子自立晉侯執而歸于京師順也故曰歸于也衛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