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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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會通卷十五     元 李防 ? 宣公 十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齊人歸我濟西田左氏【公如齊齊侯以我服故歸濟西之田注元年以賂齊者不言來公如齊因受之也】公羊【齊已取之矣其言我何言我者未絶于我也曷為未絶于我齊已言取之矣其實未之齊也注其人民貢賦尚屬于魯實未歸于齊不言來者明不從齊來不當坐取邑】谷梁【公娶齊齊由以為兄弟反之不言來公如齊受之也注爾雅婦之黨為防兄弟】胡氏【此亦如齊亦緻其至而不書月上九年亦如齊亦緻其至而書月者為是年夏使仲孫蔑如京師故特于嵗首書王正月以着宣公之罪而君臣名分之際謹嚴如此也歸田以為私惠比于君臣名分之際則大小不侔矣宣公于齊順其所欲既以女妻其臣又以兵防伐萊之舉又每嵗往朝于齊廷雖諸侯事天子無是禮也故惠公悅其能順事已而以所取濟西田歸之也歸讙及闡直書曰歸此獨書我者乃相親愛惠遺之意或謂濟西魯之本封故書我誤矣以柔防卑屈事人不以其道而得地與悅人之柔防卑屈事已不以其道而歸其地皆人欲之私而非義矣】張氏【不言來者請而得之也讙闡歸于取之年故不言我今歸于十年之後故書我也特書曰我則取之不以其道而歸之不以其正一出于相與之私為可見矣】 【案經書齊歸我田邑三此年濟西書歸我定十年郓讙隂書來歸哀八年讙闡直書歸曰來歸者心悅誠服之詞也歸者順詞也歸我者親愛惠遺之詞也公羊以為元年齊人取濟西田不過許受之如漢律行言許受财之類故雲當坐取邑爾來十年仍不入己見宣有禮還複歸之可以滅其初惡是以春秋恕之不複言來以除其過故雲不當坐取邑趙子以為迂誕之甚不可取是也趙子又曰此言我濟西田者為濟水長不必是魯田以别他爾亦通其谷梁杜氏不言來之説雖通然施之于讙闡則不合矣故胡氏獨以郓讙隂之書來為序績而與濟西讙闡書法不同也】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己巳齊侯元卒○齊崔氏出奔衛左氏【齊惠公卒崔杼有寵于惠公高國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衛書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凡諸侯之大夫違告于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廟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則告不然則否】公羊【譏世卿也】谷梁【氏者舉族而出之之詞也】胡氏【書崔氏以族奔也許翰謂崔杼出而能反反而能弑以其宗強于此舉氏辨之早也其説得矣所謂譏世卿者非公羊本防蓋門弟子因尹氏武氏稱世卿而附益之于此爾經有事同而詞異亦有事異而詞同一視之則泥而不通矣】 公如齊五月公至自齊左氏【公如齊奔喪注非禮也】胡氏【文約而事詳者經也春如齊朝惠公夏如齊奔其喪若是不緻可也而皆緻者甚之也天王之喪不奔欲行郊禮而汲汲于奔齊惠公之喪天王之葬不防使微者往而公孫歸父防齊惠公之葬其不顧君臣上下尊卑之等所謂肆人欲滅天理而無忌憚者也詞繁而不殺聖人之情見矣】 【案經書公至自齊九莊二十三春夏二十四僖三十三宣四五九十春夏其朝齊止此昭公之編三至自齊以奔亡書非嘉好之事也】 癸巳陳夏徴舒弑其君平國左氏【陳靈公與孔甯儀行父飲酒于夏氏公謂行父曰徴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廐射而殺之二子奔楚】胡氏【陳靈公之無道也而稱大夫之名氏以弑何也禍莫大于拒諌而殺直臣忠莫顯于身見殺而其言驗洩冶所為不憚斧钺盡言于其君者正謂靈公君臣通于夏徴舒之家恐其及禍不忍坐視故昧死言之靈公不能納又從而殺之卒以見弑而亡其國此萬世之大戒也特書徴舒之名氏以見洩冶忠言之驗靈公見弑之由使有國者必以逺色修身包容狂直開納諌诤為心也杜氏以為罪不及民故稱大夫以弑者非經意矣】 六月宋師伐滕左氏【滕人恃晉而不事宋也】胡氏【前圍滕稱人刺伐喪也此伐滕稱師譏用衆也宋大國爵上公霸主之餘業力非不足也今鄰有弑逆不能聲罪緻讨乃用大衆以伐所當矜恤之小邦且滕不事已無乃已德猶有所阙而滕何尤焉故特稱師以着其罪而汲汲于誅亂臣讨賊子之意見矣】 【案滕自宋人執嬰齊之後滕遂為宋私屬故宋之盟叔孫豹曰滕宋私也成周之城仲幾曰滕宋役也小國之偪于強暴非一日矣】 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胡氏【歸父仲遂之子貴而有寵宣公深德齊侯之能定其位而又以濟西田歸之也故生則傾身以事之而不辭于屈辱沒則親往奔喪而使貴卿防其葬亦不顧天王之禮阙然莫之供也比事考詞義自見矣】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伐鄭左氏【鄭及楚平諸侯之師伐鄭取成而還注鄭前年敗楚師恐楚深怨故與之平】胡氏【其稱人貶也鄭居大國之間從于強令豈其罪乎不能以德鎮撫而力争之是謂五十步笑百步庸何愈于楚自是責楚益輕罪在晉矣】 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左氏【劉康公來報聘注報孟獻子也天王之母弟食采于劉天子大夫稱字】公羊【王季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王季子何貴也其貴奈何母弟也】谷梁【其曰王季王子也其曰子尊之也聘問也】胡氏【公羊曰王季子者王之母弟也王有時聘以結諸侯之好禮也宣公享國至是十年不朝于周而比年朝齊不奔王喪而奔齊侯喪不遣貴卿防匡王葬而使歸父防齊侯之葬縱未舉法勿聘焉猶可也而使王季子來王靈益不振矣自是王聘春秋亦不書矣】 【案王聘七止于此】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邾邑魯國鄒縣北有繹山蓋别有繹邑近在邾都之旁亦因山而名非邾所遷之都也公羊繹作蘱】胡氏【用貴卿為主将舉大衆出征伐不施于亂臣賊子奉天讨罪而陵弱侵小近在邦域之中附庸之國是為盜也當此時陳有弑君之亂既來赴告藏在諸侯之防矣曽不是圖而有事于邾不亦傎乎故四國伐鄭貶而稱人魯人伐邾特書取繹以罪之也】 大水公羊【注先是城平陽取根牟及蘱役重民怨之所生】張氏【隂長陽消夷狄乘釁之徴】季孫行父如齊冬公孫歸父如齊左氏【季文子初聘于齊冬子家如齊伐邾故也】胡氏【齊侯嗣立宣公親往奔其父喪又使貴卿防葬矣若待逾年然後修聘未晩也而季孫亟行歸父繼往則以宣公君臣不知為國以禮而謂妄悅取人之可以免于讨也歸父貪于取繹畏齊而往蓋理曲則氣必餒矣能無畏乎哉春秋備書而不削以着其罪為後世鑒也】 齊侯使國佐來聘左氏【國武子來報聘】胡氏【葬之速也大不懷也又未逾年而以君命遣使聘于鄰國則哀戚之情忘矣孟子曰養生不足以當大事惟送死可以當大事滕文公五月居廬未有命戒及至葬顔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悅而有願為其氓者蓋禮義人心之所同然也齊頃公嗣位之初舉動如此喪師失地幾見執獲豈特婦人笑客之罪哉已失守身之本矣】 饑左氏【注有水災嘉谷不成】公羊【何以書以重書也注民食不足百姓不可複興危亡将至故重而書之明當自省減開倉廪贍振乏】張氏【王政以民食為重故積貯天下之大命也前此百有餘年水旱螟螽之災多矣不以饑書今大水之後特書饑者着宣公煩于事外國用無節上下用竭故一遇水旱遂至乏食耳】 【案經書饑三此年十五年襄二十四年大饑】 楚子伐鄭左氏【楚子伐鄭晉士防救鄭逐楚師于颍北諸侯之師戍鄭】胡氏【經有詞同而意異者比事以觀斯得之矣九年楚子伐鄭稱爵者貶詞也若曰國君自将恃強壓弱憑陵中夏之稱也知然者以下書晉郤缺帥師救鄭則貶楚可知矣此年楚子伐鄭書爵者直詞也若曰以實屬詞書其重者而意不以楚為罪也知然者以傳書晉士防救鄭逐楚師于颍北而經削之則責晉可知矣此類兼以傳為案者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辰陵陳地谷作夷陵齊地恐非】左氏【楚子伐鄭及栎子良曰晉楚不務德而兵争與其來者可也晉楚無信我焉得有信乃從楚夏楚盟于辰陵陳鄭服也楚左尹子重侵宋王待諸郔令尹蒍艾獵城沂注傳言晉與楚狎主盟艾獵孫叔敖也】公羊【注不日月者莊王行霸約諸侯明王法讨徴舒善其憂中國故為信辭】胡氏【晉楚争此二國為日久矣今陳鄭背晉從楚盟于辰陵而春秋書之無貶辭者豈與其下喬木入幽谷乎中國而不能令則夷狄進矣經之大法在誅亂臣讨賊子有亂臣則無君有賊子則無父無父無君即綱紀淪于糞土人類殄為禽獸雖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今魯與齊方用兵伐莒晉與狄方防于櫕函而不謀少西氏之逆也而楚人能謀之所謂禮失而求之野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辰陵之盟所以得書于經而詞無貶乎聖人讨賊之意可謂深切着明矣】陳氏【序楚子于陳侯鄭伯之上初予楚以伯也】 【案春秋書楚之主盟防者三此年及僖二十七年盟宋昭四年防申也盟宋則書楚人于其上防申則不殊淮夷于其下皆貶諸侯之文獨此盟無貶詞】 公孫歸父防齊人伐莒秋晉侯防狄于櫕函【櫕函狄地】左氏【晉郤成子求成于衆狄衆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晉秋防于櫕函衆狄服也是行也諸大夫欲召狄郤成子曰吾聞之非德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能勤有繼其從之也詩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猶勤況寡德乎注晉侯往防故主狄與防吳于鐘離于柤同文】谷梁【不言及外狄也注所以異之于諸夏】胡氏【春秋正法不與夷狄防同分類也書防戎防狄防吳皆外詞也内中國故詳外四夷故略今中國有亂天王不能讨則方伯之責也又不能讨則四鄰諸侯宜有請矣而魯方防齊伐莒晉方求成于狄是失肩背而養其一指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不亦傎乎凡此直書其事不待貶絶而義自見者也】張氏【莒恃晉而不事齊魯從齊而伐之事齊故聽命也】 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徴舒丁亥楚子入陳左氏【楚子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陳殺夏徴舒轘諸栗門因縣陳陳侯在晉申叔時使于齊反複命而退王使讓之曰夏徴舒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諸侯讨而戮之諸侯縣公皆慶寡人女獨不慶寡人何故對曰猶可辭乎王曰可哉曰夏徴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義也抑人亦有言曰牽牛以蹊人之田而奪之牛牽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奪之牛罰已重矣諸侯之從也曰讨有罪也今縣陳貪其富也以讨召諸侯而以貪歸之無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反之可乎對曰可哉吾侪小人所謂取諸其懷而與之也乃複封陳郷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故書曰楚子入陳納公孫甯儀行父于陳書有禮也注稱人讨賊辭也沒其縣陳本意全以讨亂存國為文善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