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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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年首序周鄭交惡之事亦為有見于此王伯消長之機不在茲乎】 癸未宋穆公胡氏【外諸侯因魯防而書或日或不日者備則書日略則書時或或不者有怠于禮而不有弱其君而不無其事阙其文魯史之舊也有讨其賊而不有諱其辱而不有治其罪而不有避其号而不聖人所削春秋之法也】 【周桓王元年】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取牟婁【此伐國取邑之始】公羊【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疾始取邑也注據楚子伐宋取彭城不書】谷梁【言伐言取所惡也諸侯相伐取地于是始故謹而志之也注既伐其國又取其土明伐不以罪而貪其利兩書取伐以彰其惡】胡氏【取者收奪之名牟婁?邑聲罪伐人而強奪其土故特書曰取以着其惡上二年莒人擅興入向而天讨不加焉至是伐國取邑其暴益肆矣】陳氏【外取邑不書自隠以前則書之曷為書之春秋之初猶以取邑為重也據傳自桓十四年宋以諸侯伐鄭取牛首而後皆不書】張氏【取者言非其有而恃力兼并之也】 【案取字例胡曰悉虜而俘之曰取取師于雍丘于嵒是也取者得非其有之稱取郜鼎之類是也取者收奪之名取牟婁長葛之類是也此三例亦畧相通矣然濟西汶陽複故田而亦曰取何哉茍不請于天王以正疆理而擅兵争奪雖取本邑與奪人之有者無以異也春秋之義不以亂易亂亦書曰取正其本之意也左氏以取為易又曰不用師徒則宋取長葛連兵經年何易之有故趙子曰凡力得之曰取】 戊申衛州籲弑其君完【州谷梁作祝 戊申三月十七日有日無月】左氏【衛莊公娶于齊曰莊姜無子又娶于陳曰厲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完莊姜以為已子公子州籲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石碏諌曰臣聞愛子敎之以義方弗納于邪弗聴桓公立十四年州籲弑桓公而立】公羊【曷為以國氏當國也】谷梁【大夫弑其君以國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注凡非正嫡則謂之嫌】胡氏【此公子州籲也削其屬籍特以國氏者罪莊公不待以公子之道使與聞政事主兵權而當國也以公子之道待州籲不以賤妨貴少陵長亂何由作春秋之旨在于端本清源以衛詩緑衣諸篇考之所謂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者荘公是也其不稱公子而以國氏着後世為人君父者之戒爾故傳有之曰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張氏【不稱公子惡逆之首去其屬籍以誅之也】 【案春秋公子弑君者五商人歸生比皆書公子獨州籲無知以國氏】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此書遇之始】左氏【公與宋公為防将尋宿之盟未及期衛人來告亂夏遇于清注二國各簡其禮若道路相逢遇也】公羊【遇者何不期也一君出一君要之也注古者遇禮為朝天子若罷朝卒相遇于塗近者為主逺者為賔稱先君以相接所以崇禮讓絶慢易也當春秋時出入無度禍亂奸宄多在不虞無故卒然相要小人将以生心故重而書之所以防禍原也言及者起公要之明非常遇也】谷梁【及者内為志焉爾遇者志相得也注内為志非不期也與八年傳不期異義遇禮又見昭二十五年】胡氏【遇者草次之期古有遇禮不期而防以明造次亦有共肅之心春秋書遇私為之約比于不期而遇者直欲簡其禮爾簡畧慢易無國君之禮則莫适主矣故志内之遇者三而皆書及若曰以此及彼然也志外之遇者四而皆以爵若曰以尊及卑然也其意以為莫适主者異于古之不期而防矣故凡書遇者皆惡其無人君相見之禮也】 【案纂例六遇清谷魯濟皆書公及内之遇也二垂梁丘皆以爵列書外之遇也而胡氏獨以為外遇四以為季姬鄫子則當在内遇例以為桃丘則本以防出恐又不當同于簡禮之例谷梁于此傳曰遇者志相得也蓋因桃丘弗遇以為志不得相遂為此辭則當從桃丘公羊注曰遇例時而疏者引六月季姬遇防以為書月甚惡之則又當從防蓋未詳所指也今胡通例定以遇防為外遇然及字又同于内遇之文且季姬鄫子何得以尊卑言之要之隻纂例是】 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諸侯防伐之始】左氏【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馮出奔鄭鄭人欲納之及衛州籲立将脩怨于鄭據二年之伐而求寵于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宋人許之故四國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胡氏【春秋之法誅首惡興是役者首謀在衛而以宋主兵何也前書州籲弑君其罪已極至是阻兵脩怨勿論可也而隣境諸侯聞衛之有大變可但已乎聲罪緻讨雖先發而後聞可矣宋殇不恤衛有弑君之難欲定州籲而從其邪説是肆人欲滅天理非人之所為也故以宋公為首示誅亂讨賊必先治其黨與之法也此義行為惡者孤矣】 秋翚帥師防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左氏【諸侯複伐鄭宋公使來乞師公辭之羽父請以師防公弗許固請而行書曰翚帥師疾之也諸侯之師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公羊【翚者何公子翚也不稱公子貶曷為貶與弑公也注據叔老防伐許不貶】胡氏【翚以不義強其君固請而行無君之心兆矣夫公子公孫升為貴戚之卿者其植根膠固難禦于異姓之卿況翚已主兵而方命乎隠公不能辨之于早罷其兵柄猶使帥師是以及鐘巫之禍故于此去其公子以謹履霜之戒春秋立義至精詞極簡嚴若曰翚帥師防伐鄭豈不白乎再序四國何其詞費也孔子曰言之重詞之複烏乎不可不察其中必有大美惡焉四國合黨翚複防師同伐無罪之邦欲定弑君之賊惡之極也言之不足而再言聖人之情見矣天地造物化工運其神春秋讨賊聖筆冩其意再序四國而誅讨亂臣之法嚴矣】陳氏【書之複書之終春秋才一再見焉特書之法嚴矣】 附錄【陳氏三例】陳氏【春秋有達例三有同号者焉有同辭者焉有同文者焉号不足以盡意而後見于辭辭不足以盡意而後見于文以同文為猶未也而至于變文則特書也案春秋書内大夫防伐者八翚溺皆貶詞單伯得臣歸父僑如叔豹叔老之無貶者伯令也獨貶翚之說公谷以為翚有弑隠之罪故終隠之篇貶之然翚未弑而先貶恐無此理故胡氏從左傳防伐未有言帥師而翚兩言帥師蓋大夫専将而後百乗之家有弑君者矣】 九月衛人殺州籲于濮左氏【州籲未能和其民石碏曰王觐為可陳桓公方有寵于王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州籲如陳石碏使告于陳請即圖之陳人執之而請涖于衛衛人使右宰醜涖殺州籲于濮】公羊【稱人者何讨賊之詞也注明人人得讨之所以廣忠孝之路】谷梁【其月謹之也于濮者譏失賊也注讨賊例時衛人不能即讨緻令出入自恣謹其時月以着臣子之緩慢也】胡氏【伐鄭稱人責詞也殺州籲稱人衆詞也伐鄭之役公孫文仲主兵而變文稱人則是指國人聴州籲号令從文仲而南行也故曰責詞其殺州籲則石碏謀之而使右宰醜涖也變文稱人則是人皆有欲讨之心亦夫人所得讨也故曰衆詞公羊之義是矣于濮者闵衛國之人着諸侯之罪也衛人失賊而曰着諸侯之罪何也夫州籲二月弑君而不能即讨者緣四國連兵欲定其位故乆然後能殺之于濮耳非諸侯之罪而何夫以讨賊許衆人而以失賊罪鄰國與賊者寡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賊懼】陳氏【東遷之初國猶有臣子也公子初弑君衛人為之變終風日月之詩作于宮中擊鼔作于國中不逾年卒讨之故合五國之衆不能定州籲而殺于濮見衛之有臣子也】 【案春秋讨賊書人例六州籲無知陳佗徴舒栾盈良霄是也栾盈良霄雖非弑君而皆叛逆之臣故書法同晉裡克弑君而恵公殺之不以其罪故不予以讨賊楚比弑君而棄疾殺之亦非正故不成其為賊商臣弑君而齊人殺之不得例于讨賊蔡般弑父而楚子殺之亦不得例于讨賊者罪齊蔡國人不以為賊而君之也】 冬十有二月衛人立晉【宣公】左氏【衛人逆公子晉于邢而主之書曰衛人立晉衆也注善其得衆故不書入】公羊【立者不宜立也稱人衆立之之詞也衆雖欲立之其立之非也】谷梁【晉之名惡也其稱人以立之得衆也得衆則是賢也賢則不宜立何也春秋之義諸侯予正不予賢】胡氏【人衆詞立者不宜立也晉雖諸侯之子内不承國于先君上不禀命于天子衆謂宜立而遂自立可乎故春秋于衛人特書曰立所以着擅置 其君之罪于晉絶其公子所以明専有其國之非】陳氏【衛之臣子可以讨賊不可以置君州籲為僇而晉受之上無天子下無君父是亦争國而已矣繼故未有書立者賊不讨君不譏不在立也必若衛人賊讨君然後可以書立矣】 【案春秋書立四晉與子朝皆不宜立武宮?宮皆非所當立也故書法同晉為國人所與子朝獨為尹氏所與故書法異朝書王子而晉不書公子者朝之罪已顯晉之得衆疑于當立故特去公子以見之也○又案謝氏曰王命天下之大本也立雖正非王命則在所治受立雖順非王命則在所黜】 春秋會通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