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關燈
内棄諸夏外交夷狄上不順王命下不順伯者而逃歸不盟故六年啓諸侯之伐緻新城之圍八年甯母之會不敢與盟而令世子聽命焉九年王人齊侯等盟于洮而鄭伯乞盟也噫以諸侯之尊始于逃歸而終于乞盟甚乎鄭伯之罪也襄七年陳侯逃歸義同亦棄中夏而從荊楚故也趙子曰凡逃者皆謂義當留而竊去也故穀梁曰逃義曰逃也君臣同辭逃者匹夫之事 謝湜曰諸侯盟于首止諸侯盟于葵丘王世子宰周公不盟也齊桓假仁義以尊王室故雖與世子周公為會然尊貴世子周公不敢與盟以崇大義也尊王室以崇大義翼戴天子以示大順人心所同欲故稱諸侯 胡安國曰無中事復舉諸侯會盟同地再言首止者書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惡焉首止之盟美之大者也王將以愛易世子桓公有憂之控大國扶小國會于首止以定其位太子踐阼是為襄王一舉而君臣父子之道皆得焉故夫子稱之曰管仲相桓公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中國之為中國以有父子君臣之大倫也一失則爲夷狄矣故曰首止之盟美之大者也 鄭伯逃歸不盟 謝湜曰會王世子以尊周盟諸侯以崇大義春秋會盟未有善于此者也鄭文公從夷棄夏以畏楚之心背盟竊歸是以匹夫之行逃中國之義也書曰逃歸賤之也書曰不盟罪其違命也 胡安國曰事有惡者不與為幸其善者不與為貶平丘之盟惡也請魯無勤是以為幸故直書曰公不與盟首止之盟善也犯衆不盟是以為貶故特書鄭伯逃歸逃者匹夫之事以諸侯之尊下行匹夫之事雖悔于終病而乞盟如所喪何其書逃歸不盟深貶之也或曰首止之會非王志也王惡齊侯定世子而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可以少安鄭伯喜于王命而畏齊故逃歸不盟然則何罪乎曰春秋道名分尊天王而以大義為主夫義者權名分之中而當其可之謂也諸侯會王世子雖衰世之事而春秋與之者是亦變之中也天下之大倫有常有變舜之于父子湯武之于君臣周公之于兄弟皆處其變者也賢者守其常聖人盡其變會首止逃鄭伯處父子君臣之變而不失其中也噫此春秋之所以為春秋而非聖人莫能修之者矣 呂祖謙曰鄭伯逃歸不盟逃隻是潛身而歸欲連師而歸則齊必覺正如高祖脫鴻門相似 楚人滅弦弦子奔黃 程氏學曰凡諸侯為人滅其國或見伐而出於己非其罪則于國未宜絶于其奔也則皆不名彼其義未虧故可直于天子而求復也焉可遂絶之哉莊十年齊滅譚譚子奔莒僖五年楚人滅弦弦子奔黃十年狄滅溫溫子奔衛不言出者國滅無出也二十八年衛侯奔楚是也若昭公三十年吳滅徐徐子章禹奔楚名者彼己服於吳而後奔無興復之志故也桓十五年鄭伯突出奔蔡昭二十三年莒子庚興來奔皆奪正而立者也桓十六年衛侯朔出奔齊以王命絶之也襄十四年衛侯衎出奔齊昭三十年北燕伯欵出奔齊二十一年蔡侯朱出奔楚皆不能嗣守先業上下乖離國人不君自取播越其位已絶故即名之若哀十年邾子益來奔按此年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八月歸邾子益于邾至是復來奔其爲絶明矣 謝湜曰譚子奔莒弦子奔黃溫子奔衛皆不名者君有不屈之志邦有可復之道春秋未之絶也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冬晉人執虞公 程氏學曰王道衰微諸侯不道執人之君者有之執人之臣者有之春秋舉天下之法以治之皆奪其爵而曰某人惟成十五年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執得其罪且歸于王故書晉侯然則其他貶而人者罪亦昭矣其因會伐入滅等書執而不曰人者繼上事於文不可更言某人故也如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得與侯執類乎舉此一事其類可知諸侯無罪為人所執于理何可絶故悉不名惟莊十九年宋人執?子嬰齊宋既稱人?子復名者兩俱有罪爾 謝湜曰晉獻公襲人之國而執其君惡之大者也凡執諸侯執者皆奪爵稱人見殺者皆不名以執者無道而見執者無可絶之罪也虞公非有大惡加民也以一國君主而見執于人者特以無後慮而已百裡奚宮之奇去而虞國空虛虢亡而虞國單弱方是時外無鄰國為之援内無忠臣為之輔虞公措身于國勢若匹夫故獻公還師館虞而虞公見執矣有國家者其可以無藩垣之蔽股肱之助哉書執虞公所以為後世戒也是故非王命而執人為不義為君主而執于人為不智 胡安國曰公羊子曰虞人已滅矣其言執何不與滅也滅者亡國之善詞上下之同力矣若夫虞公地之緼于晉久矣晉命行乎虞氏信矣其曰晉人執之者猶衆執獨夫爾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而身為獨夫商紂是也貴為諸侯富有一國而身為獨夫虞公是也其曰公者非存其爵猶下執之之詞也不言以歸驗其為匹夫之實也書滅下陽于始而記執虞公于後可以見棄義趨利瀆貨無厭之能亡國敗家審矣呂祖謙曰晉滅虢當時桓公既為覇主何故聽晉如此縱橫蓋當時天下紛亂亦救不得許多頭項最是夷狄極盛所以先去伐狄而次伐楚又何暇伐晉又曰執虞公以媵秦穆姬媵是使賤者為之以此辱之正如石勒使晉帝青衣行酒相類 春秋集義卷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