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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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義卷十二 宋 李明復 撰 莊公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 謝湜曰饗兩君相見之禮也饗禮在廟尚敬也夫人出饗齊侯黷禮之大也人無恥畏則無所不為故文姜初會齊侯於禚次饗齊侯於祝丘 胡安國曰享者兩君之禮所以訓恭儉也兩君相見享於廟中禮也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非兩君相見又去其國而享諸侯甚矣 三月紀伯姬卒 程頤曰伯姬卒而紀國亡魯為父母兄弟之國反使齊侯葬之書此所以罪魯是謂文見於此義起在彼者也或曰齊侯迫逐紀侯取其國而葬其妻義豈在此乎曰齊侯之惡不待貶絶而可知若魯之罪則聖人所以明微也 謝湜曰先儒謂諸侯絶期無服内女惟諸侯夫人為之服大功故紀伯姬書卒禮者沿情而為之文也有其情則服沿而生豈有尊卑之異哉禮期喪大夫三月不從政天子諸侯以日視朝則無三月廢政之禮故曰期之喪逹乎大夫三年之喪逹乎天子禮文不同以此而已先儒因此遂以諸侯絶期無服誤矣禮宗族有罪如其倫之喪無服然則宗族無罪者諸侯皆為之也書紀伯姬卒則内女之嫁於公子大夫而諸侯不為之服者其失見矣 夏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 胡安國曰蘇轍曰鄭伯子儀也桓十五年書突出奔蔡忽歸於鄭是年九月突入於櫟十七年高渠彌弑忽立子亹十八年齊襄公殺子亹鄭人立子儀莊十四年突使傅瑕弑子儀而入則遇於垂者子儀也然則鄭有二君可乎春秋有一國而二君者鄭突與儀衛衎與剽是也突衎始終為君子儀君鄭十有四年剽君衛十有一年皆能居者也故春秋因其實而君之然則孰與曰皆不與也突之入以簒衎之出以惡儀剽雖國人所立而突衎在焉非所以為安也故四人者春秋莫適與也皆不沒其實耳君子不幸而處於此如子臧季劄可也不如是則不正為此說者善矣然而鄭伯厲公非子儀也 紀侯大去其國 程頤語錄曰紀侯大去其國大名責在紀也非齊之罪也齊侯陳侯鄭伯遇於垂方謀伐之紀侯遂去其國齊師未加而已去故非齊之罪也 程氏學曰紀侯大去其國自去也大者紀侯名也生名之著失也按元年齊師遷紀郱鄑郚逼遷其邑志固在於滅矣然兵未始加乎其國而紀遂不能守故三年秋紀季以?入於齊至是而紀侯大去其國也夫守天子之土承先祖之祀義莫重焉雖天下無王諸侯不道借使齊以兵臨我猶當率厲臣民申固備禦而為之守不幸而力不足者則亦死之可也惡有使弟以邑入齊而已委國去之哉先儒或擬以太王之事過矣苟有太王之德民從之如歸市則為之可也彼尚未能效死而勿去何太王之足議哉故曰紀侯大去其國自去也梁亡自亡也鄭棄其師自棄也齊人殱於遂自殱也四者皆自為之也 謝湜曰大紀侯名紀侯去國稱名與寔來稱名同意紀侯奔走以事大國久矣郱鄑郚見遷?邑不保大國志於滅紀亦久矣雖然諸侯為天子守土宗廟社稷人民休戚所繫也竭力以事大國而不得免亦曰厲臣民嚴守備緻死國之義以忠守之而已矣豈有懼禍及身而不為守國之計者哉豈有齊兵未涉其都而委國以去者哉紀侯之逼難也内無守國之心外無守國之備乃至季以邑入齊身棄國而出君道絶於紀矣春秋書紀侯去其國罪其自去也書名罪其失國也太王去邠適岐邠人從之如市而終以有國太王之仁也孟子謂滕文公鑿池築城使民效死勿去諸侯之義也紀侯雖不若衛侯衎蔡侯朱之奔也雖不若蔡侯獻舞潞子嬰兒之臣服大國也然上無太王去邠之仁下無諸侯死社稷之義其於隕廟社喪人民其罪一也故名而絶之 胡安國曰凡大閲大雩大蒐而謂之大者譏其僭也大無者志倉廪之竭也大去者土地人民儀章器物悉委置之而不頋也或曰以争國為小而不為以去國為大而為之者也夫守天子之土疆承先祖之祭祀義莫重焉委而去之無貶歟曰有國家者以義言之世守也非身之所能為則當效死而勿去以道言之不以其所以養人者害人亦可去而不守於其二者顧所擇如何爾然則擬諸太王去邠之事可無愧矣曰太王去邠從之者如歸市紀侯去國日以微滅則何太王之可擬哉故聖人與其不争而去而不與其去而不存與其不争而去是以異於失地之君而不名不與其去而不存是故書叔姬歸?而不錄紀侯之卒明其為君之末矣 胡宏曰若紀侯者非齊侯無道暴橫之甚則能守其國家者也去太王則甚遠亦賢於其他自取滅亡者矣故聖人書法如此 六月乙醜齊侯葬紀伯姬 謝湜曰紀國屬齊故伯姬之喪齊侯葬之魯父母之國也魯不能葬而齊侯葬之責魯失親親之道也葬以奉安死者逐其君取其國而為之葬其妻責齊侯葬伯姬之不義也 胡安國曰葬不稱齊人而目其君者見齊襄迫逐紀侯使之去國雖夫人在殯而不及葬然後襄公之罪著矣或曰葬之禮也而以為著其罪何也弑魯君滅其婚姻之國而葬其女是猶加刃於人以手撫之也而可以為禮乎斥言齊侯賤之也或曰惡其詐也如紀似禮存季似義葬伯姬似仁惡似而非者惡莠恐其亂苖也 秋七月冬公及齊人狩于禚 謝湜曰越國而狩亂之道也既無討難復讐之意且與齊人狩於禚是與讐國同其樂而不知戚也子則如此何以正其親 胡安國曰穀梁子曰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敵所以卑公也何為卑公不復讐而釋怨也父母之讐不共戴天兄弟之讐不與同國九族之讐不同鄉黨朋友之讐不同市朝今莊公於齊侯不與戴天則無時焉可通也而與之狩是忘親怨非人子矣夫狩者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