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師說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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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旱為證晦庵集注所據周改時止以行夏之時為據蓋周以建子之月為春終是不正故夫子思行夏之時也此隻以聖經之言為證不煩他說 魯隠公元年不書即位義 此隠公之元年何以不書即位攝故也君薨而世子立世子糿則國政聴扵大臣堪事而複辟焉古有之矣曰隠公為大臣乎曰非也庶長而有先君之命使之攝而奉桓者也何以知其有先君之命乎曰桓公之母仲子也以貴聘之則其子貴矣故桓公之生先君既以為世子諸侯國人知之矣則隠公之攝非先君之命而誰乎曰庶長何以不得立曰是聖王之制所以正嗣統而杜禍亂之原定民志也禮諸侯一娶九女無再娶之文适夫人無子則擇諸右媵右媵無子則擇諸左媵左媵無子而後取諸衆妾之子亦皆以其序焉有常制矣隠母媵也故其子不得承統然則桓母适乎曰不适曰不适則曷為而貴曰非适非媵桓母也非适非媵是謂再娶蓋先君之失禮而臣子末如之何者也恵公之适妃孟子也孟子卒繼室以聲子隠母也其後仲子之歸魯蓋純以夫人禮聘之國人皆曰此夫人也隠亦嘗母事之矣隠立而天子又嘗歸赗焉則恵之貴桓母有素矣雖然豈禮之正哉是故眀天子在上則婚娶得禮而适庶之分眀及王制不行而後諸侯越禮者衆越禮矣而直以古義防之則扵事情之實将不勝其扞格而終非臣子所得追議于君父也然則隠烏得而不奉桓乎谷梁子曰讓桓不正若隠者可謂輕千乘之國蹈道則未由谷梁之說防則防矣而不達乎事之情昩乎禮之權者也使隠公黜桓而自立則是負先君之托先君之肉未寒而舉其所愛推而逺之設令其禍不至扵殺而桓之母子失所矣而曰我為正其得謂之正乎其得謂之孝乎而人之情又肯盡従之否也使人情而果従是亦亂耳是亦篡耳況人情未必然而先君之命實不可改乎故隠之奉桓足以為賢而說春秋者苟能覈事情酌時宜以處中而毋執一焉庶防乎得之矣 諸侯娶女立子通考 何氏曰諸侯一娶九女無再娶之文适夫人無子則立右媵之子右媵無子則立左媵左媵無子則立夫人娣侄夫人娣侄無子則立右媵娣侄右媵娣侄無子則立左媵娣侄 成公九年二月伯姬歸于宋經書衛人來媵又書晉人來媵又書齊人來媵案左傳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今魯嫁伯姬三國來媵共十二女而齊是異姓豈宋先代之後上公爵尊故如此欤然不可考矣又案傳隠公三年雲衛荘公娶于齊東宮得臣之妺曰荘姜美而無子又娶于陳曰厲妫生孝伯蚤死其娣戴妫生桓公荘姜以為己子據厲妫即何氏所謂右媵其娣戴妫即右媵之娣又據昭公八年陳哀元妃鄭姬生悼太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勝此所謂三妃即夫人與左右媵合此數處觀之則諸侯九女之制甚眀其立子則各従其母之貴賤也 齊桓公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無子齊侯好内多内寵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長衛姬生武孟少衛姬生恵公鄭姬生孝公密姬生懿公葛嬴生昭公宋華子生公子雍案桓公夫人三當是徐嬴蔡姬娶在先王姬娶在後所以如此不是兩媵故皆稱夫人内寵六人寵皆相軋又非娣侄所以子皆争立妻妾逾制非正家之道也 晉襄公卒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賈季欲立公子樂趙宣子欲立公子雍宣子曰辰嬴賤【樂之母】班在九人其子何振之有杜祁【雍之母】以君故讓偪姞而上之以狄故讓季隗而已次之故班在四愚案此事宣子如此拟議後雖不曽成然當時偶無适子而欲立妾子者其選擇之法大抵如此 右春秋諸侯娶女立子大略如此惟公子糾卻不知其母之貴賤小白母衛姬是齊僖公妾然亦不知其班序之尊卑但據二傳說子糾母貴宜為君史記謂子糾母魯女則班序不當在衛姬下此外别無考證不可懸防也 春秋指要 易與春秋皆夫子作然二經事體又自不同易則文王周公已有全書春秋卻是古所未有二帝傳授精一執中心法百聖所同唯春秋一經乃是夫子所獨蓋夫子之精微缊奧皆具扵易而所以立教則在詩書禮樂其撥亂反正制事之權皆在春秋二帝三王皆有事功夫子之事功則在春秋也故曰吾志在春秋豈不信乎删詩書正禮樂繋易是述唯春秋可以言作 易稱巽以行權蓋巽順而後其權可合扵正若先不巽順則其所謂權者乃亂耳如孔子作春秋固是行權然聖人之心本極扵巽順以巽順行權所以濟世道之不通若因循頋忌視天下之沈溺與已不相關則亦非聖人之心矣惟其巽順故天下莫敢議其非然聖人猶曰罪我者春秋可謂巽順之至矣 春秋之初如衛州籲之事此時事體當責王室及春秋中世當責伯主及其後肆無忌憚然後用孔子之法如胡氏說公及宋公遇于清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說得似急廹恐非本意及衰亂之極王者既不興諸侯又無伯聖人既生此時不應坐視其弊夫人無逺慮必有近憂他人且不可況聖人乎此春秋所以不得不作隠公八年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秋七月庚午宋公齊侯衛侯盟扵瓦屋胡文定皆以為仲尼變周制澤以為仲尼救周之衰則有之以為變周制則不可以徳則孔子是聖人以分則孔子是陪臣豈得變周之制春秋自三傳已多異同又益以三家之注實有矛盾至啖趙陸氏又往往自為說及近代孫泰山胡文定所見又往往不同晦庵所以不解春秋者為此故也或問朱子何以不解春秋荅以元年春王正月某已不曉據此則是已不滿扵胡傳但不肯翻然立異耳凡解春秋不與先儒立異則經旨不眀若與先儒立異則扵事體又甚不便正說未見信謗議已随之所以晦庵荅門人問胡傳曰不若且聴他如此說得三綱五常不至廢墜足矣此不得已之說其實不滿扵胡傳也 春秋所以難說蓋不止扵元年春王正月如不書即位公羊谷梁所見自殊胡文防是谷梁而非公羊其說雖正然扵事情不察未免有差夫以王制論之則恵公元妃孟子既無子則隠是庶長當立胡氏以隠是譲而非攝其說是矣但禮失之餘先君之事亦已如此既不容探其本而歸之正而徒裁正其末流豈不龃龉扞格而大咈扵人情哉仲子之歸魯蓋以夫人禮聘之亦已假寵于王室故王室知有仲子其後歸其赗也若據此事情則仲子既貴桓是太子隠自不得立其所以攝者父命也如此則公羊之說為是又據左傳則元妃既薨聲子已攝内政久之仲子歸魯既稱夫人聲子亦已退避仲子之貴有素矣隠公二年十二月乙夘夫人子氏薨三年四月辛夘君氏卒仲子稱薨聲子稱卒書法如此聖人斟酌輕重之意亦可見焉或曰正義不従而固従此偏曲之說何也曰此變禮也非偏曲也若欲伸正義必眀天子而後可不然則用谷梁之說以輔佐隠公使之自立則上逆天子君父之命又必殺桓公母子而後可焉此說春秋者所以不得已則従權也或曰何以謂之上逆天子曰恵公在位久晩年以魯夫人之祥娶仲子若不請扵天子以夫人禮聘則宋人必不與故經書夫人子氏薨是嘗請命扵天子可以稱夫人矣雖是失禮然亦有故又與泛常違禮者不同故說春秋者又當斟酌事情未可直情而徑行也 唐人考古之功如孔頴達賈公彥最精密陸徳眀亦然但音切未善宋氏諸儒經學極深但考古之功卻踈若以宋儒之精用漢魏晉諸儒考古之功則全羙矣去古既逺不先效漢魏諸儒之勤卻便欲說義理祗愈踈耳大抵生扵後世既不獲親見聖賢又不獲在兩漢魏晉間則去古日逺考古之功自然不及如名物度數漢儒猶有目擊者今卻皆是索之紙上豈不踈乎夏時周月之說魏晉諸儒焉得有此論乎自唐以來說春秋者多不滿扵三傳然說者之扵春秋其詳密未必能及左氏杜預也使說春秋者先有丘眀元凱詳密之功而後加以河洛大儒之論則事情既得書法不差義理自然順序可以歸一今諸說皆舍先儒已成之功稽古之實所見又未完備而遽與之立異焉春秋之道所以久而不眀者以此故也 周易春秋有繩墨之書不可不學而實未易學也易當眀象春秋當眀書法象學久已失傳故易尤難焉然自輔嗣以來玩其辭解其義所失亦未逺唯春秋當據事以求書法說者往往不察事情而輙以已意窺聖人由是衆說疊興而夫子之志荒矣澤自蚤嵗已深有所疑乃潛心以求積數十年而後黙有所悟大徳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