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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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王之太常注曰銘之言名也生則書于王旌以識其人與其功也禮記曰夫鼎有銘銘者自名也自銘以稱揚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後世者也紀于太常是亦如鐘鼎之有銘皆明着之後世而已矣惟明着之後世則後世可不思所以繼之乎今我小子之君天下也蓋繼守文武成康之遺緒自文武基于西土積德累功以創造大業而成王康王持盈守成緻天下于太平而我以小子嗣守其遺緒常懼不克負荷其責重矣然文武成康之所以治天下者蓋皆有賢臣以左右輔助之故能治四方以文武成康而又加以克左右之臣今穆王之德自謂不及先王而又未有先王之臣此心之所以憂危也蹈虎尾者必不免于噬渉春冰者必不免于溺易曰履虎尾不咥人亨月令孟春之月東風解凍冰至于春其将釋矣而乃渉也此皆言其憂危之甚也我之憂危如此今既得君牙則命之輔翼我一人以爲我之股肱心膂傳曰君爲元首臣爲股肱明良一體相須而成作股肱心膂蓋言其與我一體也膂背也汝之爲我股肱心膂惟能繼汝祖考之舊事不爲爾祖考之辱則可矣爾祖考之舊事蓋以五典而教民爾能大布五典之教使民之則各得其和則爲能缵之也王氏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所謂民則者此也是也楊山曰孟子曰有物必有則蓋曰有物矣則物各有則焉近取諸身百骸五髒達之于君臣父子夫婦長防朋友皆物也而各有則視聴言動必由禮焉此一身之則也爲君而止于仁爲臣而止于忠爲父而止于慈爲子而止于孝此君臣父子之則也夫婦有别長防有序朋友有信此夫婦長防朋友之則也所謂五典之民則者此言盡之矣書載舜之命契曰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寛而孟子亦曰人之有道也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于禽獸聖人有憂之使契爲司徒教以人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别長防有序朋友有信?敷五典式和民則蓋不過如契而已矣周禮司徒掌施十有二教鄭康成曰有虞氏五而周十有二焉案經周官之言六卿分職曰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擾兆民此命君牙爲大司徒又曰?敷五典五典即五教也而以爲有虞氏五周十有二何也蓋十有二教不可即以爲五教也爾身克正罔敢弗正民心罔中惟爾之中此言敷五典以和民則其本在于君牙身之正心之中也傳曰君子有三恕有君不能事有臣而求其使非恕也有父不能報有子而求其孝非恕也有兄不能敬有弟而求其聼令非恕也然則敷五典以和民則若不能盡父子之道而求斯民之父慈子孝可乎不能盡兄弟之道而求斯民之兄愛弟恭可乎以至于君臣夫婦朋友之間莫不然其爲不恕莫大于是雖使其号令之諄複政刑之嚴明終不能以和之也是必以身觀身以心觀心爾身之正然後可以求民之正爾心之中然後可以求民之中身誠正矣心誠中矣則其教化之所漸摩道德之所鼓舞其孰有不中不正者乎王氏以身正爲政以心中爲德意欲以分優劣淺深此蓋泥于孔子曰政者正也子率以正孰敢不正既以身之正爲政則必以心之中爲德矣殊不知心正身脩豈有二道哉于身則先言爾于心則先言民蓋反覆言之以發明其意也祁寒盛寒也君牙竊意其以司徒而兼行三公之事者故以暑雨祁寒爲言欲其爕理隂陽以稱三公之任故也以六卿兼三公此周家之制周公召公毛公畢公是也四時運行一寒一暑雖本于天而所以爕調之者實本于人蓋天之與人精神有以相感者也使夫寒暑之失其常時雨旸之失其常度民豈以爲天之過哉其怨恨咨嗟之聲必以爲君相所緻則夫居三公之職而佐天子以爕理之使夏無愆陽冬無伏隂咨怨之聲無自而發不可以不爲難而忽之也自漢以來隂陽一不調宰相之知大體者未嘗不引慝而歸于已天下之人未嘗不歸咎于宰相漢丙吉行逢人逐牛牛喘吐舌吉止駐使騎吏問逐牛行幾裡矣或以問吉吉曰方春少陽用事未可大熱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時氣失節恐有所傷害也三公典調爕隂陽職當憂是以問之唐武後嘗季秋出梨花示宰相宰相以爲祥杜景佺曰隂陽不相奪倫渎即爲災今草木黃落而木複華渎隂陽也恐布德施令有所虧紊臣位宰相助天治物治而不和臣之咎也此皆引慝以歸于已若夫楊再思爲相時水沴閉坊門以禳有車防于濘斥牛不前恚曰癡宰相不能和隂陽而閉坊門遣我艱于行則所謂怨咨者矣方其未調之前視之豈不爲艱及其既調之後視之則爲易故當思其艱以圖其易蓋至于易則無有咨怨者此民之所以甯也文王之居于岐周也雖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商然伐纣之謀蓋自文王而啓此文王之谟所以爲丕顯惟文王之大統未集則武王伐商之功所以繼其志述其事而已此武王之烈所以爲丕承其曰丕者王氏謂積小成大蓋以楊子曰由小緻大不亦丕乎故也文王之谟武王之烈所以開啓佑助我後之人者皆以正道而無有廢缺既無廢缺故紀綱法度所以盡得其條理而四海之内所以盡得其所若六月之序言鹿鳴廢則和樂缺之類以厲王之世廢缺如此則其失正者多矣故四夷交侵中國衰防以其缺而不振如此則知當穆王之世正而罔缺其盛爲如何哉惟其谟烈之盛汝當有以維持而昭明之故惟敬明其五典之訓則可用以奉順先王之道荅揚文武所以啓佑後人之光命而追配于汝之前人祖考也此言文武之谟烈蓋欲君牙洪敷五典以奉順之也王氏則以謂聖人所以爲谟烈亦敷五典之教以和五品之民殊不知谟烈者但指伐商之事楊山已辨之矣先正蘇氏曰周召畢公之流是也言君牙惟當率由先正舊典而式之蓋以民之治亂惟在此式與不式而已此篇所言者每以缵祖考爲言此又曰先正亦猶成王之告康叔既曰祗遹文考而又曰敷求殷先哲王别求古先哲王也既式先正而又循其祖父之所行則汝君之有治功于是而昭顯矣蓋君之治功實自于臣臣能稱職則其功必歸于君此古今之常理也蘇氏曰予讀穆王之書三篇然後知周德之衰有以見也夫昭王征而不複至齊威乃以是問楚是終穆王之世君弑而賊不讨也而王初無憤恥之志今觀君牙伯冏之書皆無哀痛恻怛之語予竊謂不然南征不複之事載于左傳使穆王誠無憤恥之意是誠可罪然夫子之于書雖平王不克終然其一時有志于中興之言夫子取之雖秦穆公不能踐言然其一時悔過自艾之語夫子取之此文侯之命秦誓所以預于百篇也如穆王之三篇其言純正明白有功于治體夫子亦以是而取之不得以昭王之事而謂其周德之衰有見于此夫子豈以其衰而取之乎左傳以爲昭王不複而呂氏春秋曰昭王親将兵征蠻荊辛餘靡長且多力爲王右還反涉漢梁敗王及祭公隕于漢中辛餘靡振王北濟又以昭王爲脫于難不知何也 冏命        周書 穆王命伯冏爲周太仆正作冏命冏命王若曰伯冏惟予弗克于德嗣先人宅丕後?惕惟厲中夜以興思免厥愆昔在文武聰明齊聖小大之臣鹹懐忠良其侍禦仆從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欽發号施令罔有不臧下民祗若萬邦鹹休惟予一人無良實頼左右前後有位之士匡其不及繩愆糾缪格其非心俾克紹先烈今予命汝作大正正于羣仆侍禦之臣懋乃後德交修不逮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便辟側媚其惟吉士仆臣正厥後克正仆臣谀厥後自聖後德惟臣不德惟臣爾無昵于憸人充耳目之官廸上以非先王之典非人其吉惟貨其吉若時瘝厥官惟爾大弗克祗厥辟惟予汝辜王曰嗚呼欽哉永弼乃後于彞憲